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官見兩人都已準備妥當,當下點燃了那柱計時香,沉聲道︰「乙擂台的初試開始了!」
步清楚的一番話里有話,那刻意加重的「真是好劍」、「以劍對賤」,衛成听出其中的不對勁,當下臉色一沉,也不客氣,陰鶩著臉色說道︰「那日王爺府中雖有提及若是比試之時趕巧成了對手便要手下留情,然畢竟是刀劍無眼,衛成到底是個粗人,若是待會兒有個閃失,楚管家還得多擔待著些!」
步清楚鳳眼微眯,對于衛成的這番咬字有輕有重的話就是變相地對自己下了必殺之心,只是這誰死誰生似乎某人還沒認清現實,還真以為她是個毛頭小子。
「本就是刀劍無情,清楚又如何會怪罪,倒是衛成少爺,若是清楚不慎傷了少爺您,亦或是要了你的命,還望衛成少爺海涵!」
「如此狂妄!」
「竟敢叫板將軍王之子,這份膽量,佩服!」
「好!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
這擂台之上,二人之間的言語,下方的一眾圍觀之眾都是听在耳里,當下就有不少人低聲說道,這嘀咕的人一多,那些若有似無的話便漸漸地傳進了步清楚和衛成的耳里。
衛成的一張臉已經越發陰沉得如午後的陣雨雲,雷電將至,原本父親衛彥就示意自己必須殺了這步清楚,如今還這幅張狂模樣,非置之死地不能後快!
倏地拔劍出鞘,衛成語氣冷冽︰「既然楚管家都如此說了,那我衛成也就沒有什麼好估計的了;至于有沒有本事要我衛成的命,哼!比過才知道!」
衛成話語一落,腳下生風,手握利劍當下就朝著步清楚直面襲擊!
眼看利劍當空而來,劃破長空直逼步清楚面門,步清楚也不明接,當下也腳上使勁,踩著小碎步快速而陣腳不亂地後退著。
衛成哪里容得步清楚一直如此,當下空出的左手出掌,內力而出之,掌風迎面而來!
似乎早就料想衛成會有如此計算,步清楚一個躍身,翻轉,轉眼之間已如巧猴一般躍至了
衛成的身後,手里軟劍一抖,嗡聲作響,對著衛成的喉頸而去!
微哼一聲,衛成也不馬虎,彎身,轉型,手里的利劍便在下一時刻對上了直逼而來的軟劍,雙劍相踫,劍光四起!
「好!」
「好!」
「好!」
……
台上頓時驚呼聲不斷,偶爾還有錯落的掌聲迎合這雙劍踫撞之聲。
步清楚與衛成兩人也互不相讓,轉瞬之間,雙劍踫撞之聲頻頻,竟是一時之間不相上下了。
僵持之間,這讓步清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就在確知衛成會參加炎漢今年的武考之後,步清楚就對這衛成進行了一個徹徹底底地模底調查,以衛成平日里頭的做派,那可一直都是個為了成功絕對不擇手段的人,今日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了?
原本步清楚便沒有使出全力,只是想著與衛成打成平手消磨衛成的耐心,讓他使出另外的手段,沒想到今日的衛成卻是一反常性,沒有來陰的。
既然如此,那我換個方式!
心下想著,步清楚手里的力度又加深了幾分,使出八分的功力,一時間原本僵持的場面被打破了,衛成突然間便是連連敗退,這讓衛成委實吃了一驚。
擂台上的轉變頓時引來了台下圍觀之人的紛紛議論。
「嘖嘖,這大將軍王之子看來武藝也並不十分精進啊。」
「是呀,原先還能和那珝王爺的坐下之賓打成平手,你看如今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到底是獨子,想來是大將軍王寶貝的緊了。」
炎漢一向憑的是本事說話,有關武術的言論想來開放不受約束,听著台下一眾炎漢子民發自內心的話語,台上的衛成如何能吞得下這口氣。
原本衛成打的算盤便是一直平手下去,臨近那柱香將滅之時,再出其不意內力全出使出暗器,只是萬萬沒有料想到這步清楚果然厲害,小小年紀武藝卻是不小,完全不在自己之下,看來只能提前了。
步清楚看著衛成光潔的額上突然爆起的青筋,鳳眼里閃過狡黠。
時候就要到了,輿論的力量總是強大的。
只見衛成大喝一聲,當下手里的手勁越發大了,出劍的速度比之方才平手之時的身後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
「厲害,想不到這衛成少爺還有這一手,好!」
「深藏不露啊!」
「看來還是大將軍王之子略勝一籌啊。」
……
台下的吆喝之聲再次此起彼伏。
步清楚卻是絲毫不理會台下的閑言閑語,對于衛成攻來的劍招只守不攻,眼尾時刻留意著衛成那正空閑的左手。
果不其然,只見衛成終于將左手探入了胸襟中,隨即快速抽離,而那左手再次見光時,指尖閃現的銀光卻是讓步清楚瞧了個正著。
銀針!
衛成已將銀針夾于左手之中,只等步清楚攻來,便要來個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當下故意放了一個空子,虛晃一招。
如此做派,步清楚又怎麼會有不懂的道理,對著,她本就是樂想其成的,當下就順著衛成的意,手持軟劍,改變方才的只防不攻,揮舞靈蛇般的軟劍欺身攻向衛成!
衛成雙眼頓時一亮,手中長劍使出,左手也不閑著,使出全力左手對著步清楚的胸前死穴而去!
原本以為勝利應是十拿九穩的事,怎麼料想變化卻也只是轉瞬之間!
換手握劍,反還其陰!
步清楚突用左手持握軟劍隨即快速擋住衛成的劍,右手猛地抓住衛成正要擊向她胸前死穴的左手,功力全開,硬生生地將衛成的左掌的攻勢反還給衛成,對準的竟是衛成的脖頸動脈處!
那三根啐了劇毒的銀針刺破皮肉的感受讓衛成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步清楚,圓睜的嘴已是說不出話來了。
步清楚面色沉靜地看著衛成,眼里的厭惡一覽無余,俏唇微動,有型無聲,但衛成卻是看懂了︰「我說到的必定做到!我,就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