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根一階」?旗琢面帶難色的看向柔佳。
當年萬雲山向九山、二十洞、四十七世家發出征婚函令時。只定了舉行選婚時間,對參加選婿的固境層次沒有限定。各門派和世家心中都明鏡著。進入固根境固精期,無論是聖士和聖女,對欲念的渴求根本不是一般聖者能夠駕馭了的。也只能從固根四、五階聖者中選婚。
白涓少主要把選婿條件放寬到固根一境,雖然沒有違背常理,不能不讓旗琢和柔佳感覺到為難。
柔佳笑笑。「少主,這事不難,等洞主回來可以商量」。
旗琢一听忙迎合道。「可以商量」。
「只是還有一事,少主也要體諒一下。听說少主帶聖士入洞,就住在寒雲殿,有些不妥,少主是否可以將聖士移住他處」。柔佳開始趁熱打鐵。
「哦,這事,我也正想與兩位特使商量。只是有點小事還希望兩位特使照顧一、二」。
三人正商量著,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寒雲殿震的東搖西晃。
唰,白涓紅潤的臉隨著轟鳴聲變得蒼白,美目緊緊盯向寒雲殿外。
柔佳和旗琢的面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互看一眼後,看向白涓少主。
白涓板著臉孔一聲不吭,怒火燃燒的火星在黑瞳的眼楮里一閃而過。白涓知道誰來了,在萬雲洞,這麼不記後果的聖者沒有幾個。
白涓平靜了一下心態,輕輕向殿外的大陣一點,電光錯亂的大陣平靜下來,一道光門出現在大陣光罩上。
大殿靈光閃動,一位黑裙聖女出現在大殿內。
黑裙聖女帶一條黑色面紗,黑亮的眸子,清涼的透著幾分冰寒的之氣,冷冷盯著白涓的臉。如清澈明亮一泓碧水,在洗徹別人的靈魂。
柔佳和旗琢早已經起身,恭敬向黑裙聖女行禮。「柔佳」,「旗琢」,「參見覃長老」。
兩人雖然見禮,心中也不覺有些納悶。覃容長老數百年來,從來不問洞內事務,今天為何來到這里,難道……。
白涓沒有見禮,長長的睫毛動也沒動。瞪著眼楮像清澈的湖水,蕩著幾許波紋,卻藏鋒臥銳般盯著覃容。
白涓不知道覃容,也就是樊彥的母親,為什麼突然來到這里。從白涓出生到現在,也只見過這個狠名在外的聖女一次。
覃容向柔佳和旗琢點了點頭,看向白涓,一雙寒星一般的眼神,帶著絲絲火燎的氣焰。從白涓的臉、脛、胸,一直看到銀色的戰靴。每看一處都由遠而近的審視。
白涓感覺到陣陣灼氣在臉上火辣辣的滑著,仿佛每一寸的皮膚在熊熊的火炭上燻烤著,烤的白涓白晰的面容粉紅了。細膩的汗點從微細的毛孔里擠出。
「果然是一個美坯子,我說萬雲洞聖士如此為你瘋狂」。覃容灼熱的目光慢慢的變得深沉。瞟了白涓一眼後,走到一處高位輕輕的坐下。
露在面紗外的黑瞳,帶著夜的深邃。看向柔佳和旗琢。「旗特使,洞主出門未歸,洞內誰主持事務」。
旗琢忙上前步。「回覃長老。在下主持」。
「哦……」。覃容右嘴角高高挑起,臉上帶著獰笑。「旗特使擅自帶聖者入洞,應當如何處罰」。
「這……」。旗琢有些語塞,此時旗琢已經明白覃容為何事而來,明擺著,這不是開門見山就要問罪嗎?
