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裁宮忙碌了幾天,總算告一段落了。因為皇後的生辰,做衣裳的人太多。當然都不敢選太鮮艷的料子,怕奪了壽星公的彩。
唯獨歐陽霞雲選了大紅色的,前兩天是她的近身奴婢過來選的料子,清玄沒有看到她本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奴婢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想必主子也是知書識禮、大方得體之人。
皇後的壽宴,皇上一定會出席的,想到馬上要見到阮浩南,讓清玄好一陣激動。同時又沮喪,他不會認得她。
想到這心情有點低落,這時依微挨了過來︰「姐,明天就可以見到皇上了,你不開心嗎?」
「他不會認得我」
「姐,不要這樣,要嘛!我們在壽宴時找個機會接近他。」依微不想看到清玄郁郁寡歡的,進宮也有一個星期,是時候計劃下了。
「我也有此打算,但是,如果稍有不慎,我們可能把命都搭上。依微,我不想連累你。」清玄的心情是既期待又害怕。
「依微不怕,更不會後悔,是生是死都要跟姐在一起。」她的眼角有淚水滑落,清玄幫她拭去。
「那姐打算怎麼做?依微要怎樣配合你?」
「我不急于一時,我只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好。」可是,用什麼法子既不驚動他人又可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她暫時還沒想到。
「清玄,需要我幫忙嗎?」秀姑不知何時進來的。
「秀姑」清玄應該猜到的,以秀姑的智慧怎會猜不到自已會利用這機會親近阮浩南。
「我看得出你對皇上的情意,你很幸運,至少比我幸運。」秀姑仿佛想起了什麼不快的往事,眉頭蹙在一起。
只一剎便隱去︰「所謂聞香識人,你以前喜歡用什麼味的香水?」
「水蜜桃」清玄道。
「好,再加上這個吧!」秀姑從袖里取出一個透明的瓶子,里面裝著粉色的粉末。
「這個是?」清玄不解。
「這是迷蝶粉,只要把它撒進香水瓶里,它便跟香水溶為一體,但不會產生除了水蜜桃外的味,只要灑一些在身上,半個時辰後,它便為你招來五彩的蝴蝶。不過時間要拿捏好。」秀姑從容地道。
「這麼神奇啊!太好了,姐,到時候皇上定會為你神魂顛倒的。」依微興高采烈地,而清玄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但是,有收獲必有所付出。富貴險中求不是嗎?
「那時候,你將會是全場的焦點,但是,此舉可能會為你招來殺身之禍。」秀姑看著沉默不語的清玄,便再附加一句︰「清玄惠質蘭心應該知道萬物都有其兩面性。」秀姑說完輕腳走了出去。
「姐,你的決定是?」依微听到了她會有危險時臉上已沒有了笑容。
「依微,姐不後悔。」清玄堅決地道。
「依微也不會後悔。」她倆又擁在了一起。
落芊敏壽宴設在西迎苑專門設宴的地方,可容納三千人的別苑舉行。所有的賓客都已到齊並落座,全是達官貴人、皇室後冑。
當然也有一眾的妃嬪與每個宮殿的三到五個的代表人物,身份太低微的自是連門檻也進不了的。
精裁宮是秀姑、清玄與依微三人出席。而我們所在的位置離主位是有一段距離的,還好有迷蝶粉,不然要讓阮浩南注意到自已的存在,簡直是難如登天。
眾人寒喧間,兩個身影已走了過來,一個上穿女敕黃色襦衣,衣上繡有鳳紋,下束同色石榴裙,裙長及地,頭戴鳳冠上綴點翠鳳凰,珠寶流蘇伴著她的玉步在跳躍,更顯奢華糜麗。
「那個是太皇太後」秀姑順著清玄的目光看過去。
「太皇太後?她好年輕。」她保養得很好,絲毫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但為什麼感覺秀姑看她的眼中會有仇恨?秀姑發覺清玄在看自已時,臉上的敵意已全然不見,繼續換上一貫的笑容,笑得雲淡風輕。
清玄別開了臉繼續打量太皇太後身旁的女子,上披大紅色短小襦衣,下束同色石榴裙,苗條而修長的身材一顯無遺。
頭戴鳳冠,冠中央是一朵盛放的牡丹,冠上飾以翡翠、鳳凰等。她正臉帶微笑地挽著太皇太後的手,看樣子甚得太皇太後寵愛。
清玄不禁問︰「秀姑,站在太皇太後身邊的女子是?」
「歐陽霞雲,太皇太後寵愛至極的女子。」在場的女人除了不敢穿過于艷麗的衣裳外,臉上的脂粉與頭上的飾物可不少。
太皇太後走到正中的金漆寶座左邊,已有太監為她挪好了貴妃椅,待她坐定,大片的聲音嘩地響起︰「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謝太皇太後」在場的人才起來,馬上又行禮道︰「雲妃吉祥」
「平身」「謝娘娘」宮廷禮節繁瑣,讓清玄很是不慣,明知這樣她還是要飛蛾撲火,只為與他再續前緣。想到這,她的眼楮緊緊鎖住那條小徑,應該說全場的人都在期待著主角的出現。
終于,他出現了,兩頂步輦落地。
阮浩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同色玉帶與方頭朝靴,朝靴用黑色邊飾,上面繡有草龍花紋。頭上用金冠束起一個髻,簪貫其髻上。
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有稜有角。
他的臉上是讓人捉模不定的表情,眉頭緊蹙著,下巴可見短短的胡渣,一年不見他蒼老了很多,他沒有她如期的開心。
清玄的心情早已激動不已,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忙又伸手拭去。
落芊敏上身是玫紅色的抹胸,外罩白色紗羅衫,下著紅羅長裙,頭戴鳳珠翠冠,正容光煥發地走在阮浩南身側。
他坐到寶座上,落芊敏坐在他的右邊。
「皇上萬歲,皇後千歲。」又是一片行禮聲。
「平身」「起喀」阮浩南與落芊敏同時賜起。
「謝皇上,皇後。」清玄就這樣直直地盯著阮浩南,心里早已百味陳雜。阮浩南突然環視四周的人群,他今天是怎麼了?若怎麼可能會出現,看來是自已思念成疾了,阮浩南失落地收回了視線。
南,我在這里,在這里你感覺到了嗎?我就在你的視線內。她在心底吶喊,甚至想推開前面的人群,沖過去緊擁著他,告訴他,她來了。
清玄的變化已被秀姑看在眼內,秀姑怕她抑制不住便捉住她的手放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