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與依微好一陣勸說,清玄還是無動于衷。
阮無殤從旁移過來一張矮凳放到古琴前便坐下,十指在古琴上試撥了幾下,回頭看了眼清玄道︰「我彈給你听吧!」清玄終于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阮無殤已是自顧自地彈奏了起來,輕快的旋律響起,清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她開口跟著哼了起來,阮無殤對于她會唱這首歌不禁有點驚訝,但他只是回看了她一眼便繼續撫琴,心情挺舒暢只為自已的琴音能搏得她的一笑。
本來秀姑還在考慮是否把清玄留在這里,現在看來只能這樣了,回去精裁宮落芊敏定會找機會向她下毒手,甚至把她扔到無塵宮,這里豈碼能保障她的安全。
依微終于破涕為笑,看著俊俏的阮無殤與清玄那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她在想,如果姐愛上的人是他,那該多好。
秀姑與依微靜悄悄地出了殿,沒有打擾殿中沉浸在優美旋律中的二人。
「你彈得真好听。」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清玄開口贊道。
「只要你開心,我願意當你的雙手。」阮無殤說得很直接。
「當我的雙手,不會得到任何的好處與回報。」清玄也沒有婉轉。
「你覺得我是有企圖的嗎?」「難道不是嗎?」她不會相信有人會平白無故地付出,而不求任何回報。
「好,你認為是那就是吧!」阮無殤並沒有多作解釋,只是盯著她看。
不一會才道︰「你好好歇息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傷。」他說著便起身離開。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清玄忍不住開口。
「阮無殤」他回頭淺笑,嘴邊是一對可愛且好看的酒窩。
「無殤,謝謝你。」她衷心地道謝。
「我心甘情願的,所以,不需道謝。」覺出清玄對自已的生疏,他有點不悅地淡淡回道,然後,徑直地走了出去。
不一會,迷雪走了進來︰「姑娘,我叫迷雪,以後由我服侍你。」
「好,有勞了。」清玄說著便要出去。
「姑娘無需多禮,照顧你是我的責任。」迷雪忙上前扶著她。
「不用,我的手動不了,但我的腳還很正常。」清玄有點不自然地站開兩步。
「好,姑娘如需幫助盡管開口吩咐便是。」迷雪站到了一旁,緊隨她身後。
「姑娘,你手傷未好,怎不好好歇息呢?」迷雪看著她垂在身側不堪入眼的雙手不禁道。
「你不說我倒忘了,迷雪,太醫院在哪?你帶我去一趟吧!」清玄為自已的大意而感嘆了一下,自進宮後她都快忘記自已是習醫之人了。
「姑娘,你這是要到太醫院去取藥嗎?」太醫已診斷過她的手無法醫治,所以,迷雪雖有些不解可也領著她前去,只當她是過于執著。
「嗯,我去咨詢一下。」清玄沒有多說,這個女子讓她感覺不太舒心,可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太醫院到了,迷雪領著清玄進了去。
「姑娘,這位是林太醫,太醫院里醫術數他最高明。」迷雪向林太醫點頭打過招呼後,便向清玄介紹道。
「清玄見過林太醫」清玄向林太醫點頭行禮。
「這位是」林太醫看了下清玄,再看向迷雪正待她回答。
「她是明冀皇府的貴客」迷雪答得含糊。
「姑娘是為手傷而來的吧!」林太醫哦了一聲,才看到清玄受傷的手。原來她便是在皇後的壽宴上招蜂引蝶的女子,林太醫當時在研究新藥而沒有赴宴,但也略有听聞。
「算是吧!」清玄對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蔑有些介意。
「你的手傷應該有太醫診斷過,診斷結果應該有跟你細說,你此番前來是懷疑太醫的醫術還是?」宮中因犯錯而屢受夾棍之邢的大有人在,但太醫院里尚未研制出能讓斷裂的關節骨接上的藥物,所以,凡受夾棍的婢女都會被遣送到無塵宮中,一日三餐都有人送飯,而那些人各施其法地進食,凡進了無塵宮的人如同廢人一個。
「清玄不敢質疑太醫的醫術,但是,清玄有信心能治好自已的手傷,還望林太醫能協助。」清玄把來意道明。
林太醫哈哈大笑兩聲後便怒視清玄道︰「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你一個小小的婦儒也敢痴人說夢話。」林太醫仿佛是听了一個最可笑的玩笑般,臉上漸現不悅與不耐煩。
「只要您讓我在這里隨意用藥研究,我相信結果不會讓您失望的。」清玄理解他的嘲笑與不耐,如果讓他知道自已便是銷聲匿跡數十載的奇醫蕭三娘的傳人的話,他定會嚇個半死。
「簡直是天方夜譚,你沒被遣到無塵宮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我勸你還是安守本份地呆著好。」林太醫說完已繞過她倆的身旁大步離去。
「林太醫」清玄追了出去欲要喝住他的腳步,被迷雪輕扯︰「姑娘,算了。」
「無塵宮是個什麼地方?」清玄想起林太醫說過的話問迷雪,她有點不詳的預感。
「姑娘,只要是受了夾棍之邢的婢女們,都會被送到無塵宮去。」提到無塵宮迷雪眼中閃過灰暗。
「什麼?」清玄似懂非懂地問。
「因為關節骨斷裂,連生活都難以自理,所以」迷雪已紅了眼楮說不下去。
「明知如此,為什麼皇上不廢了這個邢法?為什麼還任由這麼多無辜的人受罪?」清玄有點激動地低吼,為太醫們的庸術,更為阮浩南的治國之道。
「姑娘,此話若被人傳了出去你的性命堪憂。」迷雪環顧了下四周,看著清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還好是在太醫院外,也不知院里那幾個忙活的醫官有沒听了去。
「迷雪,帶我去無塵宮。」清玄要看看那些生活都難以自理的人們,是怎樣過活的,也要看看她們都被無視到何種程度。
「姑娘,如果你不怕感染惡疾的話,我就帶你去。」迷雪看她的眼里多了一絲欽佩。
「何出此話?」清玄反問。「除了輪流送飯的那幾個宮女會進去無塵宮,沒人敢進去,那里的人生病了的話就只能听天由命,病死的就被扔到亂葬崗去。
所以,無塵宮里病菌橫生,送飯的人每次出來都會喝上一碗去菌湯,也有一兩個送飯的不幸被染上怪疾而身亡的。」說到這里迷雪更是一臉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