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板一句話,幸虧是李媒婆順勢就斜倚在了床靠背上,總算沒跌倒下去。
「哎喲,老板,你把俺娘倆騙到這里來,倒是居何心哩?」
「哎喲,你不會是傻子吧,俺看上你了唄,更相中了你家的這寶兒……」
听老板說這話,李媒婆趕緊就去搶奪自己的兒子,老板可哪里就松手。
見李媒婆來勢凶猛,老板就來開了軟的。抱著寶兒,「噗通」一聲就跪在李媒婆面前,哭訴上了,
「寶兒他娘,這麼多年來,你是不知道大哥俺心里也苦著呢……在外人看來,不錯,俺是有錢,可家里那老娘們跟了俺二十多年了,愣沒給養活下個一男半女的,你看看,俺可是頭發都白了,俺掙那麼多錢又留給誰花去呀?」
「你愛給誰花給誰花去,管俺娘們啥事哩!」
「那可不成,你見誰家就從大街上撿回個人就給他錢花了。實話對你講吧,自從那天你們一家人進俺小旅館的門,俺就盯上你了,更相中了你懷里的寶兒。從此,俺就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將你娘倆搞到手……真是天賜良機,前幾天寶兒他爹就回來看你們了,你倆在一塊辦得好事,俺可在窗外听得真真地,那時候,俺就那個氣呀,恨不得俺就一下闖進屋里,一腳將寶兒他爹踢飛出去,俺就趴你身上……」
李媒婆听老板說出這話來,可羞得埋下了頭。
「哎喲,都怪俺沒考慮周全,大白天在人家小旅館里辦開了那樣事,還就讓這老狐狸精听見了俺們夫妻間的丑事……」
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
老板還在念叨︰
「等你送寶兒他爹走了,俺更下決心要將你搞到手……也湊巧,你回來自願接著就干活,等你進了第二間屋收拾衛生,俺就跟進來了,是俺在背後抱住了你的腰。誰知你卻一聲大喊,可把俺嚇傻了,就抄起拖把桿給了你腦袋一下,你就暈了過去,俺想將你救醒吧,可又害怕你再不願意。可俺實在把持不住,就對你下了手……都怪俺下手太狠了,讓你頭上鼓起了那樣一個大包。要不,大妹子,現在你就在俺頭上也打個包吧,俺絕不怪罪你,這一切,都怨俺太喜歡你了,大妹子……」
說著,老板抱著寶兒,就用雙腿跪爬到李媒婆跟前,一個勁地給她磕開了頭。
這一番話,加上這套作態,可把李媒婆給鎮住了。
她呆呆地靠在床背上,足足有五分鐘沒說話。半天,始才尋思道︰
「哎喲俺地個娘唻,這可叫俺咋辦哩?」
見李媒婆沉吟在那里,半天沒言語,老板就知道她拿不定主意了,就接著哭訴道︰
「大妹子,你跟著俺,俺絕不會讓你們娘倆吃虧,俺家開了二十多年小旅館積攢的錢,可都叫俺帶出來了……」
說著,老板就將寶兒用一胳膊摟著,一只手就去懷里掏出一摞存折來。
「你看看,你看看,俺可不騙你……這些存折里的錢,咱們就是啥也不干,也滿夠咱們養活寶兒用了……只要是你松一松口,明天咱就到附近轉轉,就近買上一套樓房,咱們就在這里過好日子了,大妹子,你看成不?」
李媒婆看看跪在地上的老板,也突然覺得他那副模樣,可真叫人憐。
李媒婆的心真似刀割著般,疼痛得厲害。
「是呀,自家三口可是為躲避張五嬸家殘害才來淄博的,繼續跟著寶兒他爹,只要是張五嬸她家人死不干淨,自己那家,還能回去嘛……今後俺一家人的日子,也就是過個流亡在外的苦日子了,這可真就耽誤了俺寶兒今後的日子呀,只怕等他長大了,連個媳婦都說不上……」
老板見李媒婆還沒言語,他就知道她心里準就亂著呢。
「不成,俺得來個快刀斬亂麻,讓她順從了俺完事……」
想到著,老板突然就站起身,懷抱著寶兒,走到窗前,一下子打開窗戶,道︰
「大妹子,你同不同意,再不同意,俺就連著孩子一塊跳下去!」
這番折騰,老板懷里的寶兒始才醒了,看著老板抱著自己站在窗前,對著窗外進來的冷風,又見娘靠在床上,臉上盡是淚水,就嚇得哭喊上了,
「娘,快來抱抱俺……」
李媒婆听見兒子的哭聲,就想靠到老板跟前去。
老板就道︰
「你別過來,你再往前走一步,俺可真就跳下去了……」
寶兒的哭聲更響亮,李媒婆趕緊就道︰
「大哥,你先別著急上火,先放下俺寶兒咱再慢慢商量……」
「不成,俺要是放下了寶兒,你不答應了,俺不白忙活了嘛……你得先答應俺才成。」
一時,這局面可就僵在了那兒。
這會兒,李媒婆思想斗爭得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