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一宿都沒有睡著,張雅麗的身影老是載眼前閃動,揮之不去。
自己剛剛經歷了高風嬌的不幸,還沒有從悲哀中解月兌出來,冷丁又有一個姑娘對自己產生了好感,還是一個老師,大學里畢業的高才生,按理沒有什麼配不上他的,這樣既漂亮又有學問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與追求,能夠看上他吳天,應該是他的福氣。但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在去追求感情上的事情,到省城是來求發展的,事業剛剛起步,這份愛情是不是來的太早太突然了呢。
去是不去,自己沒有理由去傷害姑娘的心,她又不了解自己的過去,愛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自己沒辦法向她解釋。
第二天吳天還是考慮去,劉萬金特地為他購置了一套西服,還配了領帶。西服是劉萬金的妹妹劉春蘭為他挑選的,劉春蘭這方面倒是行家,對服裝什麼的一眼就能知道它是什麼牌子,價值如何。為吳天買的這套西服標價是三千元,營業員說是正宗的國外品牌,劉春花就說︰「什麼國外品牌,貼牌的吧,不過質量不錯,做工也精細,就它了。」
經過討價還價最後以二千三百元搞定,穿在吳天身上立刻變了一個人,劉春花看的直眼熱︰「吳大哥真是一個帥哥,正好,不大也不小,在配上一付墨鏡,簡直是帥呆了。」
吳天不習慣穿西服,怎麼看都別扭,再說了,去听課,穿那麼整齊干什麼。劉春蘭就笑著︰「和女孩子一起去听課,你不打扮的整齊一點,好意思出門。」
郁悶,這叫張雅麗看見了,算怎麼當子事呀。
來到A省大學的禮堂,听課的人真不少,他在門口徘徊著,就看見張雅麗迎面走過來。
她今天打扮的與在學校大不一樣,一件長款的韓式格紋連衣裙襯托出她妙曼多姿的身軀,是網格式絲襪,腳上是黑色的尖角女性高跟皮鞋,整個形象給人一種高雅大方,又風度翩翩的直覺,吳天看得有點發呆。
張雅麗也看見了他,也在欣賞他,這個男人好威風,他的身上有這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他寬肩窄腰長腿,身體健康壯實,一身合體的西服更使他顯得與眾不同。那靈活多智的眼楮、高挺筆直的鼻梁、渾圓的顴骨、國字形的臉龐配合著稜角分明的嘴唇,是眼下女人喜歡的那種男子漢,與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你會覺得安全,舒暢。
張雅麗承認自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很害羞,從來不會主動,連暗示都不懂,沒見他與別的女性來往,在同學中也很少與異性說話。
張雅麗喜歡他身上的一股沖力,一股能夠克服一切困難的毅力與勇氣。從一個基礎最差的學生一躍成為班里的姣姣者,是需要比別人更多地付出,他真的是在用心去學習,去干好每一件事情,現在這樣的男人可不多了。
想到這里,張雅麗笑了,她走上來,對吳天說︰「今天你真的好帥呀。」
吳天臉紅了,他想說,今天你也好漂亮,可就是沒說出來。
兩人走進禮堂坐下,講演也剛剛開始。
講台上中年男人,是當今很出名的人物,口若懸河,循循善誘,把沒個問題講的都很透徹,他的講演主題是「論當今社會現象與人的思想觀念的更新」
「社會在進步,出現了許多新生事物,對于我們這一代人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人說現在的全民經商是一股勢力,是對金錢的渴望,窮困的人一下子見到了希望,認為大把的鈔票來的容易,滿地是錢,看你抓不抓。我認為暫時的繁榮蒙住了許多人的眼楮,下海經商,風險極大,甩掉了鐵飯碗,你準備好了失敗嗎?」
吳天听著就入了迷。
教授從幾個方面分析了社會變革給人們帶來的優勢與劣勢,指出要用自己的頭腦去分析問題,了解情況,不要一時沖動,悔之晚矣。
張雅麗問他︰「吳天,你認為他講的有道理嗎?」
吳天回答︰「有道理,他講了一些更深層的東西,這些東西也正是我們平時沒注意或沒去好好想的問題呀。」
講演結束,他們並肩走出來,已經克服了陌生的感覺,兩人挨的很近,互相在爭論著,爭論完了又互相一笑。張雅麗就把自己的手插到他的胳膊彎里,吳天先是一驚,下意識地離開,張雅麗又固執地把手伸過來,吳天再躲,兩人拉拉扯扯,邊上的人見了會意地一笑。
張雅麗有點不高興,問道︰「吳天,你干嘛老躲著我呢?」
