清玄與依微緊跟在秀姑身後,繞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宮殿與院落,為免多生枝節,秀姑特選了經霞雲殿去乾正殿這條路徑,只要過了霞雲殿便是乾正殿了。
鳳舞殿與霞雲殿分別座落在乾正殿的兩側,鳳舞殿自是皇後的宮殿,但皇後落芊敏是個生性多疑之人,城府更是高深,所以,秀姑只能選擇霞雲殿。
霞雲殿里住的是歐陽霞雲雲妃,唯一能與落芊敏抗衡的人,此人亦忠亦奸,但性情還算溫善。就算不巧地踫面了,下場也會比落芊敏要好得多。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霞雲殿外當秀姑看到前面被一群宮女與太監簇擁著的玫紅色身影時,她的手心開始冒汗。
「秀姑,怎麼辦?」清玄看著前面越來越近的人群問,也覺出了秀姑的不妥,看來那個人大有來頭。
「前面的人是皇後,是個不好惹的主。等下不管我說什麼,你們只需附和就好,要隨機應變,更要鎮定。」秀姑叮囑道。
「好,我們會的。」清玄回道。
「姐」依微緊張地看著清玄。
「不用怕,跟著我們行禮就可以了。」清玄給她投了一記放心的眼神。秀姑慶幸自已有所準備,落芊敏也一眼便看到了秀姑,她正納悶她不好好地抓緊時間做衣裳,跑到這來干什麼?前面便是乾正殿了。
「皇後吉祥」她們向落芊敏行禮,清玄雖沒進過宮,但宮廷禮節可是從小便有學習的。她雖緊張可臉上也掩飾得良好,反而是依微,行走江湖的俠女,對這些禮節是一概不知,但她還算機靈,學著秀姑的樣子做到七八成的模樣。
落芊敏沒有賜起,她們只能蹲著。就在依微的腳快麻到不行在心里暗暗叫苦時,落芊敏才賜起。可沒待她們理好情緒便問︰「秀姑這是去哪啊!」她問秀姑,但犀利的眼楮卻在清玄與依微的身上打轉。
「皇後,奴婢正想去找您呢。」秀姑鎮定道。
「哦?找本宮怎麼找到這邊來了,不知你是打算到霞雲殿找本宮,還是到乾正殿?」落芊敏語中帶刺,更是話中有話。
「回皇後,奴婢打算到乾正殿找您。」秀姑面對落芊敏的質問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大膽奴婢,敢私下揣測皇後的心思」落芊敏身旁看似挺紅的婢女大聲呵責,被落芊敏瞪了一眼後方低頭不語。
「秀姑心靈手巧本宮早有听聞,今日一見果真不假。」落芊敏對于自已多次要將她納為已用,都被她婉拒的種種很是不滿。可又不能明著去為難她,且她的行為處事也沒給人留下任何可捉拿的把柄,要治她的罪也不易啊!秀姑,本宮遲早會臣服你,讓你甘願效勞于本宮,落芊敏在心里暗道。
「那你找本宮所為何事?」她收起了犀利的眸光,換上了滿臉的笑容。
「回皇後,前幾天為皇後量身的尺寸被奴婢不小心弄丟了,所以,要重新再量一次。請皇後降罪。」還好她的生辰將至,能讓自已找到這個還算充實的理由,但卻讓她有機會為難自已了,此乃萬幸中的不幸也。
「這麼粗心大意可不像你哪!」落芊敏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要如何威脅、處罰她,而是,她今天的舉措有違常理。于是,落芊敏馬上注意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兩個身影,由始至終都低著頭,這要放在平時她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她就是覺得不尋常。
秀姑也感覺到她打量身後的人,便企圖引開她的注意道︰「皇後,讓奴婢為您量身吧!若誤了皇後的午膳,餓壞了您的千金之軀,奴婢萬死也難辭其咎。」話畢,秀姑奪過了清玄手中的軟皮尺就要幫落芊敏量身。
「慢著本宮的胃不勞秀姑惦記,倒是秀姑的人讓本宮饒有興趣。」說完食指微微抬起,直指著清玄與依微道︰「你們倆,給本宮抬起頭來。」清玄二人極不情願地抬起了頭,清玄不敢妄自言語,怕會弄巧成掘,只能等待著秀姑的指示。同時看著這張可謂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她還是沒變,依然囂張跋扈。
「皇後,這兩個是精裁宮新到的奴婢,手還算巧,所以,奴婢才打算著重培養她倆。」秀姑只能見步行步地,若她再糾纏下去,恐怕會露餡。
「何時來的?經何人審核?」凡是新到的宮女無論分到哪個宮,都是有嬤嬤審核過的,審核的內容包括身份與戶籍等,入宮的個人資料更是存放在三核宮內。三核宮共有三個嬤嬤掌管,桂嬤嬤、菊嬤嬤與竹嬤嬤。
「回皇後,是菊嬤嬤審核的。」事情已到了秀姑不能掌控的局面了,進是死、退亦死。
「那麼,這兩個奴婢叫?」落芊敏再次看向清玄二人。
「奴婢清玄見過皇後,千歲。」清玄不卑不亢地道,臉上更是從容不迫的。
「奴婢依微見過皇後,千歲。」依微繼清玄後一字不漏地念道,生怕少了一個字便讓她覺出不妥般。
「來人,傳菊嬤嬤,叫她帶上這兩個奴婢的入宮資料。」
「是,奴婢這就去。」落芊敏話畢,身旁的婢女已應聲離去。
菊嬤嬤,希望你能會意。依自已與她的交情,她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但這又將多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但願不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幸好臨走前有交待了陶昌遠,秀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一會,那個婢女領著一個嬤嬤打扮的人走來。
「皇後,菊嬤嬤帶到。」「奴婢參見皇後。」菊嬤嬤行過禮後,手上的資料便被人奪過遞到了落芊敏的手中。
落芊敏看了兩眼便合上了本子,眼楮似有深意地看著菊嬤嬤,然後,再把視線定在秀姑身上︰「起轎」
「皇後,秀姑還未曾幫您量身呢。」她當然明白做戲要做全套。
「秀姑回去找找便會尋到,尋不到時再來找本宮也不遲。」說完轎子已被人抬了起來,這量身明顯只是個幌子,她們到底有何目的?
「恭送皇後」她們的歡送聲還算整齊。
「菊嬤嬤,辛苦您了。」看著走遠的人群,秀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秀姑,這多虧了陶城領有先見之明哪!」秀姑微微一笑︰「嬤嬤今日之恩,秀姑改日再登門謝過。」
「不用了,今日後,你們的一舉一動定會被人留意著,還是少見為妙吧!」對于秀姑好端端的弄兩個來歷不明的人放在精裁宮,她雖困惑但也沒想過追問,這宮里的事,少知一樁便多些安全。
「好,秀姑就不送嬤嬤了。」
「嬤嬤走好。」清玄與依微也禮貌地道。菊嬤嬤臨走前看了清玄一眼便離開了。
「事情有變,我們再另覓良機吧!」秀姑看了眼有點失落的清玄道。
「嗯」清玄點頭,雖見不著阮浩南,但能在這宮里落腳,她已感到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