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瀾,舒郁,向雀都坐在咖啡廳里,臉色卻都不好看。
「你確定是親眼看到的?」
安瀾小口的品著口里的咖啡,語氣淡淡的,可是緊皺的眉頭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向雀點頭。
「對了,你過來了,那他呢?」
「他剛去公司處理最近的事情,現在應該去醫院了吧。」
「方塵還……?」
看著舒郁的神色,安瀾眼中有幾分莫名的神色。
「你……對他?」
安瀾試探著問。
「我是他的合法妻子。」
安瀾沒再說,低頭沉思。舒郁對方塵的情感,沒那麼簡單。似愛非愛,似恨非恨,而且,她提到方塵兩個字時,眼中那抹掙扎的神色是騙不了人的。
「安瀾,錦落,你怎麼看?」
向雀看著安瀾不出聲,不由得追問道。
「看情況。你回去試探下,如果她只是借此逼問舒郁方塵的下落,那還好,如果……」
安瀾咬了咬下唇,半天才繼續說,「如果……她完全不記得是自己去買的,如果她堅持是方塵買的,這種無意識的行為……很可怕,很可怕。」
「她為什麼會這麼做?」
「向雀,你昨天是不是住在哪里?」
向雀點頭。
「是……住在哪里?穿誰的衣服?她用什麼態度……對你?」
「住在方塵的房間,穿的是他的衣服,他的拖鞋……」
向雀眼光閃動,說不下去了。
「果然如此……」
安瀾放下杯子,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你是說,她讓向雀住進哪里……是為了讓他代替方塵的存在?」
舒郁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
安瀾搖頭。
「不,不是代替,是她自己欺騙自己,假裝方塵從未離開。她如果是無意識的去買蛋糕回來,也是這種心理。自己在潛意識里不承認方塵離開這個事實,用盡一切辦法偽造成他從未離去的現象。」
「如果真是這樣……好可怕。」
舒郁打了個哆嗦。
安瀾點頭,「她這樣把自己封閉在內心之中,她的心里……」
「我不信。我這就回去問她。」
向雀放下杯子,冷冷的說道。
瘋了一般的在街上奔跑,任憑風在耳邊呼呼的刮過,闖過多少紅燈,撞了多少人,多少次從地上摔倒爬起來,多少次差點闖過馬路差點被撞,都已經不知道。
他不信,不信那個倔強,冷清,卻讓人心疼的女孩子會這樣崩潰!他不信,他不信!
第一次見她,那樣驕傲,那樣倔強的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安瀾是騙人的,安瀾一定是騙人的!
從沒像現在這樣渴望見到她,見到那個倔強的令人不由得想給她溫暖的女孩子。
向雀粗魯的推開門,正對上錦落有些驚訝的面龐。
千言萬語,真正見了,卻什麼都什麼都說不出來。
向雀和錦落就這樣對視。
「錦落,那個蛋糕,是不是你買的?」
「你跑的這麼急,這麼喘,就為了問這一句?」
錦落轉過身,走進屋里,卻沒有回答。
「錦落,到底是不是你?」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錦落站住,回過頭,淡淡的說。臉上早已沒了那種令人發狂的安靜,不再發呆,不再假裝他還在,可是,卻變成了痛的麻木。錦落神色平靜,可就是這份平靜,讓向雀卻不知道說什麼。
她,一直是醒著的吧?
向雀坐在沙發上,看錦落不知從那個角落,轉眼,就搬出了滿滿一堆的酒,啤酒,白酒,紅酒,居然全都有。
「來,喝。」
錦落倒了一杯遞給向雀,也不管他接不接,自己倒是一杯先下了肚。有些調皮的眨眨眼,看著向雀,「我都喝了,你還好意思不喝麼?」
喝點也好,起碼,讓她發泄一下。
向雀看著她難得的孩子氣,一句不說也喝了下去。
「來,這就對麼,來,繼續繼續、」
不過一會的功夫,茶幾上零零落落,全是空的酒瓶。偏偏錦落喝酒還是混著喝,上杯是啤酒,下杯就是白酒。
向雀看著錦落仍舊在一杯一杯的喝,有些不忍。她是故意在灌醉自己。
「落落,別喝了……」
「不要叫我落落,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錦落搖搖晃晃的推開了他的手。
向雀倒是一愣,她知道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即使穿了他的衣服,穿了他的拖鞋,睡著他的床,看他看的書,看他看的電影,你也不是他,不是他……他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溫柔的,你是霸道的,他笑起來比你好看……」
錦落口齒略微不清晰的說著,眨眼,又是一杯。
「那那些蛋糕?」
向雀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
「是我自己買的啊,然後放在冰箱里,就像每次他做的一樣。怎麼,你以為我不知道是我自己買的麼?」
錦落得意的看著向雀。
「那你為什麼說是是他買的?」
「因為,只有身邊的一切都沒有變,我才不會那麼強烈的思念他啊……所有,都沒變,沒變……」
原來,她一直什麼都知道的。
錦落舉起杯子,笑著道,「你們都以為我醉了,其實,我才是最醒著的,你們才是醉了,醉了……」
「錦落,你為什麼不以正常的姿態去愛他?」
「正常的姿態?如果我好了,不偷,不鬧,他就不要我了,他就會離開我的,如果正常到不需要他照顧,他就真的不要我了……他會扔下我,扔下我……我不要,不要……」
錦落抱著腦袋,手指插進發間,長長的秀發散落,滑落肩頭。
看著她這樣,向雀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她一直什麼都清楚,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清楚的他,是他們啊。
「錦落,相信自己,他會愛你的,會的……沒有人會長期忍受一個病態女子,接受一份病態的愛的。錦落,正常點,他會要你的,他會愛你的……」
向雀在她面前蹲下,輕輕的抱住了她。從頭到尾,錦落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只是,為了愛,她寧願自己病著。
突然覺得,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雙人舞,他們獨特的相處方式。在這場雙人舞里,不需要觀眾,只需要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便足矣。這是他們的世界,不容他人插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