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睜開眼,五嬸就見太陽光照得窗戶異常明亮。
五嬸知道,時間準就不早了。
五嬸見五叔還睡得香甜,就對著他喊道︰
「死老頭子,快醒醒,快醒醒……」
五叔听見五嬸的喊叫,嗯了聲,翻過身去,又想去睡。
「你這死老頭子,昨天晚上叫你猴精,現在玩完了吧……快,快點起床來,吃過飯,咱們得去給慶社買床去……」
五叔听五嬸說的話,便抬起頭,說道︰
「買床偏今天去嘛……時間還早哩……」
「去,傻啦吧唧的死老爺們……你也不想想,還有幾天啊,買完床,不是還有其他事情兒嗎……事還多著哩……快,快起床……」
五叔真就不想起來,可又害怕五嬸叫罵,只得慢騰騰地穿衣下床。
五嬸見他慢吞吞的樣子,心里就有氣,
「五猴子,你麻利點就快死了你不成啊……」
「行啦行啦,俺這不是挺快的嘛……」
「是快,放到牛棚里頂數你最快……」
五叔見五嬸真就上了火,也便不再言語,趕緊提褲出了屋門去。
到在外面,五叔就覺得風兒吹得利索,可空氣卻就新鮮,抬頭看看升在東面山梁上的太陽,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自己睜不開眼。
「嗯,住在野外真就是不錯啊……你看看,視野多開闊……」
那留守不曾離去的喜鵲,停在楊樹高高枝杈上,黑白相間的毛羽,夾在粗糙而單調的昏色大巢窠里,它不曾鳴唱,想是寒風凍沒了它的興致吧。
管他哩,還是自己去茅房要緊。
還是住在野外好,上個茅房都覺得便宜,隨隨便便找個地兒,就能解決難題啊。
可風兒刮得緊,五叔沒小解完,就覺得風兒吹得自己的前面冷得慌。
五叔趕緊撒完尿,急急地提褲跑回屋里去。
「哎喲,這可是遇見鬼了,往日里你沒個半小時可上不完個茅房,今天這是咋著了,咋就這麼快呢?」
「嗨,你是知不道,外面冷著哩,要是多待會兒,還不就把俺的老鳥給凍沒了……」
「嗨,沒了更好,省得你就再猴精……」
「嘿,俺是沒啥事兒了,反正是沒了,俺就管不了它了,就是到時候有個老子會急得難受……」
「你這個死老頭子,看俺不打斷你的腿……」
說罷,五嬸真就得拿起個小板凳,往五叔身上扔去。
嚇得五叔連連後退,就道︰
「行啦行啦,快別鬧了,俺服你了還不成嗎……你不是說吃過飯,咱就到鎮上去給慶社買床去嗎……快去做點吃的,咱吃過就去……」
「成,俺這就去……」
五嬸看暖瓶里沒有水,便來到草棚下,將水壺安放在爐子上,點著火,等把爐火拾掇旺了,五嬸便低下頭,開始尋思起事來。
「自己今天這是咋的了,看看吧,老了老了,咋就這麼不要臉了呢……都是死老頭子給鬧騰的,不要臉的東西……」
雖心里暗罵五叔,可五嬸也覺得就像昨天晚上的感覺也就挺好。
五嬸想完了事,抬頭看看爐子里的柴草,早就燃盡了,五嬸趕緊再拿把柴草,急急地捅進爐子里去,可哪里還能引得著。五嬸只得再劃火柴,點柴草。可越是急了,連個火柴都劃不著。
氣得五嬸又暗罵開了五叔︰
「這個死老頭子,看看你招惹的,俺連個火柴都不會劃了……」
五叔在屋里這會兒,覺得五嬸早該就燒開水了,便到棚子下去看。可就見五嬸臉上模得三道柴火灰,那爐里,哪里就有半點兒火星子……
「咋了你這是,咋就連個火都不會點了呢?」
「還說呢,死老頭子,都是你招惹的,俺可不就連個火都不會點了……」
五叔見五嬸那模樣,是又好笑可又不敢笑,只得對她道︰
「行啦,你快洗把臉去,俺點火燒水吧……」
說著,五叔真就拿把干松的柴草,接過五嬸手里的火柴,劃著了,點上柴草,再送進爐膛里,一股濃煙騰起,火,立馬就燃起來了。
五叔回頭看看身後的五嬸,就說道︰
「看看,不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兒嗎,你咋搬這新兒沒一天,就忘了如何點火了呢……」
五嬸氣呼呼地道︰
「什麼呀,還不都是你個鬧得……」
五叔听五嬸這話,便不再言語了,心里真就怕她再羅里羅嗦數落自己一大套話。
爐火燃旺,一壺水開的也就快。
五嬸見五叔燒開了水,便對五叔道︰
「咱們也別介再做飯了,一人沖上兩個雞蛋,就當是咱倆的早飯吧……」
五嬸便去罐子里拿了四個雞蛋,各打開兩個雞蛋,放在一碗里,再放上點花生油,一點鹽,沖上剛燒開的水,雞蛋就沖好了。
五叔早洗罷了臉,五嬸便對他道︰
「老頭子,快,端上一碗雞蛋水,快點到桌那邊喝上去……」
五叔真就端上碗雞蛋水,坐到桌子一邊,慢慢喝去。
五嬸端上另一碗,也慢慢喝開了。
喝完雞蛋,五叔便對五嬸講︰
「快,孩子他娘,拿上錢,咱們就去給慶社買床去……」
說到給慶社買床去,五嬸忍不住心里有罵開了︰
「慶社這澀孩子真就不听話,還去問他四大娘去……本來俺交代好了他四大娘,可誰知半道上又殺出來個半吊子陳咬金他二嫂子,都讓她把事給攪黃了……這個二X小媳婦,真就是她娘地邪性,你早不來晚不來,憑啥就那會兒到了俺四嫂家呢,這個死X小媳婦,壞俺家的事,俺熬不過你,可有熬過你的,到時候你看看,你就死不出個好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