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自己說的。」寧苟語氣帶笑,看著月晴,心中也想弄清楚她在做什麼,雖然認識她也是時間不久,但也知她一向做事都是讓人猜不透,算了,等她回來就會知道了。
易殼見寧苟這樣說,便知道她剛才是說笑,可是有那麼的一剎那,易殼心中突然像停了一拍的心跳,只因為寧苟講出那句月晴看上了人家。
易殼眼神寒光一閃而過,盯著那街道中央蹲著的女子。她會看上什麼樣子的人?是那天在皇宮里教她的那個男子嗎?
月晴並不知道自己此時成為了人家談話的對象,她正在進行著她今天要做的事情。
「大伯,我家里人開了間青樓,如果您願意,是否可以去為我的青樓釀酒?」月晴並不知道對方心里的猜測,她只是想著讓這老伯去為她釀酒,給青樓提供酒水。
「啊?青樓……」那老伯臉色略顯尷尬,但當听到青樓二字的時候,眼神卻是一變,吱唔著不願回答。
「大伯您放心,我那青樓不會強迫良家女子的,要不您跟我去看看,看過之後您再做決定。」月晴伸手指了指「天上人間」,眸光掃見了寧苟和易殼,下意識地露出一個微笑,這笑容竟比初升的陽光更為暖人心。
「喲,這笑容露的,看來事是成了。」寧苟見了,拍拍易殼的肩膀道︰「走,我們下去,剛好你不是有事要問她嗎?」寧苟說完就走,走出兩步才發現易殼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便開聲叫道︰「易殼,走吧。」
「啊,是。」易殼似剛回過神來,回答一聲才帶著那兩木工跟著下了樓。
那老伯像是被月晴說動了,又像是不相信青樓會不做埋沒良心的事,竟也同意來看看,月晴便幫忙收拾好了酒壇,領著人向「天上人間」走了進來。
「月姑娘,姑娘看看我這身,漂亮不?」剛一進門,眼前便是一群蔦蔦燕燕的女子,少數也有差不多二十人,雖不是個個都貌美如花,但因著那身奇特的衣裙,竟硬是將原本只得六分的女子提升到了九分,一眼看去,人人各具特色,夭桃穠李柔枝女敕葉。
「好看,咱金縷梅本就是大美人,當然穿什麼都是好看的。」月晴微微一笑,語氣略帶調戲,看著剛才問自己的女子。
這女子本是富人家的小妾,也不過才十八歲的年紀,因被正室逼害而流落街頭,因著不想回家,嫁出去的女兒被休也確實再沒臉面回家,于是便來了這天上人間。
「姑娘……我呢?」跟在金縷梅身後的一個女子年紀更小,長的脆生生的,她和椎名七重都是同一人的小妾,因著年紀小,也被正室給一起趕了出來,這女子的身世也是可憐的,偏天生一張柔弱的臉,男人看了總會起想親近之心。
「金雀兒自然是最好看的。」月晴笑意盈盈。
這些能留在天上人間的女子也是經過月晴精心挑選的,留下的人都給起了名字,至于為什麼起的是這些花的名字,只能說是月晴突然心血來朝罷了。
「那我們呢?」其他女子不依了,個個都擠了上來,圍都會月晴鬧著,人人臉上都帶著嬌嗔的笑容,竟沒有一人臉上是不帶著歡悅的。
「郁金香嬌女敕,紫丁香艷麗,三色堇俏麗,滿天星可愛,馬蹄蓮動人……」月晴一個個地點評,每個人都準確地叫出了名字,每個人也都給了很好的評價,最後一連點頭︰「咱們天上人間的倌兒個個都是天仙呀,果然沒負了咱天上人間的名號,賞,大小姐給賞了吧。」月晴看向站在一旁的寧苟,錢沒在月晴的手里,月晴這聲賞真是站著說不腰痛。
「謝謝月姑娘,謝謝大小姐。」眾女子一听到有賞錢,臉上都樂開了花。這些女子能心甘到青樓之地謀生,都是償到了生活的痛和苦,人人心中都只覺得銀錢才是最好的。
「三姑娘,賞。」寧苟臉色不變,雖然這短短幾天已經花了她大半的財產,但月晴說要賞,她就賞,既然月晴都不心疼錢,寧苟也並不會將錢財看的太過于重要,而對于月晴,她是個對錢財沒有任何概念的人。
雖然初初穿越時確實也因為錢財煩了好久,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女人。
「謝謝三姑娘。」眾女子又齊齊涌向了瀝茶。
因掩人耳目,于是讓晴讓樓內的人稱寧苟為大小姐,瀝茶為三姑娘,易殼為四少爺,希芋是五少爺,希莓是六小姐。而月晴則是月姑娘,她不喜歡別人叫她小姐,更討厭別人叫她二小姐。
「大伯,您覺得咱這天上人間的姑娘可有別家的那麼哭討著張臉?」月晴此時得了空,這才叫問向站在一旁紅了老臉的賣酒老伯。
「這些姑娘臉上個個都是笑意盈盈的,和別家的是不一樣。」那老伯看的真切,從那些女子眼中看到的只有歡喜,並沒有悲傷和痛苦。老伯心中也覺得奇怪,但也猜不出其中的原由。
月晴笑了笑,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願入來的,臉上當然看不到傷心,只有讓她們再回到以前那些個日子,才能看到她們傷心的樣子。
「那大伯可願意到我們這里來,包吃包住,我出酒方,大伯只管釀酒就行,我買您的酒,如果您願意,還可以當我這青樓的掌櫃,您的婆子來幫我洗下杯子弄些涼菜,而您的三個兒子也可以到樓里做些雜工,工錢酒錢我一樣都不會少付給您,您看如何?」
月晴確實是如此想著的,才會跑出去將人帶回來,開青樓不是件小事情,倌兒要有,但是雜役和掌櫃也要有,否則讓誰來收錢和管樓,總之她和寧苟他們是不能公開拋頭露面的,底下一定要有人,否則那還不累死自己。
「這……姑娘的酒方是什麼樣子的?」老伯姓和,原是風希國最偏遠地區的農民,以為來到國都憑著自家的釀酒手藝可以白手起家,來了幾年才發現這里並不是能賺錢的地方,國都內早就已經被幾大世家的生意所壟斷,沒有宏厚的家底和強大的人事是無法在這里生存的。
月晴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正因為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她才會選擇自己釀酒,否則靠買入,那也是一大筆資金。寧苟手中的錢財並不多,每筆都只能用在刀刃上。
「這是我想要的酒,和大伯看一下,是否能釀的出來。」月晴拿出一張酒方,那是香檳的配方。
「這是……」和老伯仔細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這是什麼酒?
