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
一片寂靜。
因為所有的修士,都去參加由皇室和鑒寶師公會,共同舉辦的拍賣會。
而所有的凡人,也被皇室軍隊,下了禁肖令!
就算是沒有這個命令,他們也不敢隨意的出來走動。在充滿修士氣息的玉京城下,每個凡人,都感覺如神降臨,充滿了壓迫感,大氣也不敢出。
所以,玉京城靜悄悄的。
除了那……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的雨聲。猶如沉悶的鼓點,敲響在天地當中,瘋狂的讓人心悶,心煩!
想要爆發!
這是一股壓抑,是一股沉重,是一股窒息的氣氛!
所有的凡人,在修士與這夏的沉悶下,心情沉重到了極點,家家關門閉戶,連頭都不露出來。偶爾幾道呼呼獵獵猶如鬼魅一般的風聲呼嘯過來,掀起陣陣陰暗的籠罩,營造出無比淒涼,慘淡的氣氛。
里啪啦。
雨大如斗!
呼呼呼。
狂風似嚎!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卻從遠方,傳來一陣平穩的腳步聲。一個面容消瘦,身材修長少年的身影,漸漸從雨中風中浮現出來。
所有的風聲,雨點,遇到這個少年的身影,竟如遇到最炙熱的火焰,瞬間被燃燒成了灰燼似的,頓時之間,便化為了虛無。
為少年為中心,身周三丈的範圍之間,都沒絲毫的環境表現。
這一幕,若是讓凡人看到,定會敬若神靈。而若是讓修士看到,則會在第一時間,就頭也不回的,逃!
因為這是修煉高手,實力達到一定境界後,才可以凝聚出的氣場,帶著宿命氣息的氣場。
能修煉到這種程度的修為,無一不是那天縱之姿,跺一跺腳,地面都要顫三顫的一方諸侯!
而到了這種境界?怎麼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氣場?此刻,那少年身上,竟有無窮氣場呼嘯而出,攪亂風雨,這明顯就是怒火燃燒,心中情緒激動,不可遏止的表現!
這種情況下,誰招惹這少年,誰就死!
「我的父親,到底是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林衍。
他神色茫茫的走在天地當中,臉上一片駭然,茫茫然的,猶如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行走。
就在林衍。
踫觸到自己所拍賣下的《十六字風水陰陽秘術》之《陽》字部的時候,他的靈魂深處,便悠然的感覺到了一種親切,這種親切,似血脈的力量,在不斷召喚著他。
「這,難道也是父親,帶給我的親切嗎?」
苦笑一聲,林衍一瞬間,心中千百惆悵。在這惆悵中,他久久不願醒來,雖然苦,但這卻是,他所有記憶當中關于父親,唯一的一點記憶了……
呼呼!
就在這時,天地的風聲,陡然更大了。
似乎也被林衍的情緒感染,變的鬼哭狼嚎起來。讓林衍那惆悵的憂傷當中的一絲美好,都被攪亂,打散。
林衍不禁的,深呼吸一口氣。隨後
「朋友,跟了我這麼長時間,跟夠了嗎?莫非,真要請林某人,請你出來不成!」
突然,他開口對著空氣說話!
與此同時,林衍雙手猛的一甩!轟隆一聲!一團氣流登時在虛空凝聚,匯集成一柄氣流飛劍,向著虛空某一處,飛騰而去。
「哦?居然能發現本座,還算是有點手段?可惜,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招惹本座!」
就在林衍話音剛落的時候。虛空當中,一個淡淡,看透一切似的滿不在乎的聲音,也緊隨其後響了起來。
呼啦!
天空都一下子亮了!
猶如騰騰的烈日,被人舉了出來,沖散一切黑暗。
那是一道光!
這道光芒猶如巨獸一般從虛空沖下來,身上同時閃起一層似黑似白,混沌一片的光華。
這股混沌的光華,凝練如鐵板一塊,眨眼的功夫,呼啦一聲!便是黑白二色的兩只大翅膀閃爍而出。
只聞
轟隆隆!
一瞬間,黑白二色的大翅膀,虛空呼嘯,煽動起來,向著林衍一飛而來,竟飛少走石,宛若大鵬鳥沖下來。
而且,在這飛沙走石的氣流當中,還夾著那種 里啪啦宛若鐵珠子相互撞擊的脆響,上面一層層雲紋流淌,浮現出一層層的血色光芒,在黑白二色當中,閃爍不斷,遙相呼應!
「這,這是?」
頓時,林衍心頭一驚。
這是一顆顆人的腦核,被灌輸以各種金屬液體,煉制出來的。每一顆,都比鐵石還要堅硬!在高速旋轉的氣流下,能輕易洞玄王級別高手的肉身!而且,上面還有一股極其慘烈的殺戮氣息流淌,散發出足以斬殺鬼神氣息!
這得需要殺多少人,才能凝結出,如此濃厚的殺戮氣息?
「嗯?這黑袍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身上的殺戮氣息,竟如此濃厚?以我人生的慘厲,殺的人,都沒他過!」
一時間,林衍心頭不禁想起一句口口相傳,極其古老的聖賢語錄。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殺一人是罪,屠萬萬人是雄!
