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連他自己也很亂,如果不是去了南皇城他估計他絕對不會知道她能把他的心攪亂成什麼樣子。
身旁的人好像沒了聲音,貌似是睡著了,她是幾天沒睡覺了這樣也行?
直到過了一會兒,直到他的肩膀已經麻的沒知覺了任由她靠著,直到她呢喃著說自己要淹死了,她會游泳怎麼游不出來,直到她手腳齊蹬的在他身旁醒了過來,然後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看著蘇皖洹也揉著他的肩膀問道︰「唔…我怎麼會在這啊你又怎麼會在這啊?」
蘇皖洹臉上落下三道黑線,「你忘了你喝過女兒紅?」「額…是啊,但是我現在不是很清醒嗎?再說了要是我醉了的話那我豈不是在吃飯的時候就撒酒瘋了!」見她此時說話已經不再是含糊不清,好像她都忘了自己剛剛吵著嚷著的說她要淹死了游不出來啊,蘇皖洹頓時怒著皺著眉,看著她酒意未退,小臉上依舊有著紅暈,在御花園千燈的光照下,顯得她的臉蛋粉女敕粉女敕的,「女兒紅後勁很強,你可能在宴席上沒有發瘋出來透氣了一看到我就發瘋,你這個瘋女人嗎,別人喝完酒都是吐真心話,你喝完酒是說你要被淹死了,你這是什麼怪話?」善扇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隨後又疑惑的指著蘇皖洹「那不對啊,女兒紅後勁那麼強,我怎麼會一會兒就清醒了,你騙誰啊」「哎我是醫生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爛醉,為了你待會兒的表演不出岔子,本少爺可是特地帶了我最得意的發明,強效解酒藥!你吃了才能這麼快就醒過來好不好嗎,還不快點感謝我!」善扇撓了撓腦袋哦了一聲「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道謝的麼?!」善扇懶得理他,只是覺得頭一陣一陣的抽著疼抬起手敲了敲,見她這樣蘇皖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強制的把她的手拽下來,免得她傷了自己。「哦忘了告訴你,這強效解酒藥雖然效果很好,可是會有一點點副作用。」善扇的雙手被他握在手中,手腕處傳來絲絲暖意。「神馬?!是什麼副作用?!」「就是頭會比喝了酒之後還痛,抽著痛。」蘇皖洹邪笑著看著她。「你你你!我懶得理你!」難怪剛才頭那麼痛她還以為是喝了酒之後才會的結果是這個強效解酒藥啊!這個該死的蘇皖洹!
善扇雙手掙月兌出來,然後又從他手里拿過自己的帽子戴了上去,回頭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清楚然後就轉身朝著剛才吃飯的地方走去。蘇皖洹無奈的笑了笑也跟了進去。
易蒼淮輕挑著眉看著他倆親密的一起走進來的樣子,握著茶杯的手倏地收緊又忽而放開。
帝欒皇後因為身懷有孕所以今年的表演就取消了,所以花抿弱水成了最後一個節目,是否是壓軸的節目卻還不知道。皇帝的龍椅被搬到了露天的地方,身旁順著全是丞相大官什麼的,其余的妃嬪或是官員的女眷則坐在這些人的後面,言繁雪坐在表演而用的台子前面一點點。善扇坐在一個小房子里,呲牙咧嘴的將帽子取下來又呲牙咧嘴的帶上了面紗,大力大力的敲著腦袋,實在是受不了坐在這個房子里等著那些節目都完了她再上去,只好打開了門,這里離著皇帝看表演的地方也不是很遠,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
「蘇皖洹我會扎小人詛咒你的!」善扇一坐在草地上,然後閉上眼兩只手使勁使勁的敲著腦袋。忽然一陣清風吹過她垂于腦後的青絲微微飛揚,有個人輕輕的坐在她身邊,然後將她的手拿了下去輕輕的幫她按揉著腦袋,善扇一愣,愣的不是不知道是誰來幫她按摩而是聞到了一陣墨香,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她記住的味道。
「蘇皖洹,你喜歡他?」易蒼淮一邊輕輕的按著她的頭,一邊柔柔吐聲道。
