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劉奉來來給自家主事的事,楊嬸沒想到這般容易就辦妥了。
楊叔可就說了,
「咱跟他家又沒啥瓜葛,咱們又不是空手去的,況且話兒說得也懇切,他能不答應麼……」
「嗯,也是,俺可听說越倔強的人家,越對像咱這樣的小戶人家就愛護,今兒看來,果真不假……」
「就是呀,他就好意思對咱單門獨戶人家發威麼,再說了,就是示威也顯不出他的厲害勁兒呀……」
這件事兒,到此就算是辦圓滿了。
可大事還差得遠呢。
楊嬸又對楊叔說了,
「明兒個咱家去買床,幫手是找到了,可還得雇車去。柳他爹,你就再累趟,去村南頭的王老五家問問去,看看他明天有空閑沒……」
楊叔實在有點累了,可沒法兒,事兒件件在那里擺著等自己去辦呢,自己不去,叫誰去呀!
「唉,單門獨戶人家有啥好處呀……」
沒辦法,喝了杯熱茶,楊叔只得又到村南端找王老五去。
走在村街上,楊叔抬頭看看那西天的太陽,可靠近了西面的遠山。蒼茫的遠山,霧蒙蒙一片,與天相接,連綿不斷。那連接處,可分不清哪是山,哪是天。昏黃的雲,片片氤氳在山尖,將那太陽染成了暮靄的黯淡。
順河道刮來得風,也順溜,鼓破了村子的帷帳,直直地穿村而去。
楊叔身上可冷,他趕緊裹緊了棉襖,順著風兒,快步往村南去。
等來到村南王老五家時,看看他家的大門,虛掩著,楊叔就知道他家里準有人,就推門而入。
進大門的時候,楊叔還佯裝咳嗽了聲,算是給主人家一個提示。
听見來人的咳嗽聲,王老五家那條拴在院子樹下的狗可就狂咬開了。
這次,楊叔想那屋里的人準就會出來了,可等了半天,還不見個人出來,楊叔忍不住就喊上了,
「老五兄弟,老五兄弟……」
可喊了半天,還是沒人吱聲。
楊叔看看那屋門,可是關的嚴實實地。
「哦,可能家里沒人,要不俺晚上就再來趟吧……」
說著,楊叔就回轉身,準備回去。
誰知就在楊叔轉身的當兒,就听那屋門「吱呀」一聲開了,伸出一個腦袋,問了句道︰
「誰呀,咋呼了俺家半天了?」
听身後傳來了問話聲,楊叔趕緊回轉身,見是王老五的媳婦,她打扮的可妖艷。那中年婦女的腦袋,整成了個大波浪卷,晃啊晃地擠在門前。
「哎喲,老五兄弟媳婦呀,王老五在家沒?」
「哦,他呀,沒在家,去給村西的張家賣糧食去了……咋了,楊哥,你有事兒麼?」
「可不是咋地,明兒個俺家想到鎮上買張床去,就想來問問五兄弟,看看能不能就去趟……」
「哦,這事呀,俺可說不清,得等老五回家來才能決定……要不這樣吧,等晚上就麻煩你再來趟吧。」
「哦,是這樣啊,那俺就回去了,等晚上俺再來……」
說著,楊叔就轉身出了王老五家院門,往回走去。
王老五的媳婦可沒出門來送自己。
「這娘們,一點禮節都不懂!」
楊叔出王老五家大門,順便抬頭看看,就見那太陽就要下山消失去,楊叔就想,
「俺就到李老二家坐坐去吧,也好跟他說聲,等天有空就到俺家幫忙去,省得俺再來回多跑路……」
想罷,楊叔就回轉身,往李老二家折過去。
轉過身來,正好就對著自己剛出來的王老五家大門。
「哎喲,壞了,咋從王老五家出來個男人的身影?」
嚇得楊叔趕緊躲到街道拐角處,伸頭看看,可不是咋地,這次他可看清了,還是李老二呢。
「他咋就從王老五家里出來了呢?」
楊叔不禁納開了悶。
「哎喲,俺明白了,怪不得剛才俺進了王老五家,那狗叫了半天,俺又喊了幾句,沒人搭理俺,原來是這李老二在她屋里呢……哎喲,李老二呀,放著自己花朵一般的老婆不搭理,原來是跟這五妖精勾搭上了呢。」
看著李老二走遠的背影,楊叔也就不想到他家里去了。
「跟他這樣的人走太近了,早晚俺也得倒霉……」
楊叔實在氣不過,就悶呼呼地往自家走回去。
到了家,楊嬸可就問了,
「老頭子,你問過了,人有空不?」
「嗨,別提了,沒撲著人,人到村西給張家賣糧食去了,他家娘們說了,得見著王老五的面,當面問問才成……俺看時間還早,這不,俺就先家來了,等吃過晚飯,俺再問問去……」
「哦,原來這樣啊,那俺就給你做點菜去,你好早吃了飯,就再去問問去,可別落在了人家後面……」
「哎,柳他娘,別做了,你就將上午那點剩菜熱熱俺吃就成,俺好早去早回……」
楊嬸真就給楊叔熱菜去了。
想想剛才自己踫見的事,楊叔心里真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