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再次被幾個小丫鬟從地上拖起來時,才知道,自己不僅沒好好想怎麼逃出去而且還在地上睡著了,這還得了?!「安姑娘,王爺來看你了。」善扇往四周瞟了瞟發現那兩個小丫鬟不在,眼下的幾個丫鬟都是面生的很。「休息的怎麼樣了,我讓大夫來瞧瞧。」一雙龍紋繡雲的黑靴跨入門內,善扇隨便掃了他一眼,今天倒是看著順眼多了,不過還是離他遠點指不定他什麼時候犯病又把自己給傷了。
他揮了揮手那幾個小丫鬟便退到了身後,他掀起衣袍坐在床沿一手禁錮著善扇的身子一手輕輕的探上善扇的額頭,在她受傷的地方溫柔的撫模。她被他的舉動給驚的起雞皮疙瘩,看出她眼中的不悅,他揮下衣袖,招呼那位大夫上前來換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那大夫換藥的手抖個不停,安陽王突然開口道「你的手若敢再抖,弄疼了她就別想活著走出去!」他嚴聲厲喝嚇得善扇一頓,那大夫的手抖的更厲害了…不過怕連累這個大夫就算再疼善扇也都咬著牙。看見她努力忍下痛呼的模樣,安陽王眉頭一皺一掌劈向那位大夫,那人直直的從床邊摔了出去,嘴角立馬蜿蜒出一大片血「來人,拖下去。」他清淡的吐出幾個字來,門外沖進幾名侍衛硬生生的將昏迷不醒的人拖了下去。善扇瞪大雙眼,眼神空靈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還是什麼。
「疼麼?」他一雙因練武而長了薄繭的雙手輕捧住她的臉柔聲問道。
「那個叫小玥的丫鬟,和她一起的另一個小丫鬟去哪了?」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居然不怕惹怒他的淡淡開口。
「區區奴才,有什麼好值得你掛記的。來人,重新去請位大夫。」「我問你那兩個小丫鬟去哪了!」「本王殺了!」「你…」他唇角勾出邪魅的弧度松開一只手,另一只手在她臉上愛憐的輕撫,仿佛怕自己的聲音的太大嚇到她而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結果她嫌惡的拍開她的手躲向床深處怒睜著圓眼問道「你殺她們做什麼!」雖則被拍開了手,但他好像毫不在意雙手環胸靠在床沿道「誰讓他們不早點告訴本王你受了傷?」善扇差點一口氣背過去,這額上的傷明明是他親自制造出來的,怎麼還怪那兩個丫鬟不早點告訴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人的世界觀。
「安陽王!你看清楚了,這額上的傷是你造成的!你為何還要怪罪她們!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不怒反笑,笑的極其溫柔又愛憐的想要上前去握她的手卻被善扇甩開。「若她們早些告訴我你受了傷,你也不會吃這些苦。」
我去!這算什麼道理啊!
「你還想我放了你嗎?」他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善扇。
「想,做夢都想。」善扇如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但是兩字剛出口善扇就急忙死死護住衣領一臉戒備的盯著他。「你和我成親,我就不再軟禁你。這紫竹堂你想到哪就到哪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如何?」善扇不說話只是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別這麼吃驚,我的姬妾可已成群了,多你一個不算什麼,等本王多寵你幾天,她們自然就對你恭恭敬敬的了,所以別怕。」說完又準備抬手模模她的小臉,善扇咬牙切齒的扇出一巴掌。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還會再同一個人…同一個地方…甚至是同一個位置扇出兩個巴掌,那張英俊的臉龐上頓時又多出五個指印,還不等善扇反應過來,他便一手死抓住善扇的頭發拎著她到自己的懷中,逼她目視自己言「安善扇,你別給臉不要臉!本網都說了會多寵你幾日你還要如何?!」說完重重的善扇甩在床榻上拂袖而去。善扇疼的抱著頭,又因為剛才被他這麼暴力的對待扯到了傷口,才換好的雪白的紗布上又殷虹了一片,她雙臂環膝安靜的坐在角落里,透過她瘦弱的胳膊看到她的眼角緩緩地落下幾行清淚。
善扇已經失蹤四五天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少爺少爺!」七言急匆匆的沖入房內「又怎麼…」「幾名暗衛在懸崖邊找到了夫人那日所傳的繡花鞋!」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深諳的雙眼是何時布滿血絲,也不知自己是以著怎樣的速度沖向崖邊。待暗衛將一具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尸體抬到他面前時,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有一種心,停止跳動的感覺。
「善扇姐姐…。善扇姐姐!不,善扇姐姐不會死的!」碧釵失聲痛哭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竟也不知善扇二字為何會如一把寒冰匕首不斷地割著他已漏跳了幾拍的心,又冰涼又刺痛。他也不知是如何,竟听不清身旁眾人所說的節哀順變,他更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接近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體,更又是如何將她輕輕攬入懷中。「少爺。少爺請節哀。少爺?」七言緩緩走到她的身後,閉上眼咬緊了牙關。
好像這個世界靜的只能听到她的聲音,淨的只能看到她的容貌。
忽然覺得心里空了好大一塊,撕裂一般的疼。
那日,他竟不顧自己的身體,在崖邊坐了三天三夜。期間,大雨傾盆,淋濕了他的身,淋濕了他的心。
「我要見你們王爺!讓他來見我!」被關在這麼一小間臥房內七八天,誰受得了啊,但是要是想出去代價就是嫁給安陽王,開玩笑,自己已經答應要嫁給易蒼淮了,怎麼還能嫁給他啊!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那樣一個忠貞的女子!怎麼能嫁給別人呢怎麼能呢!不可能!「安姑娘,王爺很忙,您先歇歇,等王爺得空了,我們便差人去告知一聲,就可以見到王爺了。」「狗屁!本姑娘現在就要見他,他要本姑娘嫁給他門兒…。」剛剛都還對門又敲又打的她此刻慢慢靜了下來,對啊,那什麼狗屁王爺不是說自己要是答應嫁給他就可以任由自己在紫竹院里走動嗎?倘若是這樣的話……說不準刻意偷偷向外遞交消息什麼的給易蒼淮不就得救了?正準備讓門外的小丫鬟去通知安陽王卻听見外面的人細小的談話。
「侍衛大哥,為什麼今天不讓我們出去采辦胭脂水粉啊,平日你都可以給我們通融通融的啊。」「王爺說了,今兒個你們誰都不能出去。」「為什麼啊?」「因為今天路上有人辦喪禮。」「那浮萍姐姐為什麼你就可以去出去啊?」身為丫鬟的女子扭了扭蠻腰緩緩開口言「因為我嘴比你們牢。哎喲小翠啊,你今天沒能出去真是太可惜,你是不知道今天辦喪禮的是位白衣公子,長得可英俊了,甚至啊…還比咱們王爺略勝幾籌呢!哈哈哈哈••」
白衣公子?難道是易蒼淮?
「那他為什麼要辦喪禮啊?」「听說好像是他未過門的夫人不幸失足摔下了山崖。」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是黃昏。
她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大腦總是昏昏沉沉的,視力有時候也會變得模模糊糊,這些問題她都不想再想,唯一要重視的是,易蒼淮已經知道她死了,可她必須得傳消息給易蒼淮,否則會被這個安陽王怎麼虐待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