「才不…」「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也好,我可以真的認你作義妹,把你風光的嫁過去,若是嫁到了醫藥世家估計他也會把你照顧的白白胖胖的。」他輕嘆了一口氣,善扇雙手緊揪著地上的草。「這樣的話你也不用隨我去南皇城了。」「易蒼淮,我于你算什麼?是丫鬟還是義妹還是幫你推去婚事的一個假裝情人?!」善扇急了,雙眼瞪著他,她真的很想把易蒼淮撕了,沒錯是那種渾身上下都撕開,她還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麼顏色的,看看是什麼做的是不是石頭做的還是鐵做的!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手下依然有一下沒一下的替她按揉著腦袋「你于我,如繁雪一般,是妹妹,應該被照顧。」
指甲嵌入手心,隨後緊抓著地面,指甲里全是泥土,手里全都是她揪下來的草,她一手擋開他幫她按摩的手,另一只手將手中揪下來的草全數砸到了他的胸口上,然後將他推開轉身跑進了那個供她休息的小房間。
他沒有管胸口的雜草,只是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起身向著皇帝看表演的地方走去。
于你,只是如繁雪一般。
可是你于我…。
善扇大力的敲著腦袋,靠坐在門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有個宮女敲了敲門讓她去準備馬上就到她了。善扇應了一聲,然後起身忍著腦袋的疼痛打開了門,之前草坪上坐著的人已然不在,她覺得自己真的跟個白痴一樣。
「今年易堡主可是用笛子吹奏花抿弱水啊,眾愛卿可得好好期待了。」才說完就見那個一米高的台子上被宮女太監太了些花上去,弄得頓時和個小花園一樣。全場忽然安靜了下來,只听到一陣清冽的笛音傳入耳中,言繁雪眼中滿是那個一身白衣的人。他仿佛是天上的謫仙,渾身沒有一點出生于凡塵的感覺,這個身影印在自己的腦海中很多年了,真的是,很多年了。
他緩步邁上提前搭好的台階,然後整個人站立于台子旁伸過來的龐大的樹枝之下。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竟然吹來一陣清風,他如墨的長發被鳳吹拂的在身後飛揚,璀璨的星目滿眼柔情的望向遠方,視線途徑之處不落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小風刮起提前灑在台上的花瓣,片片飛于空中,額前的碎發滑落細小的幾縷遮在眼角,幾縷垂在臉旁,手指在白玉笛子上起按,修長的手指比那白玉做的笛子還要耀人。
他微微眯著眼,時而閉上時而微睜,引的那些官員的千金看的直發呆。
「這樣的曲子甚好,可是是不是有些單調?為何沒有其他樂器與之合奏?」忽然有個文官對著身旁的同僚小聲問道。易蒼淮全听到了只是薄唇微勾淺淺一笑。
笛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沒有,易蒼淮背過身看向一旁。正當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忽然見台上幾縷絲綢飛落在地,伴隨著絲綢上夾裹的花瓣,善扇輕拉著緊緊栓于一處高樓的絲綢輕輕落地,她沒有穿鞋,也是渾身一襲白衣,縴細的玉足輕輕落于地面,借著旋身飛來的力輕輕在原地旋轉一周,身後的長發與她渾身的白衣搭配起來更加絕美,此刻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所有人全都贊不絕口的喊著「妙哉妙哉,真是妙哉!」「猶如夢境之中絕美卻朦朧又如畫中之中令人贊不絕口卻抓不住抓不牢!」她臉上依然蒙著紗,就連言繁雪也沒有認出她來,只是滿腦袋的疑問眼神由易蒼淮轉向了善扇。
她蓮步輕移一邊旋轉一邊躲藏于一株花旁,柳眉微皺,雙眼看向前方易蒼淮的背影。垂下的手中握著白玉長笛,此刻在他手中微微旋轉又抵至唇邊,笛聲再次響起。
此刻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琴姬輕輕撥弄琴弦,清脆的琴聲清脆的笛聲混在一起,仿佛是突出善扇靈動的美。
他依舊背對著她,她一就蹙眉感傷的看著他。
忽而笛聲漸停,古琴渾厚的聲音響起與著簫聲合奏,善扇順著那株花輕輕旋身轉至一旁,裙擺飛起帶起的微風又將她所踏之地上的花瓣吹的飛起,從上面看來就如是她腳下生花。
玉手輕抬,長袖滑于臂彎,松松落在肩上的絲帶輕輕飛揚,那是他告訴易蒼淮要突出這種如仙人的般的感覺,特地用最薄的紗做出來的,只要有一點點的風就可以飛舞起來。
她一彎腰然後又是一個旋身坐在地上手中捧起地上的花瓣,然後嬌羞無比的偷偷望向易蒼淮的背影。
她真的覺得她是天生的戲骨啊!
