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昆侖來了,見到哥哥還有點不好意思。吳天看著他,小子現在是越來越英俊干練,合體的警服穿在身上,有了一點當年他做警察的的氣質。吳天感到奇怪的是同胞兄弟,性格怎麼就大不一樣,昆侖是那種安于現狀的人,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愛親人愛同事,對罪犯又決不手軟,工作年年表現優秀,但也沒有什麼大的成就。
也許馬瑩瑩就是看上了他這一點,就好像當年張雅麗看上的是自己身上一股永不服輸的精神。
馬瑩瑩也是安于現狀的女孩子,不像豐晶晶永遠在大起大落的藝術人生里經風浪見世面。豐晶晶準備出國發展,按道理她沒有理由離開自己的祖國,可是豐晶晶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她愛吳天,又明知道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與其為情所困,不如一走了之。
吳天對吳昆侖說︰「明天我們出發去佛山,見見你的岳父岳母。」
吳天與吳昆侖兩兄弟來到佛山的《帝王莊園》,馬廣東早已經在門口迎接。當然了,他的妻子黃嫂也站在他的身邊,馬瑩瑩可是她的心頭寶貝,從小到大沒有踫過一個手指頭,寵愛的像一個小公主。現在要把她交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怎麼樣,能不能像她那樣愛護馬瑩瑩,自然是她最關心的。
看見吳天身後的吳昆侖,黃嫂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這個小伙子雖說沒有他哥哥那樣英氣逼人,但也瀟灑英俊,而且文靜有禮,見了她恭恭敬敬一聲︰「伯母。」叫的她心里喜滋滋的,已經認可了。
馬廣東在一邊就是笑,馬瑩瑩則紅個臉不吭聲。
見老婆眉開眼笑的,馬廣東才說︰「老婆,真人你也見了,不是我吹的吧,吳家兄弟都是好樣的,無可挑剔。你老是擔心,你的眼光真的不如你寶貝女兒呀。」
黃嫂嬌媜地瞪他一眼︰「你的眼光就盯在錢上,我能夠放心嗎。」
吳天笑著說︰「我大哥也不是不關心家里的人,瑩瑩找了昆侖,他是特地趕到A省相女婿,也是不放心喲。」
黃嫂回答︰「他呀,最近又忙起來了,說什麼在做房地產生意,還什麼大手筆。要那麼多錢干什麼呢,以後誰來繼承呀。」說到這里她突然發覺失口,連忙說我們進屋進屋。
吳天看見馬廣東臉色有些不好,知道黃嫂觸到他的痛處。馬廣東真就馬瑩瑩一個孩子,萬貫家產的繼承問題是他的一塊心病。
不過剛才黃嫂說他最近也在做房地產生意,吳天覺得是一個機會,向他請教請教。
晚宴是豐富的,不過沒上廣東名菜「龍虎斗」。吳天事先與馬廣東說過,昆侖喜愛小動物,尤其是貓,因為去世的母親生前也很喜歡貓。
馬廣東回答到︰「昆侖是個好孩子,我第一眼見他是就已經把瑩瑩托付給他了。本來我們還可以親上加親,你和晶晶沒緣份,遺憾呀。」
吳天問︰「晶晶現在怎麼樣?」
馬廣東長嘆一口︰「在國外那那麼容易,不像國內眾星捧月。現在她要靠打工養活自己,美國的好萊塢,洋人的世界,媽的盡欺負中國人了。」
吳天也無話可說,心里是很內疚的。
吃完飯,馬瑩瑩拉著吳昆侖出去了,《帝王莊園》本身就是一個大花園,假山流水,竹林草坪,哪兒不是約會的理想場所。黃嫂在那里感嘆︰「女兒大了心就野了,要是平時早就賴在我身邊不肯動地方。」
馬廣東搖搖頭︰「在有一個兒子就好了。」
黃嫂的眼楮忽然紅了起來。
吳天忙說︰「大哥我有一事要請教。」
馬廣東說︰「好,我們進屋好好談談。」
進得馬廣東的另一個書房,只見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子跪在地毯上,身邊是一張紅木桌子,上面放了茶爐、湯壺、茶壺、茶盞等精美的茶具。吳天知道這就是所謂的「茶道」。是烹茶飲茶的藝術。是一種以茶為媒的生活禮儀,也被認為是修身養性的一種方式,它通過沏茶、賞茶、聞茶、飲茶、增進友誼,美心修德,學習禮法,是很有益的一種和美儀式。
