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見五嬸收下了莊家送來的「年命帖子」和三千塊錢喜錢,心里自就覺得高興。
她主要是想著自己這次說媒的任務也就基本上完結了,就光剩下等到結婚的那一天,再喝倆家人的喜酒了。
「看俺這次說得這媒,要喝兩次喜酒,真就是值……」
想到這王媒婆就對五嬸言道︰
「五妹子,俺們今天來的任務,到此也就算是完活了,要沒有其他事,俺們就早回吧?」
「王大嫂子,要不您們在俺家吃過飯再回去唄?」
「真實地,你竟多次一問,今天俺們可就不能在你家吃這頓飯,那俺們還是快回吧……」
莊文听罷王媒婆的話,始始才相信了母親來時告訴自己的話。
「怪不得俺娘就說,還真是地,人張家真不留俺們在他家吃頓飯哩……哎,這是他娘地誰興起來得破規矩,要不咋地俺不得吃點俺丈母娘家好東西啊……」
王媒婆看看莊文,只見他依舊坐在板凳上沒動窩,便知道他不想就走。于是便沒好氣的道︰
「小莊啊,你要是願意,等過了今天,你自己再來吧,大娘俺可是走了……」
說著,王媒婆便站起身,自個走出屋門去。
莊文見王媒婆真就生了氣,趕緊追出屋門,道︰
「王大娘,您等著俺,俺跟您一塊回去還不成嗎……」
「對啦,這才是個正理……」
五嬸見王媒婆硬生生領著莊文出了屋門,便追出去,對王媒婆道︰
「王大嫂子,這規矩就不能改改嗎?您看文真就不想走……」
「那可不成,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俺可不敢違抗,誰違抗了,那是要遭天報應的……」
一句話,嚇得五嬸也便不再敢說什麼,便送王媒婆跟莊文出自家大門而去。
等送她們二人出了大門,五嬸就道︰
「王大嫂子,您們就走啊……王大嫂子,您可慢點走,不像小莊,他可年輕著哩……」
「嗨,五妹子,沒事,俺又不是第一次來,這來回的趟子,俺早就習慣了……五妹子,行啦,沒事你也家去吧,外面風可冷……」
「嗨,大嫂子,沒事,這點風怕啥……您就慢點走吧,文啊,你路上可照看著王大娘點,啊……听見沒?」
遠遠地,莊文答道︰
「行,娘……俺記下了……」
見王媒婆跟莊文去得遠了,五嬸才回轉身,回自家去。
莊文跟著王媒婆,慢慢行進在廣袤的寒風里。走了半天,可總也走不出它的陰影,莊文感覺身上可是冷得厲害,不由得就夾緊了破棉襖,可那里就抵得住北風的侵襲。
王媒婆穿得暖和,自就不怕寒風的呼嘯,跟在莊文身後慢慢回下村去。
莊文就想快走,一來暖和,二來可以早點到自家去,可回頭看看落在身後老遠的王媒婆,便只得慢下腳步來,等她走近再行進。
王媒婆見走在前面的莊文凍得夠嗆,可還知道停下來等自己,心里就想︰
「莊文這娃兒,看起來有點傻,心田可好著哩,不像張家的慶社那澀孩子,老討人嫌……」
見她走得慢,莊文心里也是有點討厭王媒婆,可想想人家是自己的媒人,年紀還那麼大,心里也就忍了。
「這麼冷的天讓個六十多的老太太陪著自己來回地走,也是有點說不過去……哎,當個媒人也不易啊……」
好不容易,二人走回到了下村王媒婆家大門口。
看見自家的大門,王媒婆的心就舒坦了。
「哎呀,這兩天可是累死老娘俺了……人家光看見老娘吃百家的飯了,誰看見俺今天走路的辛苦了……」
走到自家大門口,王媒婆便對莊文道︰
「小莊啊,大娘可就累壞了,俺就不虛讓你進俺家了,你就慢慢地自己回家吧……路上可別貪玩,早點兒回家去給你娘報喜去……」
「哎,俺記下了,大娘……您可慢點走,俺就快回去啦……」
孤零零地走在回西都村的路上,莊文突然間就覺得自己的肚子餓了。
莊文模模自己懷里,還好,娘給的三個煎餅還在。
他便伸手拽出一個煎餅,干乎乎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