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兒終于開口了︰「姐姐們,樂兒都不害怕,你們更不應該畏縮了。清玄姐說得沒錯,只要過了今天我們就可以牽著心愛的人的手,做自已想做的事情了,樂兒能做到的,你們也可以的。」陶兒樂說話間已走到了阮無殤的身旁用手臂環住了他的手,而此時阮無殤還捉著清玄的手,此時他們三個讓人看起來感覺怪異,清玄忙掙開了他的手,阮無殤接著也把手從陶樂兒的環扣中抽回,氣氛甚是壓抑。
「你們都想好了嗎?我可沒時間等你們考慮。我的藥份量有限,可能有一部份人暫時沒法治了。誰先來?」清玄心生一計道。
「我」
「我先來,我不怕痛。」
「我也不怕痛先治我」一時間竟有幾個爭先上前。
「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這里沒有案幾,只好把藥物都放在地面,清玄也只能席地而坐。
然後,多數都像陶樂兒般,關節骨已壞死,治療的方法是一樣的,而接受治療的人當然也與她一樣,但她們沒有再因為恐懼與害怕而後退,都緊咬著牙關堅撐著。
一時間,鬼哭神嚎般的慘叫聲從無塵宮傳里,听著讓人毛骨悚然。也有那麼幾個幸運點的,關節骨沒有壞死,便與清玄一樣不用噬骨魂,只需用針炙與外敷藥便好。
半天後,慘叫聲與悶哼聲間斷,她們的手都已被白色的紗布蒙上。然後,一個個滿懷希望地看著清玄感激不盡。這時清玄才輕掃視了她們一圈,連陶樂兒在內有十八人之多。
「你們餓嗎?怎麼還沒人送飯過來?」
「仙子,我們的午飯時間要比一般人晚一點。」一個大眼圓溜的婢女開口道。
「嗯,那你們就先歇息著吧!但是,我不叫仙子,我叫清玄。」清玄笑了笑回道。
「不,你就是我們的仙子,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我們一起來搭謝仙子。」大眼婢女說完,除了陶樂兒外的人已是齊唰唰地跪了下來高呼︰「謝謝仙子救命之恩」
「你們快起來,快我受不起。」清玄忙走過去扶起了一兩個,其余的還不見起,她便故作生氣道︰「你們再不起來,我可要生氣了。」話畢,她們都同時站直了身子。
「仙子,這里的空氣好像聞不到臭氣了,是你弄的嗎?」一個粉色衣服的婢女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嗯,以後你們都不用害怕有病菌侵擾你們的身體了,做一個健康活潑的人。」清玄撫了下她的頭道。
「仙子好厲害哦,比太醫們強多了。」听到粉色婢女的話,清玄一張笑臉反而沉了下來︰「你們記住,不可以亂來,更不可以胡亂地拿我跟太醫們對比評論,知道嗎?」她害怕這些話會為她們招來橫禍。
「知道了,仙子說什麼我們都會依你說的去做。」她們把清玄當做自已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只是,清玄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心里竟有點不安,有所得必有所失就是她現時的心情。樹大招風哪!
「無殤,你府上可有多余的干淨衣裳?」清玄看到她們身上骯髒不堪的衣服便轉身看向阮無殤。
「有,我馬上命人去拿過來。」阮無殤點頭。
「好」清玄面對他時心里總是無比的踏實,她也知道只要自已開口,他便會盡全力做到。阮無殤環視了她們一會,確定數量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這一切都看在陶樂兒的眼里,她感覺自已是那麼的渺小,而她是那麼的優秀。但她不會放棄的,她一定要靠自已去爭取,沒有他,她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了。
送飯的人終于來了,是三個身材高大的婢女,都穿著橙色的宮服,每人的右手側都端著個大木盆,里面應是食物。她們進來便看了清玄與依微一眼,然後,無聲地放下食盆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吃飯了」她們已有人把盆蓋掀起,兩盆是白米飯,一盆是碎肉混著素菜。
「沒有碗勺嗎?你們怎麼吃?」她們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用舌頭去舌忝那些米飯,然後,輪流著每人吃一口又抬起頭。她忘記了她們是有手傷的人了,就算有碗勺她們也沒辦法用啊!
「仙子,你們餓嗎?只是,這些粗食也不適合你們吃。」大眼婢女咽下了一口飯,突然看著清玄二人問。
「嗯,有一點,你們先吃。」清玄蹲到她們身旁,用眼向依微示意了下,依微也蹲了下來。清玄用手抓了點飯放到嘴里,然後再抓了點素菜,飯菜是最普通不過的了,但她卻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道︰「嗯,還算可口,只是,我們吃了的話你們就吃不飽了。」看著這麼點飯菜,只勉強夠她們充饑而已。
再伸手抓了點白菜伸到正張著大眼看自已的婢女嘴巴處︰「來,我喂你。」她沒有馬上張開嘴巴,只是用濕濕的眼楮看著清玄。
「快點吃,飯涼了就沒營養了。」白飯只有一點余溫,菜應該也一樣,現在的天氣還勉強能下咽,再過段時間進入冬天後,吃了定會生病。想到這些,清玄的心不由緊了一下,她一定要想法救她們出去。
「大眼妹,快吃,不要辜負了仙子的一番心意。」叫大眼妹的婢女這才張開了嘴巴,然後大口大口地咀嚼。清玄再抓了點素菜放進她嘴里,依微也用手來給身旁的人喂飯,就這樣也是每人喂上一口,咀嚼的空檔再給另一個人喂上一口,這樣輪流著,她們是一邊吃一邊流眼淚。
「都不要哭,菜已經夠味了,不需要加鹽水了。」清玄說完,她們都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一時間氣氛活躍了起來。這時阮無殤已帶著幾個丫環走了進來,手里拿著衣物。他看到了極煽情的一幕,清玄與依微竟用手來喂她們吃飯,他從沒見過她們是怎樣吃飯的,他從不在她們吃飯的時候停留,原因是不想讓陶樂兒難堪。
陶樂兒看到阮無殤進來後,也是一愣然後一個激靈地站了起來,竟讓他看到了,自已跟廢人有何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