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依微把藥物都搗成粉狀後,便看向清玄︰「姐,都弄好了,接下來怎麼做?」她正等待著清玄的指示。
只見清玄從袖里取出一個墨色的瓶子,把整瓶藥水都倒下去︰「把它們攪拌了,攪成糊狀就好。」清玄說完繼續拿著毛筆在醫書上圈圈點點的。依微听罷便照著她的吩咐把那些外敷藥攪成了糊狀,再坐下來一只手支起下巴看著清玄,她的姐姐認真起來時總是有種讓人陶醉的魅力,認真的女人真的很美,特別是醫術高深難測卻又不驕不躁的她的姐姐。
此時,除了依微外還有那群太醫們也時不時地對清玄投過來的目光,有敬佩、有不信、有疑問。
「看夠了沒有?」清玄突然合上了醫書在依微肯前晃了晃,然後,掃視了他們一眼。
「啊?姐,可以走了嗎?」依微總算回過神來。
「收拾一下,把這些都帶上,我們去無塵宮。」依微把一些紗布與艾草與燒盤遞到她的手中,自已則把身上戴著的布袋正了正,然後端起案上的藥物,臨走前向眾太醫微笑了下算是道別。
清玄二人剛走,那個張太醫便開口了︰「醫傅,那個丫頭的手果真是痊愈了,而且沒有絲毫損傷的痕跡,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旁門歪術給治好的。」
他身旁的醫官也附和道︰「是啊!這下可好,我們在宮里人的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那個臭丫頭,絕對不能再讓她在這呆下去,否則,遲早會踩著我們的肩膀往上爬。」林太醫听著他們的話,眉頭蹙在了一塊卻沒有言語,一時間讓他們都不敢再開口,也不知他是何意。
「你們多慮了,她要踩你們的話,你們還能平安無事地站在這里?」林太醫他當然也听說了阮浩南出現在太醫院,更是與清玄曖昧不清的事,要收拾她的人多著呢,還輪不到他們。眾人听過了林太醫的話也覺有理,而且清玄每逢見面都對他們恭敬有禮,從沒有不尊過。
「不管她有何意,但是,我們只管做好自已的本份事就夠了,既然她可以救無塵宮的人,難道不是好事一件嗎?難道我們不值得高興嗎?」眾人連連點頭稱是,清玄救了無塵宮的人,也就是說能治好太皇太後的手了,那麼,他們的心頭大石總算是放下,這腦袋也總算是安全了。
之前他們怎就沒想到呢?看來是被妒忌心蒙蔽了心智了。林太醫心底卻對清玄有著懷疑,若單憑太醫院里的藥就能治好斷節骨的話,他們早做到了,他在听說了她會使用針炙時便已懷疑她的身份了,剛才親眼目睹了她取出的自制藥水時,他更深信自已的猜測了。
還是那種腐尸的味道,而她早已有準備,停下了腳步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冰噬,打開瓶子幾粒冰狀的藥丸置于她掌心,只一會便化為水霧與空氣中的氧氣結合,空氣中的病菌體都被冰噬吞食,臭味更是消失無蹤,被一抹清香所代替。
而氣體流動迅速,只要是三百米內的病菌都會被殺掉,空氣自然也會煥然一新。
「姐,這是冰噬嗎?」她記得清玄說過的,這是唯一在冰窟中煉制的藥物,除了她頭上的桅子簪外,這是唯一能解百毒的冰丸,不同的是冰丸能與空氣中的氧氣混為一體她記得的就這些。
「沒錯,我們抓緊時間。」說完大步走在前面,她害怕陶樂兒會撐不到,初見她時自已便已覺出她不妥,這兩天不經意地從醫書上看到的,原來,她竟是得了這樣的病。阮無殤知道嗎?當清玄看到陶樂兒時,她已是虛弱得躺臥在破席上,起不來了。
「樂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全身乏力骨子痛癢難耐?」清玄蹲跪在她面前焦急地問。
「姐姐,你怎麼知道的?」她這個病是天生的,其實她已是個二十有五的女孩,身體卻還像個十五六歲的模樣,許多大夫看了她都搖頭嘆息,她雖這樣,但她的養父卻是把她疼到骨子里去,甚至比親生的女兒麗貴人更甚。
這讓她的養母很是妒恨,三番四次地想要把她掃出門去。他的養父無奈只得在她十歲時對外聲稱她突發急病離世,然後,她被困在地下室。一年後她的養父才把她接出來,再對外稱他再次收養了一個六歲的孩子,因為她當時看上去也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而她隨麗貴人入宮時,所報年齡也是十五歲,也算是跟她的樣子對得上。她的身世她只跟無殤哥哥提起過,姐姐怎會知道的?
「樂兒,你先不要說話,否則等下會因為虛月兌而昏迷,如果昏迷了那麼要醒來就難了。」陶樂兒听到清玄這樣說便輕輕地點頭,然後,看著她在身旁忙來忙去。無塵宮里的其余人等早已把清玄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們散一下,快不然會直接影響她的。」那些人當然記得清玄是前兩天到過這里,更是向她們承諾能治好她們的手傷的人,現在看來她真的有這本事,她們都察覺到了清玄之前猙獰的手傷已全然不見,換上了細女敕如雪的肌膚。
她們正欲湊近些看個究竟,問個明白呢。清玄看到她們充耳不聞的樣子有點微怒,便伸手拿起了一個藥瓶嚇唬她們道︰「你們再不閃開,我就把這瓶腐化水灑到你們身上,讓你們全身腐爛而死。」她也不想這樣說,可是人命關天之際撒個善意的謊言,她還是毫不猶豫的。
圍觀的人在听了她的話後都恐慌地連連往後退,她們完全相信她有這個能耐,她的手就是最好的例子。況且她們知道她是來救她們的,在看著清玄放下藥物與針炙等,開始對陶樂兒進行急救時,她們更是瞪著一雙雙大而圓的眼楮察看。
有幾個更是高呼出聲︰「她會醫術,我們有救了,我們的手有救了。」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她的手真的絲毫無損了,她是來救我們的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子,蒼天憐憫哪!」
「是啊!感謝上蒼,終于,看到我們的苦難了。」更有要感謝上蒼的,把她看作仙子的人,清玄听著便覺好笑,但她並沒有打斷她們的說話,陶樂兒被她喂下兩顆真氣丸後,臉色已恢復常人的氣色,體力也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