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其疾如風,然顧前同樣動若雷霆。
當先一人匕首向腰間刺來之際,顧前微微向左挪了一步,尖銳的刀尖從顧前的身側以毫厘只差險險擦過。
那名黑衣男子沒想到對方在沒轉身的情況下都能躲開自己的致命一擊,心中一驚,正要抽回,臂上卻是猛的一緊。
只見顧前腋下一夾,左手抓住一把抓住其手腕,深吸口氣,重重一扭。
嚓一聲脆響,隨著那名男子的慘叫聲,手腕已然扭曲變形,鮮紅的血液從破裂的血管中濺射而出,打濕了漆黑的檀木地板。
折斷的手再也無法握住匕首,然墜落之際,卻是在半空,被另一只手抓住。
那只手,縴瘦白皙卻有力,那是顧前的手。
隨其手指撥動,匕首在指尖驟然旋轉半圈,然後狠狠的刺入身後男子的月復中。
許是覺得這樣的傷害不夠完全讓對方喪失戰斗力,在其肚皮上狠狠的一拉,頓時血如泉般噴涌而出,黑衣男子面帶不可置信,捂月復倒地。
緊跟在他身後的三人,就震驚的看見那名同伴突兀的倒地。
還未完全做出反應之際,就見顧前握著那把滴血的匕首猛然旋身刺來。
第二人的面部才剛剛浮現出驚愕的表情,胸前已然傳來劇烈的疼痛,沒想到顧前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快到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常識。
在他的視野中,甚至因為神經反應跟不上的緣故,顧前的動作在他的視網膜已經化作了一團模糊的灰影。如論他如何閃避,都不能躲過那把死神之吻的襲來。
眼見第二人再次莫名著道。後面兩人前沖之際,已然警醒了一些。
然而在絕對實力面前,即使打足了心眼,依舊無力回天。
顧前手中的那把匕首直接月兌手而出,刺入其中一人的手腕,在他還沒來得及慘叫之前,一腳踹在第四人的臉上。
又是骨骼破碎的響聲,在空曠的會客室中有些毛骨悚然味道。
只見那人的下巴直接從臉頰上錯位,恐怕這股力道再大上半分,甚至有被踹飛的可能。
「戰力應該還算不錯,是倭國自衛隊的退役特種兵吧?但如果這就是你信心來源的話,恐怕真的要讓你失望了顧前回首,看著已然瞠目結舌的吳繼業道。
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甚至讓吳繼業覺得身體仿佛在寒冬中凍結。
這些人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從他的合作伙伴倭國三井企業雇來的高手,正如顧前所說的那樣,他們都是倭國自衛隊的退役特種兵,而且更是經受過特工的訓練。
這可都是在現實中能夠輕易解決十倍于己敵人的高段力量,可是此刻在顧前面前,卻脆弱的像個孩子,真如殺雞屠狗一般輕松寫意。
「這究竟是哪里來的怪物!」吳繼業喃喃感慨著,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緒。
顧前消瘦的外表,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武力超群甚至超出世人理解範疇的高手。
然而對方此刻展現出來的速度與力量,加上地上蠕動的血腥慘烈景象,讓吳繼業不得不正視眼前的一切。
「我可不是什麼怪物,我只是普通人,只不過你的眼界,太狹窄了些而已顧前實話實說道。在他的雇佣兵生涯中,已然見到太多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事物和人,甚至有些便是那些影視中所謂的異能者。
在那些人面前,普通人真的只能如雞犬一般柔弱。
吳繼業听出了顧前話語中的鄙夷,眉頭微皺,看著踏血而來的顧前,咬牙說道︰「你速度是很快,但你再快?能快的過子彈?」
他是個當機立斷的人,眼前手下帶著凶器都制不住他,在吐出冰冷的話語時,他已然舉起了手中的槍,將準心對準了顧前。
他不會給自己陷入危險境地的機會,便自然不會給對方靠近自己的機會。
被槍這種危險之物對準,顧前對危險的直覺讓他被瞄準的肌膚都微微起了疙瘩,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槍口,腳步卻是依舊未停,「這句話,很多人都對我說過。但是後來,他們都死了
溫和卻蘊著強烈自信與殺意的字眼從顧前唇間緩緩吐出,同時他的上身微微前傾,全身的肌肉都緊繃的如同被閥門壓抑住的鋼絲。
吳繼業雖然練過槍法,但是他自知在對方那樣的高速移動下很難保證命中他,所以他從沒有沒打算單獨面對他。
「殺了他!」隨著吳繼業的話語聲,身後牆壁的一扇暗門陡然翻轉,再次沖出兩名持槍的黑衣男子護在其身前,並將手中的槍指向顧前,瞄準其周身要害。
砰砰砰砰!
