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方古色古香的梨花木雕制的電腦桌,桌旁擺放著一只藍白條紋的垃圾桶,桶里全是被啃的極其干淨的隻果骨兒。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顧前抓住的人。
一襲長發披肩,美若粉黛,眼如星月,皮膚白淨如雪,身姿更是縴瘦的如扶風之柳。
這一刻,顧前甚至以為自己走錯了寢室。
「放開我!」那人試圖掙月兌,卻哪有與顧前抗衡的力氣,只有蹙著眉頭說道。
聲音雖然中性,但好歹能勉強看到他脖頸上的喉結。
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漂亮的男人?
但再漂亮的男人,依舊是個男人。
于是顧前趕緊松開,還在不經意間有些嫌惡的在褲緣上擦了擦。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鄒興國說這家伙若是出門,鐵定被人圍觀了。
「你就是柳如龍?」顧前確認了一次。同時心中犯嘀咕,你一個大男人,長這麼漂亮也就算了,沒事兒蓄長發干啥?嫌人誤會不夠多嗎?
「放心吧,這家伙跟我們住了大半年了,是不是娘們兒我們早就確認了鄒興國也一旁嫌棄道。
很顯然,他非常期望自己寢室里的這家伙真的是個娘們兒。
「不錯,吃飯那麼浪費時間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去吧,我沒興趣柳如龍甩了甩自己被抓紅的手腕,呲牙道︰「好大的力氣
「我覺得應該叫柳玉鳳更貼切顧前無語道。
「你怎麼知道我妹妹的名字?你想做什麼?」柳如龍的雙眼如彎月般眯起,警惕道。
「……」顧前徹底沒語言了,不過轉瞬間又對他妹妹好奇起來,有這麼一個艷絕人寰的哥哥,妹妹也應該差不到哪里去吧?
還不待顧前發問,身後的鄒興國已經嗷了起來,雙目放出凶光︰「什麼!你還有妹妹!為什麼這種好事兒我不知道?快說,她芳齡幾何,現在何處?」
「滾!」柳如龍冷冷道。
「嘿,別這樣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就便宜兄弟我吧鄒興國這憨貨已經可以想到這廝的妹妹該有多漂亮了。
「滾!」柳如龍嫌棄的離他遠點。
「大舅哥,把你妹介紹給我吧,求你了大舅哥!」鄒興國這頭大猩猩就差跪地抱大腿了。
「你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柳如龍已經拿他沒轍了。
「別啊,有事兒好商量嘛!」
「好了,你們去吃飯吧,我真不想出去說罷,柳如龍已經拉上了帷幕,將自己隔絕在自己的小世界。
「我就說過他不會出去的,我們走吧一直在旁未發一言的朱駿立道。
很顯然,這樣一幕他已經見慣不怪了。
顧前也不喜歡強人所難,只好作罷。
此刻已然是午飯時間,門外已然有很多學生不時走過,商量著午飯去哪兒哪兒食堂或是飯館。
打定主意,朱駿立和鄒興國騷包的去換衣服,臭美的在牆上的鏡子顯擺的半天才肯出門。
「嘿,我說,柳如龍不會是在調侃俺吧?我以前怎麼就沒听過他有妹妹的事兒?」
路上,鄒猩這頭禽獸又開始垂涎起室友的妹妹了。
「我倒覺得應該是真的!這次好事兒絕對不能錯過朱駿立也是兩眼放光。
「顧前,你怎麼知道他妹名字的?」鄒興國來勁了。
「我就隨便調侃下,誰知道他還有個妹妹!」顧前也是搖頭苦笑,道︰「不過,柳如龍這名兒倒還過得去,但這柳玉鳳,未免也太土了吧!」
「就是,若不是他說出來,我听到這名字還以為是他媽呢!」朱駿立直言不諱。
眾所周知,學校旁邊的飯館飯店一向是人流眾多,而今天也湊巧人滿為患,即便是消費水平最高的錦繡江南,也不外乎如此。
錦繡江南裝點的古色古香,兼之服務不錯,即使消費高些,但中海大學缺多金的學生嗎?是以從來不缺食客。
「要不我們打個的去騎士酒店吧朱駿立皺眉說道︰「這邊人實在太多了
他可是官家闊少,可沒有多少等空桌的習慣。若不是不想再節外生枝,他直接打個電話讓這家老板出來見自己了。
可他這次是為了和室友緩和關系的,可不是再來顯擺的。
然而他卻是沒意識到,他現在的舉動在很多人眼中便是顯擺。
「誒!那桌人在結賬!我們就去那桌兒吧鄒興國眼尖,一眼就瞄到了一處靠窗的好位置。
說罷,他如同兔子般急吼吼的竄了過去。
那桌正在結賬的四人,三男一女,很顯然也是中海大學的學生,見鄒興國急匆匆的沖來佔位,雖然面露鄙夷,但也未曾說什麼。
然而當顧前走來時,其中一人面色頓時僵住。
「怎麼了,任揚?」他身旁的女伴見他面色有異,小聲問道。
「我和這人有些過節…」邱任揚眼神閃爍,死死的盯著顧前。
何止是過節,若不是因為顧前,邱任揚就可以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女人了!