吳天無法回答。
見他那個樣子,張雅麗氣的一跺腳轉身就走,吳天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突然感到內心無比的不安,他三步兩步追上去,攔住張雅麗說︰「雅麗,我承認你是一個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可是眼下我的情況不允許我再去談什麼私人情感,我不適合你,請原諒我的吳理,以後你會明白的。」
姑娘默默地看著他,琢磨著他的這一番話,最後輕輕地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朱以輝一直沒出什麼事,照樣做他的生意,忙里忙外的。吳天經過學習,對電腦也慢慢熟悉起來,只要一搭眼,他基本上能知道它的質量怎麼樣,是品牌還是組裝的,里面的配件好不好,價值多少錢。朱以輝就說︰「吳天,我真服了你了,天底下就沒有你干不了的事。」
朱以輝這兩天心不在焉,辦事總是慌慌張張的,而且吳天發現他回絕了許多業務,見了他也躲躲閃閃的。吳天問他出了什麼事,朱以輝支支吾吾不回答,在不就是說有事忙不開,以後會告訴他的。
吳天覺得不太對,就找劉萬金商量,劉萬金說︰「他也在躲我,象是有事呀。」
吳天說︰「能有什麼事呢,該不是有人威脅他了吧?」
劉萬金點點頭︰「可能,這年頭什麼事都會發生,上次你教訓的那些*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不敢沖你來,朱以輝就是他們最好的目標。」
吳天說朱以輝不知在想什麼,也不告訴自己,這樣一來真的會出事的。
兩人商量好了要找朱以輝好好談一談,來到公司,馬桂風說朱總剛剛接了個電話,急急忙忙就走了,是開車出去的。
吳天與劉萬金交換了一下眼色,心里開始不安起來。
「萬金,我總覺得朱以輝要出事呀?」吳天說。
「我也有此感覺。」劉萬金回答。
「馬上給他打電話,聯系他。」吳天急著說。
拿起電話,對方是盲音,不在服務區內。
吳天與劉萬金是坐立不安。
到了下午,才有了消息,朱以輝出了車禍。吳天與劉萬金忙趕到醫院,朱以輝已躺在病床上。醫生說問題不大,只是受了點輕傷,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出院,吳天才松了一口氣。
清醒過來的朱以輝看見吳天就紅了眼,把他叫到床前,猶豫了好半天才說︰「天,是他們干的,是他們安排的這場車禍,他們是在警告我。」
吳天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明擺著,我先是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說是有一筆生意,馬上就要落實,其實這是一筆手機買賣,我早就與一個商家聯系好了,本來這幾天是要簽合同的,也沒那麼急,可是電話里他卻說自己要出國,等錢花,貨馬上要出手。叫我立刻就去,我也沒想什麼就去了。結果半路上有一輛大貨車跟在我身後,超車時我看見他是故意把車斜過來撞在我的車上,他是手下留情了,只要我受傷,沒有要我的命呀。」
「交通隊是怎麼說的。」吳天問。
「交通隊查了那車,司機說是剎車失靈,現場也沒有什麼更多說明他故意撞車的證據,恐怕這件事最後只是不了了之。」
「你的傷勢怎麼樣?」吳天最關心的是這個。
朱以輝抓住他的手︰「我的傷勢不嚴重,幾天就好了,問題是天你也要小心,他們動手了,這回是我,下回恐怕就是你了呀。」
吳天也抓住他的手說︰「你放心,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就安心養傷,公司里的事情我來安排吧。」
朱以輝閉上了眼楮,再也不想說話了。
吳天與劉萬金去了交通隊打听情況,交通隊的隊長接待了他們,對他們提出的疑問沒做更多的解釋,只是說正在調查之中,故意撞車的嫌疑不大,沒有足夠的證據,是一起交通事故可能性更多一點。
吳天沒在追究。
朱以輝的夏立車是徹底撞毀了,本來就不算什麼結實的車,被人戲虐地稱為易拉罐。劉萬金說︰「天,你真得小心一點,這些人窮凶極惡,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呀。」
吳天看著他︰「萬金,我吳天是怕事的人嗎?我倒希望他們明著沖我來,躲在暗處下手,算什麼英雄好漢呢。」
劉萬金說︰「還有我呢,對付他們兩三個人沒問題。」
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