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晴呆住了,自己與這個壽命不多的師祖,雖然只差兩階,神識相差無幾,這個小蟲自己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之處。麻姑發現了什麼?陽晴雖然想到這一點。卻不敢把小蟲交給麻姑。麻姑與長老雖然是同門師姐妹,關系有些蹊蹺,表面上看沒有什麼恩怨,總是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陽晴提下莫邪,「師祖,弟子告辭了」。
麻姑擺了擺手,擺晃著身子向遠空飄去。
陽晴目送著麻姑的身影,輕輕的搖了搖頭。「連漪走,我們去見師傅」。
麻姑轉過身來看著兩人遠去殘影。呵呵的笑了起來。「小蟲你真會捉迷藏,田涓,你想用他,我非要救他」。
欲果峰,刀削斧砍般拔地而起,氣勢磅礡,深邃驚險,在萬里群峰疊翠之中,獨樹一幟。欲果峰原名欲果峰,鄧鳴入住此峰後,把「果」字改為「果」字。
這日,鄧鳴少有這麼樣清閑的時候,坐在眾弟子面前準備傳授術法。慢慢抬頭看向遠空。「陽晴和連漪不在欲情谷,帶這個小蟲來我這里干什麼」?
數十吸後,陽晴和連漪出現鄧鳴面前。
「弟子見過師傅」。兩人深行一禮。
鄧鳴平靜的看著兩人。「你二人帶這個小蟲來我兒何事」。
「師傅……」。陽晴一五一十把情況說了一番。
鄧鳴隨手點了一下連漪手中的莫邪。噗,一道白光從莫邪體內一透而過。
鄧鳴皺了皺眉頭。自己剛才用的是測靈術,雖然測不出門派術法,但是能測試出聖士境界,只要此術打在丹海真氣之上,隱藏再深的境界都能顯化出來。但是此術卻穿過小蟲的丹海,只能說明一點,小蟲的丹海內無半點真氣。
鄧鳴輕輕站起。「你二人在此等我,我去見洞主」。說完從眾人眼前虛化消失。
師傅鄧鳴剛走,所有弟子的目光集中到莫邪身上。只見莫邪散亂的黑發間透出光潔白皙的臉龐,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眼楮輕輕的閉著,高挺的鼻子,簿簿的嘴唇,在半張稜角分明的臉上透出無邊的冷俊。
空間靈光閃過,鄧鳴出現在弟子面前。「陽晴、連漪將此蟲帶到絕情嶺欲獸山放養,告訴護法喬容。洞主有令單獨飼養,等長老出關」。
鄧鳴此話一出,所有弟子心者咯 一下。
欲獸山是什麼地方,那里是飼養半靈化野獸的地方。萬年來很少有洞內弟子到過那里。送到那里,不就是當野獸養了嗎?
「是,師傅」。陽晴二人行禮後閃身消失了。
欲獸山,遠遠看去,雲霧縹緲,一座青山挨著一座。連綿不斷,向遠處延伸,一聲高昂的鳥鳴,沖破山間的空寂。一只禿鷲平展巨翅飛上高空。又俯沖而下。活物,聖境里的活物。
嘰嘰喳喳鳥兒啼歌聲依稀轉來,篤,篤。篤,幾聲啄木的聲音從密林深處轉來。嗖,嗖。嗖,數只灰色、白色的兔子仿佛受到什麼驚嚇,沒命的從草叢間竄入密林。這不是聖境,應該是傀境的山林。
碧空中一道靈光閃現。兩名貌美女子在空停形。「喬護法,洞主有令送聖蟲一只,單獨飼養」。
「哦,是長老帶回那只蟲子嗎?就不怕放在我這里讓鳥兒啄吃了?扔進來吧」。一個嘻笑的聲音從深山中傳出。
兩位女子對看一眼,一抬手就跟扔繡球一樣,把莫邪投入密林之中,
噗,密林上空蕩起一片波環,莫邪瞬間消失在波環中間。原來這片山林外有光罩保護,只是山海一色,看不出光罩在那里。
一張晶網在空中網住莫邪,飛入大山之間,落向一片不知名密林,化成一個晶體網籠掛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杈上。網籠離地不高,有二尺多,面積不大,莫邪平躺著身子,以為支點畫個圈正好。
一個女子聲音從山峰頂端傳來。「小蟲,這是你的新家。你不惹事,我不管你。如果犯了我欲獸山的山規,我會收拾你的。打是輕的,打出你的魂魄是真的」。說完,在裊裊的回聲中,消失在鳥鳴花海。
莫邪睜看眼楮,冰冷的目光第一次無情審視著這個新的環境。一丈丈,一尺尺,一寸寸,每一片樹葉,每枝細草,每一塊石頭都在莫邪目光中化成一片冰寒的記憶。
一把紫刃出現在手中,莫邪的向遠空看了看,似乎意識到一種危險,一閃又消失了。慢慢的伸手,向網籠外探去,網籠一點反映都沒有。輕易的伸出籠外,莫邪斂了一把草葉,放在嘴中,磨牙一樣的咀嚼起來。一絲綠色的汁液從嘴角滴滴的流下。
