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詩 第二章 女人靠自己

作者 ︰ 心屬墨蓮

清晨,天剛蒙蒙亮,花茴在一陣鳥兒的叫聲中醒來。爬出帳篷外,立時傻了眼,人呢?葉清寧居然自己走了?

?立刻跑去模了模已經滅掉的火堆,還很燙,應該是剛走不久。趕緊起身將東西都裝好。又跑去河邊洗了個臉,定了定神。仔細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指引葉清寧離去的方向。可是,沒有,什麼線索都沒有。一陣憤怒從心底涌出,就連原來在家被錯待也不曾有過的憤怒。原來還是要一個人去面對一切嗎,不管在哪里都是注定要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一切嗎?曾經怕唯一的好友為自己擔心難過,很多事情都不敢讓她知道,可是現在別說是好友了,身邊連個自己認識的人都沒有,突然覺得好孤單。原本對葉清寧莫名的心動此刻被滿滿的憤恨所取代。

?腦中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篇小文章。一只小蝸牛問媽媽︰「為什麼我們從生下來,就要背負這個又硬又重的殼呢?」媽媽說︰「因為我們的身體沒有骨骼的支撐,只能爬,又爬不快。所以要這個殼的保護!」小蝸牛又問︰「毛蟲姐姐沒有骨頭,也爬不快,為什麼她卻不用背這個又硬又重的殼呢?」媽媽說︰「因為毛蟲姐姐能變成蝴蝶,天空會保護她啊。」小蝸牛接著問︰「可是蚯蚓弟弟也沒骨頭,爬不快,也不會變成蝴蝶,他為什麼不背這個又硬又重的殼呢?」媽媽說︰「因為蚯蚓弟弟會鑽土,大地會保護他啊。」小蝸牛哭了起來︰「我們好可憐,天空不保護,大地也不保護。」蝸牛媽媽安慰他︰「所以我們有殼啊!我們不靠天,不靠地,我們靠自己。」

?是的,靠自己!背上包,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花茴向前走去。人生有多殘酷,你就該有多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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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了,葉清寧此刻正站在一片竹林中的一幢竹屋門前,好久沒有回來了,不知師傅現在怎麼樣了?而那個名叫花茴的女人呢?在她發現自己被人丟下時,又會是怎樣的呢?不過都與他無關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想自找麻煩帶個拖油瓶。她…應該能夠活下去吧,她的臉上卻總是流露出堅韌的神情,她其實應該並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柔弱。想到這里,便抬手推開了院門,徑直向里走去。

?花茴選擇沿著河的上游走,樹林太深,她一個人不敢太過深入,可是眼下不得不進入樹林了。眼前出現了一條瀑布,她沒辦法再繼續沿著河走,只能走入樹林。因為無法弄清方向,所以只能向著一個方向走,林子再大,順著一個方向走,總能走出去的吧。但是越走越不對勁。明明是向著一個方向走的,怎麼感覺好像在原地繞圈呢。前邊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明明還留著中午休息時吃剩下的食物包裝袋。這一圈轉下來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現在又回到了中午休息的地方。如果再試著走一次,還是走不出去的話,要怎麼辦。

?從包里翻出一把瑞士軍刀,打算每走一段就在樹上做個記號,看看是否還是會回到這里來。這次要走快一點,因為很快天就會黑了,如果這次還是沒有走出去,再回到這里來的時候就必須準備扎營生火,天黑的時候還是不要在樹林里走來走去的比較好。

?半個多小時後,毫無懸念的,花茴又回到了這棵樹下。沒有失望,因為已做了最壞的打算。等明天天亮,再沿著沒有標記的樹走試試看。抬頭看看天色,時候不早,心里開始有點害怕,昨夜有葉清寧陪著,今夜就只有自己一人了。但是再害怕也要抓緊時間收集木柴,否則怎麼熬過今晚。

?趁著天還沒黑,抓緊時間收集了木柴,架起了帳篷。還好包里的東西都是用防水袋套著的,打火機還能用。手電筒是應急時用的,這會兒還是留著,別到時候遇到緊急情況沒電了。

?坐在帳篷里,望著篝火。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當手邊沒有事情可做時,害怕的感覺,孤獨的感覺,委屈的感覺全都涌上心頭。想要放聲大哭,又怕被人听見,只好使勁咬著嘴唇,讓眼淚決堤。怕誰听見?這里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也許更怕的是某些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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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葉清寧此刻正與一名仙風道骨的白發老者對弈。旁邊站著的,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也正全神關注的觀看。白發老者望著葉清寧舉著棋子卻遲遲不肯落下的手半晌,終于開口相問。

?「清寧啊,你…可有心事?」

?回過神來的葉清寧立刻回答,「沒有。只是師傅的棋藝高超,徒弟甘拜下風。」

?白發老者開心的笑了,居然听到這個一向好勝的徒弟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難得了,只是……