即使當時的環境,不是那麼盡如人意。
但以他的手段,只要能得到葉輕恬的身子,就不怕得不到她的心。
張愛玲不是都說過,通往女人內心的通道,是**嗎?
但都是因為這個男人,不但壞了自己的好事!還讓自己徹底失去了在葉輕恬身邊的地位。
這讓他如何不恨。
目光是能被感知到的,尤其是這目光中帶有強烈的負面情感時。
而經過特殊訓練後,便能迅速的察覺到目光的來源。
顧前驟然望去,正是鄒興國趕去的那桌。
而那盯著他的人,正是在那破舊汽修廠踫到的那人,企圖趁機佔有葉輕恬的渣男,邱任揚。
此時他傷勢未愈,眼角有些淤腫,鼻梁上還貼著創口貼,但即使是這樣,他帥氣的樣貌配合現在略顯頹廢的氣質,依舊能夠吸引不少女性。
她身邊的那個女伴,便應是他新入手的女朋友了。
顧前倒是有些慶幸,若不是自己早點來,即使沒有那檔子綁架事件,葉輕恬在這種高手的軟磨硬泡下,恐怕也有犯傻的可能。
雖然他對葉輕恬並沒有男女之情,但這並不妨礙他守護美好的東西不是。
「有過節?要不要兄弟幾個一起…嗯?為你找個場子對坐一個短寸頭,同樣是體育系的室友出聲問道。
邱任揚家里經商,好歹也算是個富二代,更有朱駿立這個二貨拍馬難及的手段,是以有夠一般學員巴結的理由。
見顧前同樣向他走來,邱任揚又有些猶豫,其實並不願意招惹顧前。
他對那晚的事情可是記憶猶新,內心深處對顧前這個恐怖的男人還有一種難以名狀地恐懼。
想起那晚顧前拿槍直接崩碎那洪門刀疤男的恐怖情景,他就有些尿褲子的沖動。
理智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去招惹這個男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如同小說中殺手般的恐怖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但這不妨礙他的憎惡與恐懼。
若是將這個男人惹毛了,他會不會如同對付那個刀疤男一樣對付自己。
這是一個無法用法律去約束的對手,若是一旦過線,自己將陷入萬劫不復。
但是因為家境良好,邱任揚從小就沒有逆境過,即便是感情上,在遇到葉輕恬之前,也是手到擒來。
而且此刻有自己的新任女友在,有自己的兩個好兄弟在,既然自己也說了與他有過節,難道就這麼罷手不成?
那自己這臉豈不是丟大了?
腦袋里急速轉了幾圈,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自己並不需要對付他,他也不敢對付他,但能夠惡心到他,那不就夠了。
想到此處,他忽然笑了,對身旁正在與她結賬的服務員道︰「暫時不結賬了,再幫我加兩個菜
加兩個菜而已,你還能對我怎麼樣?
難道就因為這個殺了我不成?
不僅能惡心到對方,也能在朋友和女友面前長長面子。
「好的,先生服務員先是一愣,看了顧前三人一眼,猜到了些什麼。但顧客是上帝,尤其是這位學生是錦繡江南的常客,她也不敢得罪。
「嘿,這位同學,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鄒興國頓時就不爽了。他是在佔位置的,你們這吃完了要結賬了就不走了是怎麼回事兒?站著茅坑不拉屎?
「沒什麼意思,就是發現沒吃飽,還想在吃點邱任揚佯作和善的笑道,瞄了顧前一眼。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鄒興國臉色也沉了下來,就算腦袋里全是肌肉,也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邱任揚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我們沒吃飽,繼續加餐,怎麼了,這也惹到你們了嗎?」身旁那短寸男也是出口譏笑道。
「就是,這也礙到你們了?」邱任揚的女友也幫腔道。
朱駿立這位多金少帥面露不屑,正在掏出錢夾拿鈔票砸他們一臉,顧前卻是伸手攔住了他。
顧前看向邱任揚半響,直到對方目光閃躲,低下頭去,他忽然笑了。
「你不敢惹我顧前篤定道。仿佛事實便是如此。
邱任揚全身僵住,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渾身發寒,不敢動彈,也不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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