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了,讓他們按順序下來打飯吧。請使用訪問本站。」林雪笑了笑,算是接受高德柱的好意。
高德柱立刻露出他標志性的憨笑,撓了撓後腦勺︰「多虧了你,我們才能這麼輕松的逃出來!還有啊,幸好听了你的意見把車隊停在橋上,之前我還擔心會有問題,但現在看來,喪尸的進攻都減弱了不少,應該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夜了。」
這都是黏黏的功勞,僅依靠幾輛車來做防御,根本不可能擋住洶涌的尸群……等等,該不會給高連長造成什麼錯覺吧?以為這樣就能抵御喪尸?萬一應用于實戰,那可是全軍覆沒的悲劇啊!
算了,看他現在這麼高興,以後再跟他慢慢解釋吧。
在婁蘭姐姐的公關之下,「求生者小隊」總算「鳥槍換炮」——舍棄了那輛SV,登上了頭車。婁勇是個賽車愛好者,另外兩個是他的哥們兒,而許麗娜和婁蘭的身份,他們卻絕口不提。不說也罷,反正許麗娜到底是什麼來歷,林雪已經「竊听」到了;而婁家姐弟肯定也是大富大貴之人,否則哪來的錢玩賽車呢?
剛上車的時候,婁勇還有心思調戲林可彤,雖然被女朋友瞪了幾眼,掐了幾把,但那色迷迷的眼神始終黏在林可彤身上,看得她惡心不已,恨不能摳下那對兒眼珠子!等車真的開起來,婁勇立刻就慫了——坐在車上眼睜睜看林雪「碾肉」的感覺就像在看4D恐怖片!——那撲面而來卻糊在擋風玻璃上的殘肢血塊,耳邊此起彼伏的尖叫,各種**、作嘔的氣味,還有隨時隨地的踫撞、沖擊、顛簸……他縮在姐姐懷里,嚇得跟個小耗子一樣,沒過一會兒就吐了……
婁蘭手忙腳亂地照顧弟弟,許麗娜卻躲得遠遠的。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在面前扇啊扇的,那姿態,那表情,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對不起,請問你們有沒有暈車藥?清涼油也可以啊!」婁蘭見弟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只能向林雪求救。
「暈車藥?清涼油?……你還是問問別人吧。」林雪有些啼笑皆非,婁蘭是病急亂投醫了。雖然她確實搬空了幾家藥店,以上兩樣藥品在戒指里肯定有存貨,但這種根本不常見的藥品如果真的拿出來了。豈不是太不尋常了嗎?
果然,婁蘭問了一圈,沒人應她。
婁蘭心疼弟弟。想讓他躺下休息一會兒,卻被高德柱好心地攔住了︰「他還在吐呢,躺下去會嗆到氣管,萬一窒息了,那可怎麼辦!」
「那。那……你們能不能借點水給我?讓他漱漱口也好啊!」婁蘭一改平日的淡定,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說話聲都帶了點哭腔。
借水漱口?高德柱為難地擰緊眉頭,但還是從全校師生的口糧里勻出了小半杯水,遞給婁蘭。
「也借我點,手上粘死了!」許麗娜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到高德柱面前。彈了彈自己的指甲,一臉的輕松愜意,仿佛這點要求沒什麼大不了的。
「麗娜。這水是用來喝的!不能洗手!」婁蘭抱歉地看了高德柱一眼,示意許麗娜趕緊回來坐好。
「不就是一點水嗎?他有兩大桶,借點給我怎麼了!」許麗娜卻幾乎把手戳到高德柱鼻子上,那樣的蠻橫嬌縱,完全沒考慮別人的感受。
高德柱當然可以處理這件事。但是,以他的性格。一定會以非常溫柔的解釋來告知許麗娜水的重要性,以及為什麼不能輕易用水洗手——至少耗時半小時以上,而且會被許麗娜當成耳邊風。
雖然和林雪沒有關系,但她受不了高德柱這個大老爺們兒在她耳邊磨磨嘰嘰半個小時,于是,林雪突然猛踩油門,兩只手都騰空的許麗娜立刻直接沖向擋風玻璃,結果被婁勇伸直的腿絆了一下,一頭撞在欄桿上,額頭迅速鼓起一個紅彤彤的大包來。
「你找死啊!怎麼開車的!」許麗娜想都不想,直接痛罵起來。
「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直接把它撕爛,讓你永遠都不能說話!」林雪看了她一眼,而後轉過頭去,繼續把車開得飛快。
許麗娜還有很多話要說,她的委屈,她的詛咒,她的威脅!但林雪只是一個眼神,卻讓所有惡毒的言語統統堵在喉間——她的眼神,平淡而清澈,不陰冷,不狠毒,不參雜一絲情感,只是,漠然。當這樣的眼神看過來,讓人不由遍體生寒!一股涼意從心底泛起,不禁會想——她在看的,莫非是個死人嗎!