欲獸山頂一位中年女子,淡淡的笑了笑。一支伸在空中的手,慢慢的收了回來,彈了彈長長的指甲,發出幾聲細長的顫音。「小蟲算你知趣」。
女子說完後,慢慢的閉上眼楮。
一個時辰後,莫邪停止咀嚼,竟然吐出一灘白色的液體,液體先是鋪在晶籠的地面,地面的晶網發出幾輕輕響聲,又沒了動靜。接著又噴在晶網上,同樣輕響幾聲。
突然,莫邪手中幻化出紫刃,眼中射出凶殘的寒光,揮起紫刃肆無忌憚的瘋狂劈砍起來,奇怪的是,每一刃斬下,涂了白色液體的晶網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一道道紫光帶著劈天裂地之勢,如紫色的閃電,急風而下,一劈而過,一彈而回,又一劈而下,一射而回,小小的數尺空間,紫光罩住了整個晶網,遠遠看去象一塊發著紫色瑩光的寶石,光芒閃耀,百丈內的綠草和樹木變成紫綠色。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晶網中紫光弱了下來。莫邪兩只手支著紫刃,豆大的汗珠子從臉上滾了下來,身上的衣服象似在水中洗過了一樣,腳下滲出一灘水跡,隨著莫邪站在那里不動,水跡一點點向四周擴散開去。
莫邪呼呼呼的喘著粗氣,象一頭斗敗的牛犢子,瞪著血紅的眼楮射著不甘的倔強。汗水淋淋的臉,不停的抽動著,憤怒間夾雜著一絲恐懼,無力的低下水漉漉的頭,坐在一灘水窪之中。
莫邪伸出抖動手,再次斂著一片草葉,轉眼身前放了小小的一堆。 吱,一把綠草送入莫邪的口中,兩排白色的牙齒帶著幾絲綠線切斷了草睫,磨牙一樣咀嚼著。
轉眼間,綠汁從兩個口角涌出,滴在莫邪的前襟上,形成一片綠色的污跡。
一個時辰後,白色粘液從莫邪的口中流出,從前襟滑向網面,一點點的堆積起來。
莫邪前的綠草消失了,白色粘液堆成一堆白色粘團,只有一個黑色頭發的腦袋,還伸在白色粘團之外。
轟,粘團向四周撲開,瞬間把整個網眼都密封的滴孔不透,遠遠看去,這個晶網變成白色石頭。
白色石頭里空然紫光大放,象一個粘了白色紙的燈籠,跳著紫色燈蕊。
夜已經深沉,寂靜陰森樹林,時而刮起陰冷的風,沙沙聲的樹葉低鳴,吞噬黑暗中的一切,那個紫色的光還在跳躍著,在黑漆漆的密林中格外的刺眼。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仿佛紫光不過是黑夜中鬼火,晃動的照著周圍的黑影。
清晨天邊露出魚肚白色,夜宿的鳥兒從睡夢中醒來,嘰嘰喃喃發生清亮的細語,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在空中盤旋一圈後落入密林中。
白色的燈籠已經恢復了透明的晶網。頹廢莫邪,無力的癱在網中,冰冷的目光里融合著驚恐和失望,像從雲端跌到深淵,象似靈魂凝結成堅硬的石塊。沉墜墜的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失去了希望。天變的昏淡陰郁,地變的重濁烏黑,整個陽光的早晨,悠悠的暖風都變成一陣陣刺骨的寒流。
密林間,一簇簇女敕綠的小草,像柔軟的綢帶,突然抖動一下,點點晶瑩的露珠從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間,水靈靈、翠滴滴的滾下。
兩個毛茸茸的白腦袋從草葉間伸了出來,兩只大大的耳朵立了立,幾珠露水從白色的茸毛間一滑而落。兩雙紅色藍色的眼楮像瓖著四顆寶石,機靈的四下掃著,扁扁的鼻子不停的動著,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尋覓食物。
「藍眼哥,鷹聖者說來了一只蟲子在哪?我怎麼沒看到哪」?一只紅眼楮的毛腦袋,動著三瓣嘴。
「紅眼妹,你說找蟲子的事,不讓錦聖妹和啄聖哥來刨土啄木,讓我倆不識蟲為何物的來干什麼。」一只藍眼楮的毛腦袋,聳了聳三瓣嘴。
「我哪知道,鷹聖者說了就在這一片,小心看著,別是一只毛毛蟲就鬧心死了」。紅眼毛頭豎了豎耳朵。
「我知道你見到那東西就來氣,可是現在我們是來找蟲子的,看到多了什麼都要記下來」。籃眼毛頭乎閃著眼楮。
「多什麼呀,前面就多了一個鳥籠子,關著一個聖士,那有什麼蟲子」。紅眼向晶籠看了看。
「什麼聖士,應該是聖女,這欲心洞什麼時候能有聖士」。藍眼動著三瓣嘴。
「你眼楮瘸呀,還是鼻子失靈了,這明明是公騷味嗎」?紅眼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