這個黑袍人,雖然殺戮慘重,驚天動氣,但此時此刻,林衍就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這麼一種,他是屬于英雄的味道。
他明顯的感覺到,這黑白二色的翅膀,都在殺戮氣息的承托下,有種神聖味道似的。
這一刻,林衍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被這股神聖光芒籠罩,有種要臣服下去,為對方千古的功績歌頌的沖動。
嗡!
就在這剎那,他氣息裂縫當中的社稷之鼎,卻是嗡的一顫。
散發出一股憤怒的情緒,猶如一道閃電,在林衍腦海當中劃過, 嚓一聲!劈開混沌,震響虛空!讓人猛的驚醒。
旋即,林衍就看到,那黑袍人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雪白色的長刀,上面天梯狀似的波紋閃爍,向著自己刺殺而來!
居然是利用,自己殺戮的氣息,掩蓋了自身所有的罪惡,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
「哼!聖賢殺人,是為了懸壺濟世,普度天下眾生,以激進之歌喚醒眾生的奮斗!同樣是殺人,目的不同,意義就大不相同!這黑袍人,居然想用這股聖賢教義,遮擋自己的罪惡,差點把我也騙過去了!這黑白雙翅上的,有一種神靈的力量,這才把我都蒙蔽過去了!」
林衍心中一動,把手一揮,九百九十九道法力頓時從身體以波紋似的狀態輻射出去,化為一座巨大的防御罩,把林衍的身體保護住。
那黑袍人手中的寶刀,頓時插入到林衍的防御罩當中。
只听 嚓一聲!
那九百九十九道玄氣組成的防御罩,竟頓時之間,就被這雪白色的寶刀插入當中,輕松的如切豆腐一般,將其從中間開始,一刀切成兩半。
「侮辱本座,賜死!」
冰冷的聲音,從黑袍人口中傳出,仿佛他就是這天地的主宰。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句話,立判生死。
「好鋒利的刀!無論是我見過的任何法寶,和這寶刀比較起來,都渺小的好像是兔子和老虎一般。」
林衍也是被這寶刀的鋒利,震撼了一下。但此時,借著那九十九道玄氣的阻擾之力,早就做出了防備。
只听虛空 當一聲!
三足兩耳小鼎獨屬于屬于林衍社稷之鼎,頓時之間,便從虛無閃爍出來,猶如一個銅鑄的鐵人一般,豎立在天地之間。
嚓!
那寶刀,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刺在社稷之鼎上,竟頓時之間,就斷成了兩半。
不怪寶刀不鋒利,只怪林衍的社稷之鼎,太堅固了!這社稷之鼎,本身就是由三足兩耳小鼎,熔煉而成的,神秘莫測,其中又蘊含著民心之力。民心不可違,是天地間,最堅固的東西!
沒有之一!
社稷之鼎,就是天地間,最堅硬的寶鼎!
莫說這寶刀,就算是天地間,任何其他比這寶刀還鋒利千百倍的寶物,都刺穿不了社稷之鼎。
與此同時,從這社稷之鼎上,也散發出一股白色的聖輝,向著黑袍人身上,如黑霧遮天似的籠罩而去。
「啊……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震斷本座的寶刀?我這寶刀,可是……」
那黑袍人,在震驚當中還自己給自己解釋,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那社稷之鼎的聖光,已經向著他籠罩而去。
這民心凝結而成的聖光,籠罩在他身上的同時,黑袍人全身一震,本能的就擴撒出層層黑氣。
兩道絕世光芒立刻凝結在一起,踫撞著,糾纏著,一個個空間被強行打開,空間之中兩道真氣相互踫撞著,發生著誰也不知道,也無法看出來的變化。
里啪啦! 里啪啦!
一陣炒豆子爆炸了似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響徹在整個虛空當中,隨後黑袍人全身發出一陣陣嗡嗡嗡的光芒,身上的絕世黑氣,竟不斷的消融,似乎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冰遇到了最炙熱的火,水火不容,而且最終,還是被火焰融化掉了。
就連那黑白色的雙翅,都在社稷之鼎,散發出的神光當中,如野花般的枯萎,縮小,漸漸變的光芒暗淡。
「啊!這是,這是‘劫之力’!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可能掌握‘劫之力’!」
那黑袍人,充滿吃驚的聲音,頓時從虛空當中傳出。同時,只見他的身體一個閃爍,光芒暗淡的黑白雙翅上,發出一陣陣嗡嗡嗡嗡的光芒,充滿著一種宇宙初開,天地混沌的氣息,死死抵抗住了社稷之鼎聖光的刺激。
與此同時。
那黑袍人,卻是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激進,高高在上的的情緒終于一掃而光,目光變的鄭重,重新掃視起林衍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是快速後退,唰的一下子,閃爍出聖光籠罩之中!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莫非你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若不然,你怎麼會掌控劫之力?賊心不死,賊心不死啊!多少萬年過去了,莫非你們還沒死心嗎?還想重新回到這片大陸上來?這個大陸,已經不屬于你們,給我滾滾滾滾滾!給我滾!」
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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