?「安寧!」

?「是的,師傅!」

?「那名困在陣中的人現在如何了?」

?「回師傅的話,那名女子現在已在原地搭了間棚子。」

?「哦?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做出此等決定,倒也有些膽識…。」

?白發老者話還沒說話,葉清寧已向風一般沖了出去。

?名喚安寧的少年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驚的嘴巴張了老大,形成了一個標準的o字形。

?而那白發老者卻只是捻著雪白的胡須,眼里全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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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茴又向火中加了幾根木柴,確認火墊旺盛後,便鑽回帳篷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白天一直在不停的走,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食物和水也快沒有了,明天一定要想辦法走出去。這會兒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哪來的力氣。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恐懼與焦慮,躺,閉上眼,耳朵卻絲豪不敢放松警惕的注意著外頭的動靜。

?朦朧中听到外頭有動靜,立刻警覺的起身,反握瑞士軍刀的右手,此刻有些微微的顫抖。

?「花茴?」

?在听到外頭響起的聲音時,壓抑的怒氣瞬間爆發。掀開簾子就沖了出去,沖著聲音的方向攻去。別看她身材嬌小,卻也是自小練習跆拳道的,因為她堅信女人一定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葉清寧本在離帳篷三步左右的地方站著,見簾子是放下的,便知她已休息,不便直接進去,便在外喊了她一聲。哪知就喊了一聲,就從里面突然沖出來一個紅色身影,到跟前抬腳就踢。他本習武之人,反應自是靈敏,一閃身,直接繞道紅色身影背後。

?花茴一擊未中,旋身再踢,仍是被擋下。心下立刻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當下住手退開。遠遠的站到一邊,警惕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一雙美目快要噴出火來。

?葉清寧甚是詫異的看著眼前,氣的全身冒火的花茴。心中又多出一份贊賞,有膽識,有能力,可惜是遇到了他,一般的肖小對她而言應該不在話下。除了那些衣服,看了真是礙眼……

?花茴強逼自己做深呼吸,努力控制情緒。他並不是她的什麼人,沒有必要為了他生氣。片刻後,回復平靜的花茴,看都不再看葉清寧一眼,徑自走向帳篷,不打算再與他耗下去。突然跑來,一句話不說,就在那兒傻站著。還看,看什麼看,懶得理他。

?「收拾東西,跟我走。」葉清寧的聲音自花茴身後響起。

?「為什麼?」花茴沒有回頭,平靜的反問。

?「你自己走不出去。」

?「好。」干脆利落的回答,干脆利落的收拾東西,干脆利落的跟著葉清寧回到他的師門。

?「這地方這麼詭異,多半和他有關。」花茴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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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葉清寧回來後,隨便找了間房睡下,因為實在是累慘了。早上起床,也沒瞧見有其他人在。一番洗漱後,打算到處參觀一下,順便找點吃的東西,算起來快兩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

?先是走到門外,看著眼前的院子,呼吸著帶有竹葉清香的空氣,好一個神清氣爽。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昨天已經過去,今天之後還有好多明天,沒必要糾結過去的事,特別是不開心的事。

?院子很大,竹屋有好多間,各屋之間有走廊連著,雖沒有多余的裝飾,但是很有種清新,出塵的感覺。

?正想著,看見葉清寧從竹林間走了出來,一派氣定神閑。便笑著向他打招呼︰「早安!」

?葉清寧微微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昨天氣成那樣的人,一夜功夫,氣全消了?「嗯,早。」

?花茴見他這副模樣暗自得意,「小樣兒,當本小姐氣量那麼小麼?看在昨天接我回來的份上,饒了你這一次。」

?「用過早飯了麼?」

?「沒呢。我不知道廚房在哪里。」

?「你原來都是在廚房吃飯的?」

?「吃飯前,不是應該先到廚房做飯嗎?」

?「…有人做飯。」

?「你做的?」

?「安寧。」

?「安寧是誰?」

?「我師弟。」

?「你還有師弟?」

?「……」

?說話間,花茴已跟著葉清寧來到了飯廳。

?葉清寧對著坐在上座的白發老者叫了聲︰「師傅!」便徑自落座。

?花茴頭次見到葉清寧的師傅自是要自我介紹一下,甜甜的笑著說道︰「您好。我叫花茴,葉清寧不但救了我的命,還肯收留我。心地這麼善良,一定是得益于您的教導有方了。」

?白發老者笑得很是開心︰「好,好,好。小姑娘很可愛嘛。」

?花茴又看向老者身邊一臉通紅,正低頭看著自己腳的少年,仍是保持著可愛的笑容,甜甜的說道︰「你好啊!謝謝你哦!」

?少年的臉更紅了,抓抓頭不好意思的說︰「額,我什麼也沒做啊。」

?「謝謝你做的早飯啊!」

?「額,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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