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步出無塵宮,便催促著迷雪趕快回明冀皇府。
「姑娘,為何如此匆忙,發生什麼事了嗎?」迷雪追問。
「你知道麗貴人嗎?」清玄答。「略有听聞,听說她對皇上痴情得很,而皇上」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她在無塵宮病死了。」
「病死了?真可惜,那樂兒豈不是很傷心?」迷雪想起了陶樂兒,那個阮無殤三番四次想要把她從無塵宮中救出的女子,只是,皇上的不上心,皇後的百般阻攔,太醫所謂的她是病毒傳染源,讓他愛莫能助。
「她的情緒穩定了,暫時應該不會有事。」她希望陶樂兒能撐到自已把她救出的一天,里面的環境根本不是人住的,不生病才怪。
「但願如此吧!」迷雪是知道陶樂兒的身體狀況的,只能听天由命了。一進明冀皇府,清玄便向丫環問了阮無殤的下落,知道他在府里忙跑著進去。
才走進阮無殤的寢殿,阮無殤便開口責問︰「你上哪去了?你出去也該知會一下府里的人,一聲不哼的你知不知道多讓人擔心,要是」
「無殤,我沒留下口信是我的疏忽,麗貴人死了,樂兒不想她死無葬身之地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清玄順了順氣著急道。
「你到無塵宮去了?迷雪,你是怎麼服侍主子的?明知道她有傷在身,還讓她到那里去。」阮無殤一听更是氣急敗壞,迷雪即一臉無辜。
「無殤,我沒事,要進無塵宮是我自已的意思,不關迷雪的事,你先想辦法安葬麗貴人好嗎?」天色接近傍晚了,遲了就算無塵宮里的人不介意與死人同宿,那麼,那些蛇蟲鼠蟻也不會放過那具尸體吧!
「你真的沒事?」阮無殤把清玄上下瞧了個遍,始終不敢相信。
「我真的沒事,我是學醫的怎會輕易讓自已有事呢,這下你該放心了吧!」清玄無奈只能向他坦白,否則,不知他要糾纏追問到何時。
「好,但是我要先跟皇上請示。」阮無殤頓了下道。
「來不及了,晚了,麗貴人的尸體會受損,我們先斬後奏。」清玄堅決道。
「好吧!我們走。」阮無殤遲疑了下,還是同意了她的說法,阮無殤帶了幾個皇府里的侍衛便與清玄等人一同前往無塵宮。很快便到了,陶樂兒坐在麗貴人的尸體旁邊守著,寸步不離。見了阮無殤等人的到來,便騰地站起來喜極而泣地一頭撲過去他的懷抱里︰「無殤哥哥,你來啦!樂兒終于見到你了。」
「樂兒,無殤哥哥沒用沒辦法把你從這里帶出去,看你瘦得,手傷好點沒有?」阮無殤也甚是激動地摟著陶樂兒,然後松開她由頭看到腳,再牽起她的手細看。
無塵宮里的人都很羨慕陶樂兒,能有人關心,且這個人是明冀皇。
「無殤哥哥不要自責,這是樂兒的命,樂兒不怨任何人。」面對著阮無殤陶樂兒說起話來完全不像一個未成年人該有的思想,她看阮無殤的眼里分明是閃著愛情的光芒。怎麼回事?
「你的手傷好像惡化了?」阮無殤上個星期來看她時,偷偷帶了消毒的藥水到這里,這是不合常理的。無塵宮的人就是病死也不準醫治,違者視觸及邢法是要處斬的。這是太皇太後定下的律例。
「不礙事的」陶樂兒把手縮了回去。
「姐姐,我們還是趕快安葬好麗貴人吧!」陶樂兒看向麗貴人的尸體時,眼里又朦上一層薄霧,更讓人看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一番折騰後終于安葬好麗貴人,墓地在皇宮的後山腳處,算是不負陶樂兒的寄望。
回皇府前他們全部人都到太醫院煎藥處喝下了去菌湯,唯獨清玄沒喝。最初阮無殤以為她是怕苦,還死硬地要往她嘴里強灌湯藥呢。
「無殤,我想到太醫院去研究治關節斷骨的手傷藥,你能幫我嗎?」剛回到皇府,清玄便開門見山道。
「清玄,你真的可以嗎?」阮無殤不答反問,她雖說自已是學醫的,但是連太醫們都一籌莫展的難癥,她一個弱質女流真能妙手回春嗎?
「我從無塵宮走出來,不喝去菌湯仍能絲毫無損地站在這里,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清玄笑了笑道,也難怪他的不信任,自已怎麼看都不像有這般能耐的人,說是會拈針線活的大家閨秀,定會沒人懷疑。
「好,如果你真有信心能研究出這種藥,那麼,太醫院那邊由我去安排。」阮無殤激動地握緊她的手臂,清玄不自然地掙開他的手道︰「我的手行動不便,我需要依微的協助。」
「姑娘,迷雪願意代勞」迷雪站上前道。
「迷雪,你不適合,我要的是一個懂藥的人。」依微跟她的時間長了,一般藥她還是能辯認的。迷雪有點失望地輕點了下頭,站到一旁再沒言語。
阮無殤很快便疏通好太醫院的關系,隔天下午清玄便順利地在太醫院的右側角落處開始研藥。剛進來時連同林太醫在內的所有人都用不屑與冷嘲的目光迎接她,她無所謂地一一點頭行禮,想不到她的醫術也有被人懷疑的一天。
時間便是最好的證明,我一定要利用最短的時間研制出最好的關節斷骨藥,這是清玄對自已的要求。而阮無殤正準備向阮浩南奏明麗貴人病死一事時,便有太監到皇府中邀他,說得好听是邀,其實是問罪。
進入乾正殿阮無殤便微躬身向阮浩南行禮︰「吾皇萬歲」
「皇叔請起」阮浩南沒有阮無殤想象中般盛怒,這讓阮無殤好一陣怔呆。
「皇叔有罪,沒經皇上同意便私下把麗貴人的尸首安葬。」無塵宮里除了麗貴人外,都是些犯錯戴罪的奴婢,只要是皇上的女人,都應有生病出診的權利,但由于麗貴人本身便不得聖寵,在麗苑時生病了都只是醫官去出診下,有時甚至不理會。
更何況是開罪了皇後進了無塵宮後,病死都沒人知曉也屬正常,誰會笨到與皇後過不去?
「皇叔不必過于緊張,麗貴人怎麼說也是聯的女人,理應得到厚葬,你為聯分憂,聯又怎會降罪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