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宋初玉平復了下情緒,這才開始問詳細的情況。
原來,靜安趁著宋初玉不在,先時惡氣無處發泄,便趁機叫了李嬤嬤去擦拭,位于大廳上方的鍍金觀音像。且不說經驗問題,單是那觀音像的高度,讓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去擦拭,這背後的險惡用心,自然可以想見。
好你個靜安,平日欺她倒也無所謂,橫豎在她身上也討不到什麼好,眼下竟將心思動到了李嬤嬤身上,若非今日李嬤嬤摔下時,有蒲團墊做緩沖,那樣的高度,又豈是扭個腰,斷個腿能夠完事的。
她由來做人便有底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罵她辱她,不過充耳不聞,橫豎只是嘴皮子上討巧。但若是傷到她在意的人,那麼不管是誰,她都不介意將那底線打破!
靜安,有膽子做,便要有膽子承擔後果!
「你們怎麼還不走!」看著面面相覷,眼露驚懼的尼姑,她這才意識到這些人還未走,便也毫不客氣,下了逐客令。
宋初玉剛開口,那些尼姑便如蒙大赦,飛快離開,儼然身後追著什麼要命的猛獸。
「嬤嬤,疼不疼?」直到不相干的人,全部走干淨,宋初玉才斂了眼中的寒,皺眉心疼,走到床邊,握住李嬤嬤蒼老的手。
「小姐,老奴沒事……您可千萬,別為了老奴,惹上什麼禍端。」到底是人生閱歷豐富,且在宮中待過的人,李嬤嬤早就將今日發生的事想通,她傷著倒也無甚大礙,只千萬別連累小姐,得罪那庵中大師父,不然,日後只怕……
宋初玉將李嬤嬤的擔憂,收入眼底,抿了抿唇,溫聲道︰「嬤嬤放心,玉兒自有分寸,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李嬤嬤以為是宋初玉想通,便懷著欣慰的目光,拍了拍她的手。
直到打來水,替李嬤嬤擦了擦臉,掖好被角,囑咐她好好養傷,宋初玉這才掩了門出去。
負手望著落霞如錦的天際,那暖色,在宋初玉眼中輾轉為冰寒,她接住自樹上飄落的葉片,緊緊攥住,面色冷肅。
李嬤嬤的事,她會讓靜安付出代價,但決計不是現在,因為,她要等一個絕好的時機,讓靜安再也翻不了身!
而兩日後,宋初玉說的那個時機,便來到。
惠清庵,五更天,所有排得上位分的庵中師父,以了塵住持為首,全數來到大門前,早早恭候那即將到來的貴客。
大概兩個時辰後,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便停在山下,隨即,馬車車簾被一雙素手掀開,一位衣著淡雅,面容清婉,氣質矜貴的女子,搭著車下太監的手,踩著矮凳,步履輕慢,施施然走下。
只見她氣質從容,挽著裙角,扶著太監,身側兩名宮女隨侍,從那百級石階,一步步走上來。
「阿彌陀佛,老尼及庵中數人,見過長公主,長公主萬福金安!」見女子上來,了塵當先施禮,隨即身後響聲一片。
「大師多禮,往後幾日,還要多多叨擾。」女子語調溫雅,笑容和煦,舉手投足,盡顯皇家貴氣。
「長公主客氣,公主屈尊紆貴,實乃鄙庵之福氣!」
寒暄數語後,了塵便親自,引著長公主諸葛敏,前往收整好的別院。
諸葛敏,當今天子長姐,因在孝武帝諸葛弘奪天下時,曾親持尚方寶劍,來到被北漠蠻夷重創的城門,號令三軍,冒著飛箭流矢,忍著嚴寒凍裂,鼓舞將士,同吃同住守城三月,方等來援軍大敗西夷,也便因此獲諸葛弘以國名為號,封正一品明昌公主,這也是諸葛弘唯一一個,雖非同母所生,卻視若親姐的親人。
而諸葛敏此番來此,必定是為了她的母親,錦太妃還願。
宋初玉躺在草地上,將掌握到的信息,在腦中過濾,隨即將那本《東昌史》揣入懷中,她前世就有閱讀書籍的習慣,因而來到這世界,便央著老和尚將記錄近代歷史的書,替她尋來,期間還有些史官未來得及記錄或傳入坊間的,老和尚便茶樓亂躥,四處打听,親自摘錄,整理後給她。
宋初玉承認,在傳道授業方面,老和尚還是蠻貼心的,不過也有可能,他只是不願自己教出來的徒兒,是個文盲史盲。
因是重生在未知的時代,且是本國歷史上未有的封建時代,總得做到對周圍環境大致掌握,她方能安心,也是為了日後,更好的生存。
明昌公主此番前來,少說也要待上個三五日,因惠清庵依山傍水,環境清雅,光是上京來此的路程,便要一日半多,舟車勞頓,這公主身份金貴,總不好剛坐熱了就要返回,因而她勢必會在此,小住幾日。
至于靜安的那份-回報-,她心下已有了初步計量,于是,她扭頭看向獨自撲蝴蝶解悶的貓兒。
貓兒正群蝶圍繞,玩的不亦樂乎,冷不防被宋初玉目光一照,便四下打量自己,是不是沾上了什麼髒東西,或者自己昨日方便過後,沒有清理干淨?
宋初玉哪管貓兒什麼心思,抓住它的一只虎爪便將它提了過來,嚴肅道︰「終日混吃混喝,到你效命的時候了。」
「混吃混喝!」貓兒頓感頭頂,一道驚雷炸響,它則瞬間石化,碎成數瓣,原來它在主子眼中,一直是這麼個形象。
看著淚眼漣漣,委屈無限的貓兒,宋初玉無奈嘆氣,緩了緩語氣,撫著它毛茸茸的腦袋道︰「這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我也只能靠你!」
百年難聞主子真情‘告白’,貓兒揣著碎裂心髒,瞬間原地滿血復活,雙眼大睜,討好般,蹭著宋初玉的掌心。
宋初玉則一掌將撒歡的貓兒掀翻,提聲道︰「嚴肅點,听任務!」
貓兒嗷嗚幾聲,隨即,整頓心情,虎眼認真,看宋初玉比劃交待,需要它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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