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竺回去後,百無聊賴地躺在小院里的一方軟榻上曬太陽,懶洋洋的就像只貓,小手一指榻邊的一盤葡萄,「晴藍,要那個,那個個大。」
晴藍是夙玉娘派給她的婢女,不過十四歲,倒是個伶俐的。
晴藍把葡萄去了皮,送她嘴里。
這時,千夜幻雪手中撐著當初她隨手遞給他的油紙傘緩步走來,花竺拿起一顆葡萄往他嘴邊送去,「小幻幻,來張嘴,大熱天的吃這個能解暑。」
從進入流雲山莊之後,他總是神出鬼沒的,花竺也沒有干預他人私人空間的習慣。不過,今天在學堂見到他倒是個意外。
心中總是認定他是不會傷害她的,這是為何?
花竺擰眉。
千夜幻雪冷眸淡淡掃過她神色不斷變化的小臉,張嘴吃下。
她的縴縴玉指踫到他的唇,粉唇軟軟,露水似的,清涼著呢!
花竺微驚,腦袋從天馬行空中回來,眸光在他的唇上一定,猛然發現他的唇形絕美,不點而朱,泛著迷人的色澤,微微抿著,含蓄中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心中一下就如同無數只小手撓著,越發癢癢了,花竺受到蠱惑般手指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撫過他的耳根……
「小姐,你怎麼能非禮夜公子?」
晴藍的一聲大喝,讓花竺回神,見千夜幻雪依舊淡漠而立,她拿起一顆葡萄送進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那個……你應該長得更好看才是!」說著,她細心的發現,他竟是狹長的丹鳳眼,只是他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讓人忽略了他好看的眼。
「小姐,你非禮了夜公子,竟然還嫌棄他難看!」看不過去的晴藍,替千夜幻雪打抱不平。
「咳咳……」花竺吃下的一顆葡萄直接哽在了喉嚨里,使勁憋了一口氣要把那顆葡萄咽下,但那顆葡萄就好像跟她擰上了一般,誓死也不滑下肚去。花竺倒是小臉憋得通紅,眼中淚水簌簌直冒。
「嗯?」真的麼?千夜幻雪清冷的眸直視她,上前一步,抬手對著她的背輕輕一拍,那顆該死的葡萄才舍得滑下喉嚨。
花竺朦朧淚眼狠狠瞪了晴藍一眼,昂首挺胸,「才不是!我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麼?」
「嗯!」千夜幻雪微微頷首,艷紅色的血緩緩從他的唇畔滴落,「砰」傘剎那從他的手中滑落……
「喂,就算我說的是違心的話,你也不用吐血暈倒啊喂!」花竺往塌下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好吧,我承認我還是喜歡帥哥。」
小身板苦苦支撐著他,回頭,花竺面上的嬉皮笑臉一收,果決下命︰「晴藍,過來幫忙。」
「是,小姐。」
晴藍拾起傘,一手撐著,一手幫扶,兩人合力迅速將千夜幻雪放到了房中的床上。
花竺小手飛快地解開千夜幻雪的外袍,就看到了他白皙的胸前清晰的一掌紅印,眸光微凝,「被打引起的氣、血、髒腑、經絡造成的損傷。」
「小姐,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能隨意月兌去夜公子的衣……」晴藍震驚抗議,見到千夜幻雪的傷勢,聲音越來越小。
花竺不理她,又見千夜幻雪眉頭皺起,小臉嚴肅,拿出了一個專業醫生的職業之態,「傷處疼痛顯著,皮色發紅中帶著點點青紫,伴有昏厥,吐血之癥,顯然已經嚴重傷及髒腑,蒲黃散或桃仁承氣湯加減治療。晴藍,速去準備。」
晴藍不動為難地看著她,「小姐,何為蒲黃散?何為桃仁承氣湯?喔,廚房中倒是有桃仁,小姐若是想吃,奴婢這就命人做好端來。」
花竺一拍額頭,怎麼忘了,她已經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虛幻空間去了!雖然這里和古代差不多,但是還是有著巨大的差別,藥物名稱自然也有不同的叫法。
唉,她徹底成了一個無用之人!
微微沮喪,花竺還是道︰「那你速去山莊中的醫藥房拿些治內傷的丹藥來。」
「是,小姐!」
晴藍速速退出去,卻不是直接前往醫藥房,而是直奔夙玉娘的沁玉閣。
「稟夫人,夜幻公子重傷而歸。」
「嗯,小姐如何?」夙玉娘優雅坐于榻上,輕飲一口她喜愛的桂花茶。
「這是命奴婢去醫藥房拿治內傷的藥。」晴藍猶豫了一下,「小姐似乎會醫術,不過說出來的藥名,卻是奴婢不曾听聞過的。」
「會醫術麼?」花家的小女兒倒是有點不簡單呢!
夙玉娘眉頭輕蹙,緩緩放下手中茶杯。從袖中拿出一袋錢銀,扔到晴藍手中,「繼續給我盯緊了她。去,按她之意速去醫藥房拿藥。」
「謝夫人賞,奴婢定不會負了夫人的厚待。」晴藍躬身退下。
「拿些好的藥,莫要讓她對你起疑。別忘了你的任務。」夙玉娘肅著一張臉,恩威並施道。
「奴婢明白。定會早些查出稀世珍寶透心的下落。」晴藍唯唯諾諾保證。
「嗯。」夙玉娘頷首。
「夫人,不好了!」猛然傳來一個小丫鬟的驚呼聲。
夙玉娘柳眉圓睜,低聲訓斥︰「咋咋忽忽的,成什麼樣子?本夫人怎麼不好了?」
小丫鬟怕怕的垂首,「老爺重傷昏迷了,方才是寂夫子送回來的。」
「什麼?」夙玉娘一蹦下了榻,「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說著,夙玉娘腳下快步趕去司徒濤的海韻閣。
小丫鬟緊跟著,「據說是,老爺在回山莊的路上遭遇了邪教之人的突然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