只是那個背影,好像就這麼印到了眼里,不,是印到了心里,她好像再也無法忘記了,無法忘記。
回過神來她起身往前一躍渾身的紗綢全都飛舞起來,美輪美奐,又是一陣掌聲一陣叫好聲。
忽然她再度旋轉起來,越轉越快,腳下的花瓣盡數飛舞起來,所有樂聲全停,唯有他微微一愣,再度拿起笛子抵至唇邊。
身旁飛舞的花瓣不止是地上的,還有她袖中飛出的。文武百官全都看傻了眼大呼妙哉,手都拍紅了,言繁雪卻還是一直不解的看著善扇。
還有一些官員的千金問道「為什麼那個白衣男子不回頭看看那個姐姐呢?」「為什麼就讓那個姐姐一直在身後看著他而換不來他的一次對視呀」「父親,那個姐姐好可憐喔,跳了這麼久,這麼美的姐姐,難道那個哥哥不動心的嗎?」「母親母親,這個哥哥為什麼不理那個姐姐啊。」
眾多的疑問開始在人群之中傳播開來,別說是這些小孩兒了,就連這些大人也都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千次萬次眼里都是你,卻都是你的背影,無論你回頭與否,我們的視線似乎從未合在一起。
易蒼淮,這難道就是命運嗎?
她眼中偶爾流露出她最真實的感情,這花抿弱水的故事本也就這樣,她與他沒有後來,不像童話故事里一般,後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正當善扇準備彎腰謝幕的時候易蒼淮忽然轉身了,雙眼柔情的看著她、
what?這故事里沒有這一處啊這易蒼淮要搞神馬啊!
善扇睜著一雙大眼望著他,他卻對著她柔柔一笑,將玉笛掛在腰間然後一手摟住她的腰,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相貼,似乎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你干什麼?」善扇小聲問道。他倆前段日子彩排的時候沒有這個啊,都是她跳完舞他吹完笛子之後她先謝幕離開,他再離開啊,這個故事的女主和男主就是這樣無交集啊,他干嘛亂改劇本啊她才是這個故事的編劇好不好!
見他對著自己迷人一笑,然後一手抓住剛才她抓過的絲帶腳尖一點底,就這麼帶著她在空中飛舞一圈,她的袖子本也就大,為了有這種仙人的感覺,她還特地讓綠溪和碧釵去找了很多很多的花瓣洗好了曬干然後藏在袖子里為的就是一有什麼動作花瓣就會自動飛出來。現在可好他摟著她在空中旋轉的時候飛把她的袖子吹了起來花瓣也片片下落圍著兩人。
「好!易堡主真是厲害美極了美極了!」
「哈哈哈哈蒼淮,你真是年年都讓朕驚喜連連啊,今年的驚喜是最大的!哈哈哈哈哈」
「皇上您瞧,這花瓣之中大多以白色為主,在空中翩翩落下由如落雪一般,象征著瑞雪兆豐年啊!」
善扇怕自己掉下去所以一直都抱著她的腰,始終沒有勇氣抬頭迎上他的眼。「不是覺得無交集嗎,為何此刻不看我?」他淡淡的開口一直望著懷里縮著腦袋的人。「為何不看你,我只是太累了懶得抬頭罷了。」善扇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剛說完他便已抱著她輕輕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