看起來馬廣東是盡量在提高自己的修養與秉性。見吳天很注意地觀瞧著,就說︰「這里是我專門供茶道用的茶室──茶寮。她是我請來的茶藝師,叫阿清,清水出芙蓉的清。專門在日本學過茶道,人很聰穎、悟性也高。」
吳天才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果然是漂亮,是一種很純淨很雅致的美,這種美是無聲的、安靜的,卻時時刻刻在你的心頭環繞,揮之不去。
馬廣東的品味也開始高了起來,不過吳天總覺得他與那個女人之間的關系不很簡單,單是兩人的眉目傳情就很說明問題了。
難怪馬廣東說想要一個兒子,這里面肯定另有隱情。
馬廣東繼續說著他的茶道︰「茶道是喝茶、品茶、茶藝最高的境界,在茶事活動中融入哲理、倫理、道德,通過品茗來修身養性、品味人生,達到精神上的享受。所以有一句詩概括了這種藝術的境界,‘石蘊玉而山暉,水含駐而川媚。’中國茶道得佛教文化的滋養,如石蘊玉,如水含珠。在茶道中佛典和禪語的引用,往往可啟悟人的慧性,幫助人們對茶道內涵的理解,並從中得到悟道的無窮樂趣呀。」
吳天也頗有同感︰「大哥用的是泡茶道,泡茶用葉茶,流風至今。」
馬廣東笑著說就沒有什麼東西能瞞住你的︰「我用的是安溪鐵觀音,所選的誰是深井水,也就是養水。中國茶道注重自然,不拘禮法。不像小日本,規矩多,反而讓人不舒服。」
說話間阿清沏好茶,倒進茶壺,一股清香撲面而來。端起來看一下,那種淺淺的顏色,淡淡的清香,已經令人陶醉,在細細地品賞一口,茶的芳香和口味,立刻與周圍環境融合在一處。使你在這種刻意營造的輕盈和秀麗中舒暢地呼吸。
吳天稱贊道︰「好茶,真的是好茶,我記得中唐時期江南高僧皎然在《飲茶歌-逍崔石使君》一詩中明確提出來的,詩中雲︰一飲滌昏寐,情思朗爽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
馬廣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拍著手說︰「好詩,好詩呀。」
連阿清都注意地看了他一眼,白白淨淨的臉上浮起一團紅暈來,真的是美麗極了。
馬廣東也挺干脆︰「吳兄,說,想請教什麼?」
吳天把公司最近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大哥,我也想涉足房地產生意,你看如何?」
馬廣東沉思一下︰「房地產生意就好像是一個微弱的火苗,現在只是在不起眼的地方默默燃燒著,並不引人注意。在加上它神秘的外衣,被籠罩上政界朦朧的光環,可望而不可即。但是這團微弱的火花早晚能成燎原之勢,那時將是沖天的大火。你想要做一個偷聖火的普羅米修斯,準備好接受宙斯的嚴厲的懲罰了嗎?」
吳天回答︰「只要不打開那只該死的潘多拉匣子,最後的勝利定屬于我。」
「說的好,吳天就是吳天,沒有誰能夠戰勝你。我來告訴你,干,沒什麼干不了的,要錢,從我這里拿。要人,我來給你介紹。我現在也是在吃螃蟹,已經嘗出了它的鮮美與芳香。」
馬廣東為吳昆侖與馬瑩瑩舉辦了隆重的訂婚儀式。
看著弟弟開心的樣子,吳天的眼楮突然潮濕了,他想起了父親,在病床上那麼深情地注視著他,拉著他的手說︰「外面的世界早晚會把你從部隊拉出去的。父親不會強逼你做什麼的,只是希望你在今後的生活中能找準自己的位置。不管你將來是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我都不回去怪你什麼的,誰叫你是我的兒子呢。」
父親的話沒有錯,自己從部隊出來,幾經周折,但是闖過來了。
雄要展翅高飛,必須有一片可以施展的天空。現在,自己已經尋找到這樣的一片藍天,可以展翅高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