過了大概兩秒鐘,許麗娜咽了口唾沫,艱難地把一切說不出口的話吞回了肚子里,並決定,讓它們永遠爛在里面!
林雪嚇住了許麗娜,喪尸嚇住了婁勇——當然,也要歸功于林雪——車上終于太平了。雖然尖叫聲仍不絕于耳,林雪卻覺得清靜了不少。
接下來的路程,他們整整走了一個星期!由于很多人響應了政府的號召,自發開車趕往軍區,導致一路上的喪尸越聚越多,阻路的車輛也隨處可見。出了市區,竟然比市中心還要擁擠!幸好道路寬廣,一踩油門倒也沖得起來,再加上黏黏在暗中的幫助,這十輛車總算沒被尸海淹沒。
「雪,快到了!過了那個收費站,馬上就能看到穹埔大橋了!」林可彤的視線,穿越前方的喪尸和車輛,直接鎖定在近在咫尺的高速公路收費站上。
該死,所有入口都被車子堵死了!
「都趴下!」林雪突然大吼。
「你要干什麼?不不不,不可能,絕不可能!」高德柱不可置信地看著林雪,似乎想站起來跟她爭辯什麼,或者直接上前搶奪方向盤。
「趴——下!——」林雪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了起來,一直提到嗓子眼!太陽穴附近「突突」地跳動,好像法拉利的引擎,而心跳,心跳絕對超過八百邁!油門就在她腳下,顫動著,像在等著她狠狠踩下去一樣!一腳踩到底,就可以……
「雪,停下!入口被封上了!」孫舒突然尖叫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喪尸和車輛身上的時候,只有她看到了收費站內側那仿佛陰影一樣的青灰色!
此時,頭車已經撞翻了兩輛轎車,孫舒的尖叫讓林雪來不及反應,只能倚靠直覺猛打方向盤。車子側滑出十幾米,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先是撞上一輛小型卡車,然後是一輛奔馳,接著是寶馬、路虎、卡宴……連續推擠十幾輛車之後,大巴才堪堪停住。
車廂里就像經歷了一場戰爭,滿目蒼夷︰擋風玻璃從右上角開始裂出了一片蛛網,邊側玻璃全部碎裂,右側車頭凹陷;所有乘客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大部分是車在車輛踫撞時的擦傷,也有個別人是被玻璃碎扎傷。
身為駕駛員的林雪本應該傷得最重,某輛貨車上裝載的鋼筋從駕駛室直插進來,四五根拇指粗細的鐵條在高速運行的狀態下,扎穿了玻璃,直接捅向林雪的臉部和肩膀!幸運的是,駕駛室里坐得不是趙師傅,林雪只是被巨大的沖擊力頂飛了出去,盡管腦袋、脖子、肩膀、肋骨鑽心的疼,但總算沒被扎成「人肉烤串」。
「你這個瘋子!瘋子!我的臉好痛啊,我的臉!」許麗娜的左臉被劃得鮮血淋灕,隱約可見一條極深的傷口從額角直拉下來,一直延伸到下顎。她又疼又怕,大哭著揪打還在愣神的林雪。
「被封住了?為什麼!不是號召民眾向軍區匯集嗎?為什麼要封住!」林雪呆滯地喃喃自語,對許麗娜的「粉拳」全無反應。
之前,林可彤曾擔心軍方會把穹埔大橋炸毀,林雪還信誓旦旦地說「不可能」,一是因為前世確實沒發生過,二是她不相信當權者會做這種不得民心的事情。但現在,這條直通軍區的高速公路被磚頭水泥砌成的高牆堵得嚴嚴實實,前世,這條路明明是暢通無阻的!萬一,萬一橋真的被炸了呢!
「啊!——」韓爽正忙著為受傷的學生止血,一截從腐爛的手指突然勾住護在窗外的鐵絲網!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周圍發生的一切,所以立刻發現了這一情況,也在第一時間用超分貝的尖叫聲發出了警示。
「林同學,你沒事吧!」高德柱趕緊安排士兵解決掛在鐵絲網上的喪尸,又急匆匆把許麗娜推開,將林雪扶了起來。
「沒事,沒事!」林雪強行恢復鎮定,四周環視一圈,突然踩著座椅,推開了頂棚的換氣窗,「一個接一個,大家都爬到車頂!讓其他車過來接應!」
換氣窗只能傾斜一個特定的角度,不能完全打開,林雪先爬了出去,用腳踹掉礙事的鋼板,然後返身把車里的人拉出來。
「跨過去!」林雪指著對面的三號車,對一個男生說道。三號車盡量停在了離他們較近的位置,但兩輛車之間還是有條半米多寬的縫隙,下面就是饑餓的喪尸,一旦失足,肯定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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