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此時阻礙了所有光的來源,被月晴隨手放在一旁的燈籠里的燭火突然暗了下去。
短暫的黑暗,月晴高舉著木棍對著床上的女人狠狠的捅了下去。
「噗」地一聲,月晴手中的木棍重重地陷入了床上短發女人的左下月復腔,隨著雙手上的舉動,月晴的的上半身彎著腰傾向了床上。
月晴一棍捅下去,身體未站定,在眼神稍一接觸到床上短發女子的臉時,月晴眉頭猛地一緊,雙手緊忙往回一收。
「卡」地一聲,木頭被折裂的聲音,急接著就是某聲刺穿某物體聲。
感覺到殺意,但終是慢了一步。
月晴臉色一白,因動作過大,一直包著月晴一頭短發的白色沙巾此時慢慢地月兌離,緩緩地飄落在站直身的月晴和半弓起軀體的短發女子雙腳之間,白色的紗巾上染了鮮而刺目的紅。
短發女子雙眼緊緊盯著月晴低下的頭,雙眼充滿驚訝︰「你?是誰?」她驚訝的是月晴那一頭染了顏色的短發。
而月晴,眸華正慢慢地從已經斷了一半的木棍上劃過,落在那只輕輕一踫就將木棍刺斷的手上。
此時那只刺斷木棍的手正伸向了月晴的左肩,手掌似爪,五指已齊齊沒入了肩內,再下只需二寸,即是心髒的位置。
月晴臉色看似很平靜,因為她此時就是很平靜地看著那只刺入自己左肩的手,任由鮮血泊泊地流下,染紅了身上雪白的衫裙,似剛剛盛開怒放的花兒,朵朵令人看了心悸。
此時朦朧的月亮正從烏雲里鑽出來,微微的月光映亮了低矮的瓦房,原本暗了下去的燭火再度燃亮。
「我……」寧苟此時有點無措地看著剛剛看似隨意解穴,但也終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一時竟忘了抽回自己傷人的左手。
其實她是想殺了這個救了自己的女子的,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短發,自己的身份太過于禁忌,唯有殺了這個女子,那怕她前一刻剛救了自己。
可誰知,她也是一頭短發,竟然也是「佛奴」!
寧苟的聲音似驚醒了月晴。
月晴緩緩抬起頭,與寧苟對視。
寧苟直視眼前和自己一樣是短發的女子,對方那仿若琉璃的雙眼,此時正柔柔地凝視著自己,竟平靜不帶一絲痛苦與憤怒。
月晴靜靜地看著眼前身份是佛奴的女子,眸華快速地再次掃了一下仍插在自己左肩的手指,突然勾唇一笑。
剎那空氣仿佛滯了半息!
寧苟被月晴突然淡而純淨的一笑攝了心神,還未來的急看第二眼,月晴那白璧無瑕的臉上卻剎間變了變。
月晴極美的眸華突然輕斂。
死!
瞬間,寧苟就感覺到了危險,隨即便是濃濃的殺意,毫不掩飾的殺意。
「喝!」寧苟突然發出冷喝,右手閃電般向著月晴頭上的命門砍下,左手順勢想抽離月晴的左肩。
「既然手指都已經給我了,就留下吧!」月晴冷笑著,雙手隨意扔掉手上的木棍,向後輕輕退一步,自身竟然不作任何防犯。
「啊啊啊!」隨著鮮血突然的濺飛,寧苟突然發出淒慘的叫聲,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異常駭耳。
「嘀嗒嘀嗒」的聲音,寧苟右手緊緊地捉著自己的左手手腕,一連倒退了數步,隨著她的後退,鮮血順著她的左手斷掌流出,很快便染紅了磚板。
地上,除了鮮血,還有那斷了一半的木棍和月晴之前從頭上飄落的紗巾,最後,還有,數塊細塊的鮮血淋灕連皮帶骨的肌肉。
寧苟臉上涌現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死死地盯著月晴。
月晴向前一步,寧苟就退後一步,直至寧苟冷汗浸濕的後背抵上了生冷的牆壁。
「你怕我?」月晴停住了腳步,看著寧苟︰「剛才你想殺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怕我呢?」
寧苟一言不發地盯著月晴,再慢慢將視線停在月晴受傷流血的左肩,那受傷的左肩內還插有寧苟她自己的左手五只手指。
在寧苟的眼中,此時的月晴就像洪水猛獸般令她覺得畏懼,雖然眼前的女子臉上已經又回復了平靜。
「給我仔細的找,別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不遠處突然傳出男人的怒吼︰「紅姨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快點給我找。」
听聲音,是柴狗。看來是剛才寧苟的叫聲引來了他們。
寧苟听到聲音,臉色由青變白再變青。
只見她飛快地在自己身上點了幾處穴道,左手腕的斷掌處立刻停止了流血。
再一揮右掌,燈籠上的燭火隨即便滅了。
寧苟在黑暗中向月晴起來,一步兩步,擦肩而過,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那邊有人。」聲音越來越近。
月晴慢慢地轉身,再一步一步地向外面走去。
「呃。」心口一緊,鮮血便順著嘴角涌出,月晴緊咬牙關,忍受著全身的劇痛慢慢地向外走著。
不是她不想逃,只是她剛才在寧苟面前是強忍下劇痛不顯出來,此時對方走了,月晴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可就是松了這麼一口氣,全身上下所有的痛全都瘋涌而出,痛的月晴想死的心都有了。
月晴右手狠狠地壓在了受傷的左肩,手掌心感受著左肩皮肉下絲絲縷縷類似蟲子的蛹動,月晴適時地豎起了一身寒意,緊接而來就是一陣陣的冷汗。
踏出房門,已經可以看見巷口的人影,有人提著燈籠,有人手上拿著粗棍當作武器。
「那里有人。」顯然那些人已經看見了月晴,連忙圍了上來。
黑暗中看不清月晴的面色,但她仍像不死心地轉身慢慢向著巷里行去。
剛行出兩步,眼前一花,有人。
月晴心中突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