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此話是何意?」太皇太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遠處的落有亮離案快步上前微福身作揖道︰「皇後的壽宴被剛才那賤婢攪和了,心情不佳才口出狂言,還望太皇太後息怒。」她的女兒還是如此沉不住氣,真的是火遮眼了嗎?
「都尉大人莫緊張,哀家只是希望皇後能有一國之母的風範,切不可因個人感情辱了國體。」太皇太後看到落有亮都已站了出來,她縱使對落芊敏再不滿也只能息事寧人了。
「太皇太後教訓的是」落有亮說完看了落芊敏一眼,而她並沒有向太皇太後請罪的意思,致使氣氛甚是壓逼。
「都是那幾個奴婢惹的禍,請皇上賜她們的罪。」落有亮馬上想起了秀姑等人。阮浩南不作聲,反而是太皇太後開口了︰「把人給哀家押上來。」話落,秀姑與依微已被人押了上去。
「奴婢參見太皇太後」二人叩首道。
「秀姑,你好像越來越不安份了。」她向秀姑投去匪夷所思的目光。
「回太皇太後,奴婢一直都安份守已的。」秀姑回答得中肯。
「安份守已又何來方才的與蝶共舞?」若不是答應先王的遺言,也許秀姑早已被處死,這是她報復手段的開始嗎?
「都是奴婢的錯,早上奴婢命她到百花園采花,不慎沾染了花粉才引來了蝴蝶,還望太皇太後明鑒。」精裁宮有自已的染缸,而采花擠其色汁來為布匹、衣料染色,所以,這理由應該不會有人懷疑。
「當真如此?」太皇太後知道想要從她口中套出個所以然來,是不可能的,她還是那麼的聰慧,如非自已當日的固執,或許,她不只是精裁宮的姑姑,天意弄人哪!
「太皇太後,確實如此。」秀姑回答得坦蕩。
「既然如此,皇後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莫錯怪好人了。」秀姑不禁在心底苦笑,她的眼里也有好人嗎?自已也並不會因她的寬恕而有絲毫的感激。
「就當是賣哀家個人情。」太皇太後看到落芊敏不語便繼續道。落芊敏怒氣未消,此時听到太皇太後竟為了一個奴婢而向自已討人情,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至少讓她有了新發現。
終有天她會順藤模瓜,將這些礙眼的人一一除去。想到這便笑道︰「既然太皇太後金口已開,那本宮便饒了你們倆這一回。」
「皇後,請您大發慈悲放了我姐。」依微沒有放過可以救清玄的機會。「少在本宮面前上演姐妹情深,那個賤婢,就是天王來了也休想在本宮手上奪人。」落芊敏狠道。
依微絕望地看向秀姑,秀姑即看著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能否」
「不能,自保都難,何以保別人?」秀姑被太皇太後的一句話塞得啞口無言,只好低下了頭。
「哀家累了,要回去歇息了,哀家這副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太皇太後站了起來,一語雙關地看向阮浩南。
「孫兒不送了」阮浩南只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從母後離去後,他已習慣了偽裝,特別是在這個老虔婆面前。
「臣妾告退」歐陽霞雲向阮浩南福了福身,便攙扶著太皇太後離開,她無視落芊敏這皇後可不是三兩天的事,宮中上下盡知,這讓落芊敏很是氣憤,若不是因顧忌著歐陽源與太皇太後,她早已把她大八塊了。
「恭送太皇太後,恭送雲妃。」眾人行禮,秀姑與依微站了起來,依微的腿早已麻得站不穩了,被秀姑攙扶著。
「皇上,本宮的壽宴再進行下去也沒啥意思了,容臣妾告退。」落芊敏也沒待阮浩南回答便轉身離去,小柯會意地緊跟其後。
「都散了吧!」阮浩南開口道,看著落芊敏急速的腳步,他知道她離席的主要目的,為什麼只要想到那個神似董木若茹的女子,他的心便會不安?眾人都紛紛離案散場,也許,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句,誰希望留在這里當箭耙?
「皇上,您就這樣不聞不問嗎?」阮無殤在阮浩南起身要走時開口道。
「皇叔指的是方才那個罪婢嗎?」不知怎的他想起阮無殤對清玄的著緊與維護,便沒來由地生怒。
「皇上既然知道,為何不阻攔?」
「聯既已立後,後宮這些瑣碎事應是皇後的責任,聯無權過問也不想問。」他連國家大事都不曾如此關心,現在竟為了一個奴婢逾權,思及此阮浩南的臉早已因怒氣而漲得通紅。
「好一個無權過問也不想問,你明知道皇後的為人,明知道落入她手的人沒幾個能活著走出去的。你卻充耳不聞罔顧人命,你這個皇上就是這樣當的嗎?」
「阮無殤你別忘了,聯才是千影的皇,聯敬你,但不會任由你以下犯上。」阮浩南用手指著阮無殤,眼里殺意漸起。阮無殤也怒視他,卻絲毫不畏懼,旁人看來仿佛他更像國君,這是阮浩南的心結,他的存在無疑就是對自已王位的威脅。
為了皇位他放棄了最愛的女人,為了皇位他可以不擇手段,因為,他的母後在天堂看著他呢,他忘不了母後臨終前的話︰「浩兒,母後再也不能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了,答應母後定要奪得王位,否則母後死不」他緊擁著七孔流血的母後失聲痛哭,哭得聲斯力歇,從那天起,那所謂的親情便隨著母後的離去而死去。
他的女乃女乃太皇太後竟為打擊他的父皇,毒殺了他的母後,這就是親情嗎?父皇痛失愛妃從此一病不起,皇女乃女乃只手遮天。他忍氣吞聲才等到吐氣揚眉的一天,又怎麼可能讓人虎視自已辛苦得來的皇位。
「皇上息怒,皇叔息怒。」旁邊的小策子見狀忙下跪在地,在場的宮婢也一同跪了下來。
「皇上,皇叔逾權了,請皇上恕罪。」阮無殤知道他的顧慮,更是目睹他從痛失雙親到奪得帝位一路走來的痛楚與艱辛,他理解他的心情。也因此他才選擇低調地生活,讓他無後顧之憂,但是,阮無殤不希望他活在仇恨與痛苦中,更不想他成為暴君。
「皇叔今天何止一次地逾權」阮浩南收起了噬血的表情,若有所指地冷笑道。
「皇上,若無其它,皇叔先告退。」阮無殤想到了那個身在虎穴的女子,他便勿忙地行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