「釀一下試試,我喝喝看。」月晴說。
這香檳雖然不是最好的酒,但它卻是第一流的配酒調料,月晴開青樓,酒一定是不能少的,可是月晴去問過價位,風希國的酒都太過于貴,手上的錢所剩下的不多,所以月晴才想到用香檳調酒,反正都是死馬當活馬醫。
「老朽試試,請讓我回家將我的二兒子叫過來,他釀酒頗有天分。」和老伯說到。
「好,我顧輛馬車送您回去。」月晴如此說,因為明天晚上就要開張了,有些事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做好,否則這青樓就開不成了,那也就是害了寧苟他們五人,因為月晴將人家的錢都花光了。
和老伯回去後,很快就又來了,這次帶來的不止是他的三兒子,就連其他兩個兒子和他的老婆子也一起帶了過來。
當時月晴正在叫瀝茶結算木工的工錢,因為裝修已經完成。
「月姑娘,他們……」和老伯回家對著家人將事情一說,沒想到他的家人都同意過來,看來是因為他的三個兒子都不同意回到老家,所以寧願去青樓打工也不願意回家務農。
「來了就好,先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然後釀酒給我試試。」月晴淡然一笑,全部來了更好,她現在非常之缺人,多了這一家人,就差不多了。
「好好好。」和老伯一連三個好,看起來也是激動的,連忙將他的三個兒子拉了過來見過月晴。
和婆子看起來年歲比和老伯還要老,但因為常年勞作,身體但也是硬朗的。
和老伯大兒子今年已經二十有一了,家里窮還沒能娶上媳婦。長的壯壯實實的,皮膚曬的黑黑的,是個老實巴交的男子。
二兒子長的高點,但也一樣壯實,笑起來像小沈陽似的傻傻的,剛一進來看見樓內幫忙收拾桌椅的倌兒們,馬上就紅了臉,雙楮都不知該往那兒看才好。
三兒子卻是生的高瘦,因為才不過十七歲,像個書生的模樣,面容比他兩個哥哥都要帥氣,往那兒一站,立馬就引起了些倌兒的眼光。
「月姑娘。」那三人往月晴面前一站,月晴眼楮立刻就亮了,這下掌櫃的有了,廚房的洗碗婆子有了,雜役有了,還不止一個呢。
「你們好,你們誰會認字和算數的?」月晴眸華閃閃發亮,對面的三人立刻就避開了注視著月晴的雙眼。
寧苟在一旁見了,心中一樂,莫不是這次真看上某個男子了,看那小眼神,閃閃發亮啊。
易殼卻是越站越近,直接站在了月晴的身邊,盯著那三兄弟不出聲,那三兄弟見易殼突然盯著自己,都有點緊張地退後了一步,月晴卻沒有留意到易殼站在自己的身邊,仍笑咪咪地等著對方回答。
「我會。」和老伯的三兒子站了出來,低著頭沒有看月晴。
「嗯,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帳房先生,算好的錢直接交給三姑娘過目,支出和收入都是三姑娘管的。」月晴笑著說︰「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和樂。」和樂抬頭,眼神激動,要知道在國都能當上個帳房先生是件很因難的事,一來對方不一定信的過自己,二來沒有人紹介做擔保。和樂沒有想到月晴如此輕易就讓自己做了帳房先生。
「美女們,以後和樂就是負責給你們發工錢的帳房先生了。」月晴拍拍手,加大聲音如此說著。
結果那群美女立刻就涌了上來,圍著和樂吱喳地問個不停。
「呵呵。」和老伯和他的婆子笑著看自己的三兒子手忙腳亂地從那女子堆里好不容易才鑽了出來。
「你們叫什麼名字?」月晴問剩下的兩人。
「小的叫和興。」
「小的叫和喜。」
「你們好,和興以後負責幫忙店里跑堂,和喜則負責釀酒,你們可願意?」
「願意。」和興與和喜齊聲回答,臉上皆是露出驚喜的表情,這下有工作了,以後就可以國都安置家業了。
「那就好,以後你們就跟著四少爺,四……」月晴邊說邊回頭找易殼,卻沒有想到一轉頭,易殼就站在自己的身側,月晴的頭轉過來時剛好與易殼四目相望,中間隔的距離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微微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