「覃長老,按洞典責罰鞭刑一百」。旗琢心知不好,但又不能不說。
「哦,旗特使五百年監察使沒有白當。請問,洞內弟子奢婬無度,當如何處罰」。覃容接著問道。
「這個……」。旗琢有點模不到頭腦了,這覃容長老什麼意思,這要是給誰扣高帽子。
「覃長老,分三等刑罰,刑鞭、刑絕、刑修」。
旗琢所說的三刑。刑鞭就是鞭刑,也分三級,多為警告刑罰。刑絕要嚴重一些,分為絕色、絕育兩級,是生理上刑罰。刑修是最嚴重的,分為截修、斷修,這對修聖者來說比殺了難受。
「旗特使,你認為白少主犯了那一等刑罰」。覃容面無表情,一雙威嚴、惡毒的眼神緊緊盯著旗琢。
旗琢一楞,這是那門的荒婬,看來覃容長老要降罪于白涓少主。旗琢抬頭看向覃容,又看了看面色有些蒼白的白涓少主。「覃長老,那條都不符」。
「咯咯咯」。覃容發出一陣冷冷的笑聲,冰錐一般刺入白涓的耳朵。
白涓兩眼閃著電一樣的光,燃燒著憎恨,兩頰紅得像玫瑰色,雖然平靜的站著,身子卻隨著覃容的笑聲,抖動了數下。
「旗特使仁義,對了,這不是特使應該管的事,我去問一下監察殿」。覃容輕蔑的撇了旗琢一眼。她心里明白,這個旗琢和柔佳不會順著自己意思辦事。但是到了監察殿,有胡堅在,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白涓少主可否與我到監察殿」。覃容嘴角帶著笑意,迷著眼楮盯著白涓。
「不用了,我跟你去」。正當覃容逼迫白涓時,大殿一側傳來一聲怒喊,聲音如洪鐘一般,驚的覃容一愣。像從夢中被驚醒似的,猛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位披發聖士從側殿走出,閃身擋在白涓身前。
白涓的臉唰的變得煞白,一把拉住披發聖士的手臂,想將聖士拉到自己身後。
披發聖士沒有動,反而向覃容深行一禮。「孩兒樊彥,見過聖母大人」。
披發聖士此話一出,大殿內所有人都愣住了。柔佳和旗琢你看我,我看你,在覃容和披發聖士之間瞄來瞄去許久。
白涓啊的一聲捂住了嘴,她沒有听明白莫邪說的什麼,她以為自己听錯了。可是那句話確實一字一句的沖入耳中。
白涓後退了一步,細細的盯著莫邪的背影。「沒有錯,是莫聖友,怎麼……,怎麼會……」。白涓甚至認為自己剛才一定是听錯了。
「彥兒」?覃容不解的看向兒子樊彥。剛才胡堅不是說兒子不在洞中,怎麼會在這里,外面寒雲峰大陣沒有凝氣六階根本進不來,這個寒雲殿大陣自己都沒轟開。
「母親,涓兒是帶我進洞的」。樊彥不緊不慢的說道。
覃容什麼也說,只是默默看著兒子樊彥。
兒子樊彥喜歡白涓,覃容怎麼能不知道,不但樊彥一次次到自己面前哭鬧過,就是老鬼樊義也不只一次在自己面前盤算著如何如何害白涓。這次所謂的選婿大典,里面的貓膩覃容也是一清二楚。就算對外海選,白涓也會順理成章的掉進兒子樊彥的懷中。其實這選婿大典,不過是樊義布的**陣。
覃容當然也知道白涓不喜歡樊彥,听兒子樊彥說,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看,可是今天事情有些不對,看白涓的表情,兩人之間根本不是那種仇視。反而有太多說不清的情結在其中。
覃容沒有再看兒子樊彥,緊緊的盯著樊彥身後的白涓。
白涓捂著嘴,搖著頭,臉上的花容,因痛苦變得更加的冷艷。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扭曲的臉上,撲簌撲簌滾到乳白的前胸。
淚流滾落著,帶著酸痛,帶著迷茫和不解,白涓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她被眼前錯亂的關系弄得不知所措,說不清是那里來悲戚、沉痛,讓淚水奪眶而出,嘩嘩地流個不停。
覃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哦,是彥兒呀,那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是吧,旗特使」。
旗琢緊緊的盯著樊彥的眼楮。樊彥的德性,旗琢太熟悉了,可是眼前的這個樊彥,怎麼可能是那個豬一樣的少主哪。旗琢籌措之時,一陣神識波傳入旗琢的識海。「旗特使,可能是守舍」。
旗琢的眼皮眨了眨。「是,覃長老,本來就什麼事也沒有」。
此時的旗琢和柔佳心中一陣狂喜,這些年來,萬雲洞一直為兩位少主而內部分化。雖然白涓是萬雲洞名副其實的少主。但必竟是上任洞主的女兒。現任洞主樊義無時無刻不想著給兒子樊彥正名,出去洞內各級洞使的反對,樊義雖然沒有得手,但是一直沒有甘心過。
百年來,旗琢等萬雲特使們無時不在枕戈待旦,時刻防著樊義加害白涓少主。現在旗琢和柔佳的心,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
聖境法典十禁中,就有禁止守舍聖者執掌聖域門派。僅此一條就可以把樊彥的少主之位剝奪。白涓少主再無後顧之憂。
旗琢沾沾自喜之季,樊彥說了一句話,差點沒讓旗琢把早上吃的飯噴出來。弄的旗琢干咽了數下之後,才穩定翻騰的胸氣。
「什麼?這個二吊子樊彥要取白涓,還說什麼停止選婿大典」。旗琢的火,騰的就沖上的腦門。敢情這萬雲就是你們樊家的了,你說干什麼就干什麼。那有這麼好的事。
旗琢不等樊彥說完,上前一步,大喊一聲。「不可」。接著旗琢如爆珠一樣,列出了十幾條聖境和萬雲法典,也不管覃容母子的臉是否變成了豬肝,有理有據反駁了樊彥的想法,不時還劈頭蓋臉,指桑罵槐訓斥樊彥。
旗琢爆豆一般的話,弄得覃容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話的機會,眼楮陰陰暗暗的變幻著,刀子一樣的目光盯著旗琢不停的嘴。
柔佳拉了拉旗琢,她知道旗琢有些太激動了,終于有了這麼好的把柄落到了旗琢手中,老家伙不佔盡先機是不會罷休的,可是跟覃容理論沒有意義,這事還是要開特使會才能定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