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自家跟張五嬸家換親的事,莊大娘便不再有所保留,跟弟弟前前後後都說了個明白。
听姐姐說完莊家跟張家換親的事,丁拴娃也便全明白了,便對莊大娘說︰
「姐,按理說你家這事開始辦得就不對,你們不應該欺騙人張家……可如今事情即到了這地步,再說什麼也就沒用了……要不這樣吧,俺出點錢,給你家重新修整一下房子,張家見房子是新的,也就沒啥可說的了……」
莊大娘沒想到弟弟會回答得這麼干脆,一個勁地對弟弟說道︰
「俺替那面的你姐夫謝謝你了……俺更替你外甥說聲謝謝了!」
「嗨,跟俺說著干嘛呢,俺不是你親弟弟嘛……俺可事先說明,俺幫你,就是為了咱是一個娘養的孩子……再個說了,也算是替死去的爹做點補償吧,俺想,就是咱爹在那邊知道了,也會感到高興的……」
弟弟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莊大娘還能再說什麼呢,只有一個勁地抹眼淚。
「姐,俺可是跟你說,俺出錢是出錢,可俺忙,沒工夫幫你去……」
「那你忙你的,俺家有文他叔哩,他早就說了,他能幫姐姐……」
「哦,那就行,沒有個主事的男勞力,建房那可不容易。」
說完這番話,拴娃抬頭看看牆上的鐘表,已接近十點了,便問莊大娘道︰
「姐,你吃早飯沒?」
莊大娘見弟弟問自己,方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呢。
一大早,光想著自家的事了,見了弟弟,又說了這半天話,早就忘記了吃早飯的事。
讓弟弟一提醒,莊大娘始才覺得肚子確實餓了,便對弟弟說︰
「俺一早走得急,還沒吃呢!」
「正好,俺也沒吃……孩他娘,孩他娘……」
拴娃的媳婦自外面急急進屋來,丁拴娃埋怨道︰
「這半天,你干啥去了?……這是俺姐,高平村的……」
拴娃媳婦听別人說過拴娃還有個姐姐,可是從來沒見過,今天算是見著了,可看她的樣子,比自家男人可是老多了。
可拴娃媳婦嘴兒甜,看見莊大娘,便說道︰
「哎呀,是姐姐呀!你看看,沒事您也不來弟弟家串串門,俺也不知道您住得地兒,俺要是知道,俺早就去看您了……」
丁拴娃听自己媳婦說的話,就有點不耐煩,便說道︰
「別在這里顯嘴巧了……快做點吃的去,俺跟姐姐都還沒吃早飯呢,這半天,你跑哪里瘋去了?」
拴娃媳婦倒是好脾氣,雖自家男人沒對自己說好話,可一听男人說都十點了他們姐弟二人還沒吃早飯,便去急急做飯去。
莊大娘看弟媳婦做飯沒象自家那樣去外面燒火,而是進了西屋里去,她便不解地問拴娃︰
「老弟,俺咋看著弟妹去了西屋,咋,你家做飯不到外面燒火呀?」
見姐姐這樣問自己,拴娃笑了,便說道︰
「姐,你是不知道,俺家用的是煤氣,自不是象燒火爐子那般煙燻火燎的,只要打開煤氣開關,點上火,就行了……」
莊大娘可是第一次听說這樣的事。
「老弟,那你領姐到那屋里看看唄,讓俺也開開眼……」
弟媳婦見大姑姐跟著自己男人進廚房里來,便說道︰
「嗨,沒事你們來這屋里干啥,嗆得慌,快都那屋歇著去!」
拴娃對媳婦說道︰
「咱姐想來看看煤氣爐子,她沒見過這玩意兒……」
說完,拴娃指給煤氣爐子對姐姐說︰
「姐,你看,這是煤氣罐……這是爐膛口……」
莊大娘跟著弟弟的指點,仔細看了看,說道︰
「哦,這就是煤氣爐子啊,俺算是認識了。」
拴娃听姐姐說這番話,心里真不是滋味,不免就想︰
「哎,俺可憐的老姐姐呀……」
不一會兒,拴娃媳婦的菜做好了,拴娃媳婦便招呼莊大娘進屋去吃飯。
「走,姐,快屋里,吃飯去!」
進屋里,莊大娘就見桌上擺了四樣菜︰剛才看見過得是肉炒芹菜、肉炒綠豆芽,還有兩個是涼菜,皮蛋和豆瓣醬。
看著桌上的菜,莊大娘就說︰
「你看看,你看看,老姐來一趟,俺可是兩個肩膀扛著個頭啥也沒帶哩,可就叫你們這麼破費,老姐心里可過意不去……」
拴娃說道︰
「你看俺姐,咋一家人說兩家話呢……告訴姐姐,你就是不來,俺們也是這樣吃法,並不是特為你而做得……」
莊大娘狐疑地看看弟媳婦,拴娃媳婦也說道︰
「姐,你別當回事,俺家平日就是這樣的,沒啥!」
見弟媳婦也是如此說道,莊大娘始才拿起筷子,慢慢吃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