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金辦事果然痛快,廠房已經找好,單等吳天來定奪了。
下了飛機的吳天吩咐何岩超先回去,自己直奔張雅麗的住所,他要好好問問張雅麗,這麼些天去那了,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也不給回一個電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使是死刑犯,也應該知道自己犯得是什麼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為什麼?
出租汽車來到張雅麗的住處,吳天下車抬頭看著她的窗口,心里就一沉,窗戶緊閉,連他最喜歡的一盆蘭花都不見了。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了,仔細一看,人家換了鎖。吳天一坐在樓梯上,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張雅麗,做的那麼絕,自己是什麼地方讓她如此傷心,情斷義絕,也不是這麼個做法,最起碼得給人一個解釋機會吧。
坐了好一陣吳天無可奈何的下樓,本來是想直奔張雅麗的家,但又一想,現在情況不明,還是先回商鋪再說,自己與張雅麗的事情早晚會弄一個水落石出的。
來到商鋪,最先迎出來的竟然是豐晶晶,姑娘關切地望著他,說一句︰「天哥,是不是因為我,你和雅麗姐鬧矛盾了?」
吳天是哭笑不得,忙說︰「這事與你毫無關系,我得先見到雅麗就什麼事情都明白了。」
話雖這麼說,可是張雅麗去那兒了呢,既然是躲了起來,想見她就很困難了。
羅列星走出來,看見吳天臉色不好,不知應該說些什麼,還是吳天比較冷靜,問︰「萬金呢?設備今天就到了,廠房收拾的如何?」
「劉總與阿泰他們在工廠呢,我正要去呀。」羅列星回答說。
「那好,我與你一起去。」
「天,你臉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這邊的事情我們會辦好的。」
「你這叫什麼話,天就是要塌下來,也要分主次,現在工廠才是當務之急,機器設備馬上要運到,人家的技術員也會及時到位,組裝調試,招聘工人,水電等等,多少事情等著我們去做,我能夠休息嗎?」吳天說。
「那好,我們就一起走。」
「我也去。」豐晶晶說。
寶馬車一路急駛,很快來到一處廠房,佔地面積不小,廠房也很新,吳天走進去,看見劉萬金和何岩超正在于一個人爭執著,那人手舞足蹈的樣子,看起來是這里管事的小頭頭,嗓門也挺大,吳天隱隱約約听到他說什麼工廠不租了,這是上頭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吳天走過去說︰「按照合同,你們違約在先,是要賠款的,數目可是不小呀。」
劉萬金看見吳天眼楮一亮,說︰「吳總你可算來了。」
吳天說是這麼回事?
劉萬金回答說本來說的好好的,合同也簽了,我們也派人來整理打掃,不想今天他,劉萬金指著那個人說︰「他是管理這一帶的城西街道工業辦肖主任,突然要毀約,不租了。」
吳天微微一笑,伸出手說︰「你好,我是總經理,吳天。」
肖主任並不友好的伸出手來與吳天握手,吳天趁機暗暗用力,肖主任的臉色就白了,痛的叫起來︰「啊,啊,你輕一點,輕一點。」
吳天松開手說︰「不好意思,肖主任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肖主任揉著被握疼的手直呲牙,結結巴巴回答︰「吳總,這是上面的意思,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拿就好,找你們管事的去,你帶路。」
「我……」
「我什麼,快一點。」身後又一個煞星,羅列星瞪著牛眼珠大聲恐嚇著。
寶馬轎車直接開進城西街道辦的大院,下了車吳天他們押著肖主任上了五樓,來到書記的辦公室,里面正在開會,肖主任猶豫一下說︰「吳總,趙書記他們在開會,我們是不是稍等一會?」
吳天一聲冷笑︰「等,我的事情比他們著急,等他們開完會,黃花菜都涼了。」
羅列星從後面推了肖主任一下︰「去。」
肖主任不敢怠慢,剛才握手的一瞬間他已經領教了吳天的厲害,自己是理虧,怨不了人家,于是就上前敲門,里面有人把門打開探出一個腦袋,見是肖主任就說︰「什麼事,正開會呢,不能等一會在辦嗎?」
肖主任還沒說話,吳天一步走上去,用手按住他的頭說︰「進去。」順勢一推,人就退進去,吳天一把推開房門走進去,見圓圓的會議桌坐了四五個人,其中一位抬起頭看著吳天說︰「你們是干什麼的,沖擊會議室是要觸犯法律的。」