一時間,整個會客廳槍聲大作。
顧前瞬間便感到自己眉心,咽喉,心髒,兩腎和下陰都傳來如同針刺似的痛楚,那是身體對致命危險的生理反饋。
可是他眉眼間卻依舊看不到任何驚慌,只有沉著和冷靜。
眼看三把手槍噴出洶涌的槍焰,他右足重重一踩地面,如蠻象踏地。
這一刻,甚至整個身在吳氏大廈所有辦公人員,都感到樓體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
頂層會客廳,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顧前腳下整塊檀木地板都在這一腳之下,像是被一股狂風掀起,如同海嘯般向著飛射而來的金屬彈幕壓去。
而他整個身體,也在那漫天碎裂地板與子彈踫撞延滯的一剎那,如發狂的野貓般重重踩到了廳間的牆壁之上!
! ! ! !
堅實的鞋底快速交錯錯踩在牆壁上,在水泥牆壁上留下四個深深的足跡,無數片被踏碎的裝飾木屑牆紙就像斷裂的枯枝般簌簌落下。
儼然飛檐走壁。
當最後一腳踩著壁上的燭架,瞬間攀至天花板之上,險之又險地避過一顆又一顆呼嘯的子彈,然後膝蓋微微一震,借著踏在房頂的反作用力沖下。
腰月復在半空發力,一腳抬至肩頭,劈頭蓋臉地向著其中一名黑衣男人眉心劈了過去!
的一聲清脆響聲!
甚至能看到那名原本就不高的倭國男人瞬間矮了一截,脖子仿佛消失了。
顧前收腳落地之際,直接抓住半死的黑衣男人擋在身前。
顧前也許還會在力道上留人一命,但吳繼業對手下的命可沒自己的命看重。
槍焰未停,于是那名可憐男人的身上爆出一朵朵血花。
然而手槍再強,子彈也是有限的。
在那男人身上爆出第五朵血花後。
。
彈夾已空。
趁這短暫的瞬間,顧前直接拎起身前男人的尸體,向著最後一名男人砸去。
一身悶響,昔日的戰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待那名黑衣男子滿眼金星的站起身來,槍指顧前只時,就見自己的老板已然被顧前掐住了脖頸,死死的按在牆壁之上,生死就握于他的手中。
那名黑衣男人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前,思緒還在被先前發生的事實震驚的有些絮亂,正在猶豫要不要開槍殺死這個恐怖的男人。
但他明白,依對方先前那恐怖的預判力,自己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開槍,對方雖然不大可能完全躲過,但至少避過要害還是做得到的。
而只要他開槍,對方就能在付出受傷的代價,在完結掉老板的生命之後,再順手解決掉自己。
身為一名倭國光榮的自衛隊特種兵,即使退役了,也依舊秉承著古時的武士道精神。
而這種背信棄義之事,也與他的武士道不符。
但若是不開槍,卻等于功敗垂成。
這一刻,他不知該如何抉擇。
然而就在這時,他耳中卻傳來純正的關西腔。
「看來你猶豫了。不過,我勸你最好別開槍,因為我的目的,並不是來殺你們老板的
被看穿心聲的黑衣男子驚恐的抬起頭來,看著顧前。
與他用正宗倭國語言交談的,正是顧前。
「放下槍,出去,讓其他人在外面等著,是最明智的選擇顧前笑著說︰「對不對,吳董事長?」
顧前將手上的力道稍稍松開了些。
原本已經差點窒息的吳繼業痛苦的咳嗽幾聲,顫抖的手緊緊抓著顧前的手臂,仿佛岸上正被暴曬的魚兒,迫切的尋求著最後一絲生機,喘息著對最後那名保鏢命令道︰「放…放下槍,出去,撤去所有警衛!」
他知道,顧前說的是實話,他既然說了目的不是來殺他,那麼他只要听話,便不會死。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得性命,才是眼下的真理。
那名黑衣保鏢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老板,還有些愣神。
「沒听到嗎?放下槍!滾!」吳繼業幾乎涌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嘶吼道。
听到滾字這個羞辱詞時,那名倭國保鏢面頰一陣漲紅,深深的為自己那名死去的同胞感到不值。
這樣不尊重生命不尊重他人尊嚴的老板,再也沒有任何讓他效忠的價值。
他扔下槍,抱起那名死去的同伴,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廳內其余幾個受傷不是太重的人,也將那兩名昏厥過去的傷者扶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會客廳,只剩下顧前與吳繼業二人。
一如先前剛進來時。
若是無視屋內那股腥臭血腥味的話。
「不錯,很識時務,現在,我們終于可以進入正題了顧前松開了手,笑著鼓掌道。
癱坐在地的吳繼業,捂著脖子重重的喘了幾口氣,仰起頭看著顧前,一股深深的無力與挫敗感,涌上心頭。
就仿佛自己所有一切的努力,都被掌控在對方的五指間,即使拼上性命,也難以逾越半分。
這種感覺,就如同當年跪在那個倭國男人面前時,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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