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六天,李大哥始才自己能下地了。
見李大哥好了,六哥就對他道︰
「既然你現在是光棍一條了,那今後你就跟著六哥混日子吧……說不定俺弟兄們路子廣,還能探到你家老婆孩子的消息。」
李大哥還能說什麼,六哥既然救了自己一命,那就得知恩圖報才是。
「好的,俺跟著六哥就是……哎,六哥,您是干啥地?」
「呵呵,六哥可是干大生意的人,無本生意……」
「無本生意?」
「對,無本生意!」
說罷,六哥拿手比劃了比劃,李大哥可就明白了。
「哎喲,三只手呀……」
「咋了,你怕了?」
「嗨,俺怕啥哩,反正俺是早死過一回的人了,俺這命是六哥再給的,您叫俺干啥,俺就干啥去,絕不反悔!」
從此,李大哥可就跟著六哥闖蕩開了。
……
黑暗中,李大哥見六哥跟慶元的關系也鐵,但事情既然到了這般地步,他只得定了定神,硬著頭皮道︰
「哎喲,慶*(yuanlao)弟,原來咱們還是一家人哩……」
「誰跟你一家人呀,少個難套近乎!」
六哥見慶元說話絕情,就接話道︰
「咋了,慶元,你是俺兄弟不?」
「咋不是哩,六哥當然是俺的好兄弟。」
「可李大哥也是俺的好弟兄……如才看來,咱們不都是好哥們麼?」
慶元見六哥向得李大哥緊,只得道︰
「對,那咱們都是好弟兄……」
六哥就道︰
「是嘛,這就對了嘛……可是,慶元兄弟,今兒六哥倒是對不住了……走,這兒不是方便說話之地,咱們找個避風的地兒,好好說說去!」
六哥領著兩人就急急出了村子,來到一處麥草垛旁,三人各掏了個窩鑽進去,這可是他們都熟悉的勾當。
三人躺好,還是六哥先發了話。
「慶*弟,留個先給你賠個不是……」
「哎喲,六哥,無端無由的,您給俺賠啥不是哩……」
「慶*弟,六哥明人不做暗事,你五嬸家那護林房的事,是六哥一手操持的……」
「啊,六哥您說啥哩,那是您弄得阿……」
「可不是咋地,就是六哥下得手。」
「那為啥?」
「為了俺李兄弟唄。」
「為他?」
「不錯,是為俺李兄弟出氣來著……」
「哎喲,六哥,您也太那個了……」
「不錯,六哥手是夠黑,可你先別著急上火,等會讓李家兄弟說說他的遭遇,你就會明白六哥為啥出手這般狠了……」
說罷,六哥就對李大哥道︰
「來,李兄弟,你就慢慢跟慶元拉拉你們一家在淄博的遭遇吧……」
李大哥見六哥說了這話,就道︰
「慶元兄弟,你就先別恨俺在五嬸娶兒媳婦的日子里給搞了亂,你听听俺一家的事,你就知道俺為啥恨五嬸了……」
說罷,李大哥用悲傷的口味,跟兩個人仔仔細細地將自家到了淄博後的遭際解說了一遍。
听罷李大哥的事兒,六哥又是一陣傷感涌上心頭。
而听罷李大哥的事兒,慶元直接就道︰
「哎喲,這還叫人過麼,俺五嬸真就是做了孽!」
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五嬸子呀,也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不是,慶元就轉話道︰
「俺看這事,最可恨的是小旅館老板一家人……哎,六哥,您去找那小旅館的麻煩沒?」
六哥听罷慶元的話,尋思尋思,
「哎喲,慶*弟你說的太有理了,再怎麼弄咱們可都是好兄弟哩……既然兄弟的話說到了這份上,六哥俺就再說句,等天明了,咱們就坐車到淄博去,去敲小旅館老板娘一筆竹杠去。這次的所得,六哥就做主了,拿出來全給五嬸家添置新用具去,就算是俺賠五嬸家個不是了……」
六哥既然發了話,慶元還能說什麼,也只能這樣了。
可六哥還擔心頭兒那的事。
慶元就道︰
「嗨,這還不好辦麼,俺就說是咱弟兄們之間一場誤會,只要是咱兄弟敬他個酒,他還會說啥哩……」
六哥見慶元這般說,心里就道︰
「看來還是這小子在頭兒面前吃得開……」
既然說開了,那也就沒必要再分開了,三兄弟就都再往麥草里鑽鑽,各自睡會,只待天明,就坐車去淄博尋財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