吳天反唇相譏︰「故意毀約觸不觸犯法律呢?政府部門紅口白牙,說反悔就反悔,連一個理由都不給,你們仗勢欺人,*民意,算不算觸犯法律呢?」
沒有人回答,全坐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
吳天說︰「誰是趙書記?」
剛才問話的人站起來說︰「我是,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談呢?」
「這里不是很好嗎,一個小小的街道辦,很氣派呀,趙書記作為地方的父母官,紅光滿面,精神煥發,看起來沒少刮民脂民膏呀。」吳天是連諷帶刺。
今天他心里不痛快,本來就想找個什麼人發泄一下,以出出胸中這口惡氣,肖主任就給他機會了,現在這個機會又轉移到趙書記的身上。
趙書記有四十多年紀,圓臉,小眼楮,確實是滿面紅光,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刮民脂民膏,吳天是有點胡攪蠻纏了。不過事出有因,趙書記已經明白來者是誰了,笑著回答︰「吳總真會開玩笑,我這里可是清水衙門,不存在你說的那些事情呀。」
「是嗎?那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出爾反爾,不履行合同?」
趙書記回頭看了一眼,手下人知趣地陸續離開,剩下趙書記與肖主任。趙書記招呼吳天他們坐下,有吩咐前來的一個女同事倒茶端水,至于肖主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頭上直冒冷汗。
趙書記安排吳天他們坐下後看著肖主任說︰「你是怎麼搞的,連一個小事都弄成這樣,該解釋的就解釋,該道歉的就道歉,是政府部門怎麼了,也要講究工作方法是不是。」
肖主任光顧擦汗了。
吳天一聲冷笑︰「趙書記真會說話,一個小事,對你們也許是小事一件,對我們可就是大事,我們的機器設備馬上就要運來了,技術人員也馬上就要到位,時間不等人,趙書記沒听說深圳有這樣一句名言,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嗎。」
「啊啊,听說過,听說過。」
吳天眼楮一瞪說︰「你少在這里和我扯淡,我沒有時間與你玩,實話實說,為什麼毀約?」
趙書記依然笑眯眯地說︰「吳總,你誤會了,不是毀約,是那片土地政府臨時征用,紅頭文件剛下來,我們也是猝不及防,對不起了,給你們造成的損失我們會想辦法給予補償,請你們諒解。」
「什麼紅頭文件,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不太好吧,是政府的文件,你們看不合適。」
吳天又是一陣冷笑說︰「那好呀,我們來討論一下關于補償的問題,我們與街道工業辦簽的是五年的合同,每年的租金是人民幣十萬元,五年就是五十萬元。我們預先交了一年的租金,是不是?」
肖主任連連點頭。
「按照合同要求,雙方當事人在簽訂合同起就產生了法律效應,單方面違約扣除租金的百分之三十作為賠償,我們來算一算,五年租金為人民幣五十萬元,這三五一十五,你們要賠償我們違約金一十五萬元,對吧,請趙書記履行合同,陪錢吧。」
趙書記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十五萬元,對一個小小的街道辦,就是幾個月的工資呀,他那拿得出來呢。
吳天步步緊逼︰「我們也不是不講理,也理解你們的難處,既然是國家征地,我們沒什麼說的,拿了錢我們就走,兩清了,趙書記,你看呢?」
趙書記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肖主任在一邊發話了︰「吳總,政府征地時根據國家政策來的,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剛才趙書記說了,這不是違約,既然不是違約,就不存在賠償問題,是吧?」
吳天狠狠瞪他一眼說︰「你說這話時臉紅不紅,心顫不顫,我來問你,就好像一個什麼狗屁將軍為了什麼狗屁的國家利益去打仗,結果沒把敵人殺死卻誤傷了老百姓,他該不該擔責任,按照你說的他是為國家去打仗,那麼誤殺的老百姓是死了活該,對吧,你說呢?」
「這個……」肖主任回答不上來了。
吳天說這個比喻過于牽強,但你們也就是這個水平,與你們講深奧的道理無疑是對牛彈琴,趙書記,其實你根本用不著藏著掖著,說實話吧,是誰在背後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