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平子听到窯外一陣嘈雜,真把自己嚇壞了。同時也就開始後悔,咋就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犯了渾呢!
眼下這局面,可咋收拾?
拴妮听見窯外父母親的說話聲,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可又想︰
「這地兒可是夠隱蔽的,爹娘咋就找來了呢?」
她可哪里知道拴娃跟蹤自己的事。
總不能老躲在窯里面啊,二人只得整理整理衣服,走出石灰窯。
看著走在前面羞得滿面通紅的女兒,再看看深深埋頭走來的莊平子,丁嬸的氣騰地就起來了。
真想上去給拴妮一巴掌,再給莊平子一拳頭。
可丁嬸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不行,俺可不能大聲就嚷嚷出去……俺一嚷嚷不要緊,叫外人知道了,俺家妮子可哪里還有臉見人去……」
丁嬸拿眼瞅瞅莊平子。
「這小伙長得也不賴呀,看他大大的眼楮,濃濃的眉毛……可咋就不走正道,騙奸了俺家閨女呢……」「俺這傻妮子啊,你咋不多長個心眼,上了人家的當呢……」
丁書記看看女兒身後的小伙,氣得火冒三丈,上去就照著他臉上抽了兩個耳光,莊平子跌倒在地上。
「你是哪家竄出來的小雜種,竟敢沾俺閨女的便宜,怕你就吃了豹子膽!」「妮啊,你別怕,等回村里,爹就叫個人把他送公安局去,叫他在里面呆上個三五年再說……」
拴妮原本因羞愧而默默流淚,可听父親要讓人將心儀的莊平子扭送公安局去,她急得就哭出了聲。
可又不敢跟父親講真話,說是自己樂意跟人家好的,怨不得人家。
真要知道事情的真象,父親還不當場就把自己一拳給打死。
丁嬸可不象父親那樣想,
「真把眼前這小伙送公安局去,當時看著是給俺拴妮出了氣,而俺拴妮被他睡了的事,還不立即就傳遍全鄉啊,那俺拴妮還有人敢要啊?……」
丁嬸真是左右為難,只能埋怨自家姑娘不爭氣︰
「嗨,俺這妮啊!你可給娘出了個大難題!」
拴娃看不透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為何事,只是見父親打了感覺還不錯的莊平子哥,有點不忿。
「爹,你咋就打了俺莊平子哥呢……早知道這樣,俺可懶得告訴您們去……」
「小孩子家,你懂個屁,一邊去!」
拴娃只得站一邊去,可還一個勁地尋思︰
「哦,他打了俺姐,對,俺爹就抽他兩耳光,也算對……」
丁嬸見小兒子還在一邊瞎嘟囔,便對他說︰
「娃啊,今兒這事,可別到處亂講去……」
「哎,俺記下了……」
丁嬸四下里看看,真是謝天謝地,幸虧都忙完了活,坡地里沒有一個人影兒。
丁嬸拉拉自己男人的衣角,小聲對他說︰
「孩他爹,你先別上火生氣……到那邊去,俺對你說個事,等听俺講完了,你再做決定不遲……」
雖抽了莊平子兩個耳光,可丁書記的氣仍未消,听栓妮娘說這話,就知道她話里有話,便狠狠拿眼瞪了莊平子一眼,跟她到窯頭另一邊去。
拴妮見父母親走了,便趕緊上前攙起莊平子,拍拍他身上的土,說道︰
「平子哥,你沒事吧……看嘴角都出血了,俺給你擦擦……」
「沒事,俺不疼……」
「都是俺害了你,俺爹要是真把你送公安局去,俺也跟著去,俺就跟人說,是俺自願得,你沒罪……」
莊平子听拴妮說這番話,激動得眼淚流了下來。
丁嬸把丁書記叫到一邊,就對他說︰
「妮他爹,不是俺多嘴,俺覺得你不能送那娃去公安局……」
「啥?你咋胳膊肘子往外拐了呢?」
「不是俺胳膊肘子往外拐,俺拉扯得閨女,俺最清楚……你仔細看看那小伙,不象十分調皮的孩子,怕不是咱閨女先惹得人家吧……」
听丁嬸這話,丁書記心里不由「咯 」一下子。
回頭看看女兒,正在給莊平子擦嘴角的血呢,氣得丁書記差點沒跌倒在地,不由心里暗罵︰
「這死妮子,倒是啥事都敢做得出來!」
丁嬸又說︰
「妮他爹,你先消消氣,听俺說最後一句話……你真把平子送公安局去,給判上個三年五載的,名義上咱是沒吃虧,可你想過沒,咱閨女跟他的事,沒三天就得整個鄉里都知道了,真那樣,誰家還樂意要咱家失過身的拴妮啊……」
听丁嬸這番話,丁書記如夢方醒。
「可不是咋地,真要那樣,俺的書記也沒臉面當了……看看,俺這傻妮子辦得這叫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