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坤在意識到這點後,也終于失去了反抗的意志,眼楮閃爍的看著顧前,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糟糕到無以復加的情況,唯有默不作聲。
「怎麼,不說話?」
啪!
顧前又一巴掌抽在他左臉上。
「你以為你裝啞巴我就拿你沒辦法?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繼續打,倒是要看看你的面皮到底有多厚顧前冷笑著對吳尚坤說道。
吳尚坤的嘴唇蠕動,眼看著又一巴掌將要扇下來,才趕緊哭喪著嚷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我家小姐需要一個交代!」顧前沉聲道︰「交代!懂不懂?」
見到顧前在大廳廣眾之下竟然稱她為小姐,要替她討個公道,尤其在干翻這一群保鏢之後,那種味道,頓時讓葉輕恬心中暗爽無比,覺得大大的長臉,然而礙于矜持和面子,只是微微翻了一個白眼,以示不屑。
「你家小姐?」吳尚坤看了一眼葉輕恬的神情,咀嚼著這個詞兒,猜到對方身份後,頓時怒了,突然開始掙扎嘶吼起來︰「你他娘的一個下人!也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就算有葉輕恬護著,我也要弄死你!」
然而就在他以為對方會因為身份的卑微而氣弱之時,卻是再次臉上一痛,又挨了一記巴掌。
顧前將險些氣暈過去的吳尚坤拉起來,說道︰「敢說我是下人?你就不怕我弄你?我可是有正規護照的近身護衛官,你這是侮辱我!侮辱我就要付出代價!懂嗎?如果還不懂,我不介意再給你一些更加深刻的教訓!」
葉輕恬眼見顧前再次強調他那什麼護衛官的執照,撇了撇嘴,卻沒說什麼。
在華夏,雖然同樣聲稱人人平等自由,但由于貧富差距乃至世俗眼光,有些人生來就含著金鑰匙,高人一等。而有些人,即使通過自身的努力獲得一些成就,但終究難以得到認可,尤其是這種護衛保鏢性質的工作,更是被權貴視為奴才。
而顧前此刻的舉動,就是對世俗規則的一種蔑視和挑戰,若是公開出去,恐怕會遭到整個權貴階層的筆誅口伐。
吳尚坤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在又挨了對方一巴掌卻仍舊不見葉輕恬有什麼阻止的意思後,頓時放聰明了,趕緊求饒道︰「你要什麼交代,錢?道歉都可以!不要再打我了!」
「錢?你覺得輕恬她缺錢嗎?」顧前緩緩問道。
吳尚坤趕緊配合的搖了搖頭,眼珠子轉了轉,既然不要錢,那就是要道歉了。
于是他又對著葉輕恬躬身道歉︰「葉小姐,今日不請自來,多有沖撞,如有不敬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然而事情卻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只見葉輕恬只是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看向顧前,也沒有說話。
這個細微的動作頓時讓吳尚坤心中再次一驚。
這分明是葉輕恬讓顧前來拿主意,這家伙究竟是什麼身份?絕不可能是個小保鏢那麼簡單。什麼近身護衛官?為什麼沒有听說過?
就在吳尚坤心中急速轉動之時,顧前那入惡魔的聲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我需要你道歉了嗎?道歉值幾個錢,我要你道歉的話,還不如讓你多賠些錢來的實在些!」
這顛倒嘗試的宣言頓時讓在場包括葉輕恬和蘇語軒在內的所有人為之絕倒。
而身為當事人的吳尚坤更是有當場假裝暈過去的沖動,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真暈了,對方也會把他再次扇醒過來,于是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顧前︰「那,那你要什麼樣的交代,還請這位兄弟明言?」
「誰是你兄弟?麻煩你不要玷污兄弟這個詞兒好不好?」顧前在吳尚坤惶恐點頭認錯中,對早已嚇出去,這會兒正和趕來的經理一起藏在門外偷偷看著這邊情形的迎賓公主招了招手。
那名迎賓公主頓時被他這舉動嚇的面色發白,當場就差點跌坐在地板上。
「那位小姐!就是你!幫我拿一份紙筆過來!麻煩快點,謝謝
迎賓公主這才顫顫巍巍的走進來,掏出一份隨身的記事本和筆交給顧前。
顧前卻是擺了擺手,指了指吳尚坤。
吳尚坤茫然的接過紙筆,顫聲問道︰「你,你想讓我寫什麼?」
「交代啊!」顧前一臉大義凌然的說道︰「你爸派人綁架葉輕恬,自然要給個紙面上的交代,你身為他兒子,這件事兒你總該知道吧,你們出于什麼動機,怎麼策劃的,最終想要得到什麼,都寫下來,若是態度誠懇,姑且放你們一馬又如何
就在顧前這般交代時,身為警監的蘇語軒當場眼眸為之一亮。
若是吳尚坤今天真的因為膽小怕事而听從顧前的話給出指正,那麼憑借著這個‘交代’,基本上可以立于不敗之地,若是官司用的好,哪怕是讓吳繼業萬劫不復都有可能。
但是這種傻事,吳尚坤哪怕貪生怕死,他又干的出來嗎?
