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親》 47

作者 ︰ 網絡寫手劉富勇

楊柳結婚的日子王媒婆給查定好了。

雖然楊家人不太滿意定下的時日,可王媒婆說這是由楊柳與英子的生辰八字決定的,改不了。

楊家也只能同意。

送給英子的喜錢,也由王媒婆定下了,說讓給五千。

楊家也只得照辦。

一切置辦停當,十月初二,王媒婆領著楊柳來給張家送「年命帖子」。

這是十分莊重的伙計,玩笑不得。

王媒婆給寫下「年命帖子」的內容,十分仔細。

趁著往里面放錢的功夫,楊柳看了里面的內容,全文如下︰

「今送呈張門張女士英子啟

于乙亥(1995)年十一月廿五日,早五時十五刻,足不著地,面南背北梳妝。六時廿六刻,正點離張門,啟程上路。

忌屬龍、豬、羊生人。

楊柳不明就里,看盡是些自己一知半解的詞字,不由笑出了聲。

王媒婆听楊柳的譏笑聲,就頗不耐煩,說道︰

「看你這孩子,半天地里,你笑個啥?……你笑,你笑,那是說明,說明你看不懂這其中的門道兒。」「孩子,到了張家,可別這般傻笑,到時候,怕不叫張五嬸攆你滾出她家門外去。」

楊柳見王媒婆說得如此嚴重,也便乖乖地說︰

「好,到時候,俺保證听您的就是。」

楊柳跟在王媒婆的身後,慢慢地往上村走去。

十月的天,寒冷的要命。

鄉間道上的風,刮得沒有遮攔。

光禿的樹枝,枯萎的敗草,烏黑的烏鴉,或昏或黑,沒有生氣的色彩,佔了上風。

楊柳提的包,是紅彤彤的小包袱,這個鮮紅艷麗的包裹,增添了喜慶的氣氛兒。它在提醒人們,他們是辦喜事的人兒。

楊柳年輕,雖有意放了慢腳步,可還是覺得王媒婆趕不上自己。

只得時不時地停一停,等王媒婆趕上自己再走。

可沒多會兒,看王媒婆又落在了自身後去。

楊柳真恨不得拽上她,把她拖到上村去。

又想著︰

「真不行,背上她去上村也比她自己走得快呀!」

這兩天,五嬸在家里也等急了。

這會兒還在尋思著,

「那楊家,不知是咋了,還不快點來給自家送‘年命帖子’來。」

可巧,就在這時,王媒婆、楊柳就進了自家的門。

五嬸看著二人進了家門里,就說︰

「看看,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才,俺還念叨呢,這不,您們就來了……」

王媒婆答道︰

「可不是咋地,俺是山東人,不叫提,一提說,人可就來了不是……」

五嬸看見楊柳也來了,還挎著個紅色的小包袱。

不用問,肯定是楊家送「年命帖子」來了。

五嬸趕緊讓王媒婆、新女婿進屋。

「快,大嫂,小柳,都進屋!」

楊柳見了五嬸,仍舊有點拘謹。

王媒婆來的次數多了,可不在乎,大咧咧地說道︰

「好,咱都進屋……哎,五妹子,您咋了,咋呆在外面不進來。」

楊柳看著王媒婆的樣,忍不住又想笑。

「看看,這王媒婆,倒不眼生,這是誰到誰家了,得用她讓俺丈母娘進屋,這老婆子!」

而王媒婆交代自己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對,俺還是小心為好,到了這時候了,千萬別出什麼差錯。」

英子看見楊柳來了自家,她也知道是送結婚日子來了。

趕緊高興地迎上去,說道︰

「來了,楊柳哥……來,把包給俺吧!」

王媒婆在一邊看見英子想去接楊柳的包,突然大聲說道︰

「英子,那包,你可不能拿……快,楊柳,把那包裹,給俺!」

楊柳不明白,自己拿著包袱,不就是要來送給英子嗎,干嘛還要再還給你,咋了,俺給不行嗎。

看著楊柳愣在那里,王媒婆上去一把就奪過了包袱。

「這是送給五叔、五嬸看的東西,你們小孩子家,不能先看。」

英子見王媒婆給了楊柳難堪,心里頗不滿意,說道︰

「看看,王大娘,給誰不行,不都是俺家里人!……值當地,說俺柳哥一頓!」

王媒婆見英子,這般偏向楊柳,心想道︰

「當初,怪不得楊柳說啥也要找尋英子,原來,人家英子死向著他啊!」「看看,俺就說了一句不中听的話,這小妮子,就不樂意了,嘁!」

王媒婆也怕英子誤會,解釋道︰

「年輕的人兒,你們不知,楊家拿來的包袱,送給岳母娘,才是正理。」

說著,王媒婆便把包袱遞給了五嬸。

又說道︰

「五妹子,走,到那屋,俺跟您說說去!」

五嬸跟著王媒婆,進了英子睡覺的屋子。

打開包袱,王媒婆對五嬸說︰

「五妹子,看,這是‘年命帖子’,看看,里面的內容,您應該懂吧?」

「嗨,俺大字不認識一斗,懂個啥,要不,叫俺老頭來,俺兩個,記得牢。」

「那行,叫五叔也來。」

五叔進了英子的屋。

王媒婆對他們二人,又說道︰

「給,這是楊家送來的‘年命帖子’。

五叔接過來看看,也是不認識幾個字兒。

王媒婆看著二人的樣子,真覺得費勁兒。

「看看,這里面紙上,都說明了結婚時需注意的事項,需忌諱的人,到時候,您們找個認字的人,一條一條地,讀讀,照著做就行了……」

五叔、五嬸還在唯唯諾諾,王媒婆早就不耐煩了。

心里說︰

「看你這五老婆子,打仗耍個嘴皮子,數著個你,可到了這般事上,就玩完了!」

王媒婆說罷了,也不再管他們,接著說道︰

「看看,這是楊家送給英子的結婚喜錢。」

五嬸看見有這麼一大摞錢,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是給俺家的錢?」

「對,說是送給您家的,倒是不假。……可按理說,得買東西,再拿回楊家去!」

五嬸听王媒婆這一說,心里就老大不痛快。

「人,得娶進楊家去,拿來的錢,都帶走,那俺這閨女,不白養活了!」「和著俺就白賺了個丈母娘啊!」

「那不行,怎麼著,俺得再跟楊家多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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