果然,顧前話音剛落,吳尚坤就哭喪道︰「這,這!你這是污蔑!哦不!這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我吳家是正經營生,一直以來都是堂堂正正,怎麼會做出綁架這般下流的勾當!」
「不是你們干的難道還是我干的?」
「但真的不是我們做的啊!」吳尚坤就差真哭出來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兒,只能哀求道︰「顧前!顧公子!顧大少!有些事兒哪怕不是我做的,我也可以承認,但這事兒,真的不是我們做的啊!」
他那表情,猶如竇娥含冤,七月飛雪,讓人觸景生情,好不哀傷。
就連葉輕恬都有些動搖了,難道這事兒真的是別人故意栽贓給吳家的,然後挑起他們兩家的爭斗嗎?
顧前也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而且見吳尚坤的神情,似乎這事情他還真的不知情,說不定是其父為了不讓他過早卷進這個漩渦,而沒有將謀劃告訴他。
顧前蹙了蹙眉,看來只好再用一次了。只是一天之內,在同一個家伙身上用兩次,還真是便宜他了。
于是顧前拎著吳尚坤的衣領,朝著包廂單間的廁所走去,一邊拖著掙扎的吳尚坤一邊道︰「既然你不願意承認,那我就只好請你單獨談談了,放心,你會改變主意的
「別!不要啊!我真的不知情啊!不要打我!不要!」吳尚坤如同待宰的豬玀,皮鞋蹬著光亮可見的地板發出刺耳之音。
奈何兩人的力量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只在幾息之間,吳尚坤就在大廳廣眾之下,被顧前拖入了廁所中。
當一聲,顧前與吳尚坤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眾人面面相覷。
「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是不是想對我用死刑?」
「這是違法的!我可以把你告上法庭的!」
「我叔叔可是中海法院的院長!」
「這!這是什麼?」
「我…我…」
吳尚坤原本還聲嘶力竭的聲音漸漸淡了下來,再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葉輕恬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同樣有些愣神的蘇語軒,眉飛色舞的問道︰「那家伙,不會是有那種另類的癖好吧,把吳尚坤都嚇的不敢出聲兒了
「你想什麼呢,你這個小妮子,以後少看些那種不健康的書籍,兩個男人,怎麼,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蘇語軒被葉輕恬這不著調的話語弄了個大紅臉,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按著葉輕恬的話語腦補出那種情形。
而就在這段時間內,先前被顧前湊趴下的眾保鏢,其中幾個受傷不是很重的,吃力的站起身來,就想要破門而入,解救他們的少爺。
但就在他們剛剛沖到門前,並沒關閉很久的廁所門再次被打開來,伸出一只腳,將當先那名保鏢給踹了回去,撞翻幾名同伴,摔了一地狼藉。
然後眾人就見面色蒼白額間見汗的顧前,提著神色有些恍惚的吳家少爺出來了。
他們這幅樣子,更是讓葉輕恬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有跡可循,可是時間似乎略快了些,難道那家伙是個快槍手?葉大小姐看向顧前的眼色頓時憐憫起來。
然而就在她想要向當時人求證之時,吳尚坤終于似是清醒了過來,他有些惘然的看著手中那種已然布滿自己字跡的記事本,這一細看之下,頓時驚出一聲冷汗,喃喃的念著︰「我吳尚坤指正,我父吳繼業,因上次4號標地一商業糾紛懷恨在心…是以,與我謀劃綁架葉家小姐葉輕恬…以威脅其父…為了卻這樁事宜,我願將吳氏集團旗下米其林餐廳轉讓于葉輕恬小姐名下…這不可能!你對我做了什麼!這不是我寫的!這不是我們干的!」
然而正在他作勢要撕毀這個‘交代’時,卻是被顧前一把奪了過來,交到葉輕恬手中。
原本有些犯楞的葉輕恬拿著那張吳尚坤的親筆指正後,面色頓時精彩起來,尤其是在看到最後的米其林餐廳轉讓之後,更是有些不可置信起來。
「你…你究竟怎麼辦到的?」葉輕恬呆呆的看著顧前,第一次對這個闖入他生活的男人有些迷惘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