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只奇形怪舟圍攏過來。李剛剛剛走出船員艙,就被兩個船員拉住,其中一個緊張地說道︰「大哥啊,劫掠者來了,你趕快把錢藏好,他們馬上就要上船了!」
李剛對劫掠者沒有一點好感,看兩個船員如此緊張,他安慰道︰「不要緊,搶就搶吧。哎,除了搶錢,這些劫掠者會殺人嗎?」另一個船員小聲說道︰「只要不反抗,他們一般不會殺人的。」這兩個船員熱心地安排李剛坐在行商中間。
抱膝坐下,李剛友好地和邊上的行商們打著招呼,沒人理會他,人人都在忙著收藏自己值錢的東西,只有邊上的一個行商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向李剛點頭回應。整個箭舟已經取消防御,海風吹過,清新的空氣一掃船艙里的異味,所有人都深深的呼吸著。
李剛小聲問邊上的行商︰「他們那是什麼船?樣子好難看。」行商沒有想到李剛還有這份閑心,苦笑著輕聲道︰「這叫矯艋舟,平時可以串聯起來開動,搶劫時可以散開圍堵,很厲害的。唉,真是倒霉啊。」他的情緒非常低落。
另外兩艘箭舟也被堵截下來,劫掠者沖上三條箭舟。澤固這條箭舟上來了十幾個劫掠者,他們沒有立即動手搶劫,只是用刺脊槍指著行商們,還有幾個人逼著澤固開動箭舟,跟著矯艋舟走。船艙里響起了輕微的「嗡嗡」聲,行商們心里不安了。李剛耳尖,眾人議論什麼他听得一清二楚。
情形顯得很詭異,從行商的議論中,李剛知道這次搶劫不同以往,很少有強迫箭舟一起走的,一般都是上舟後,每人交一部分錢貨,並且給指揮手留下一個信物,立即就放行了。可是這次不同,沒有人來搶錢,只是看守著他們不許亂動。
船艙里的議論聲在劫掠者的呵斥下平息下來,可是不安的氣氛更加濃烈。箭舟行駛的速度很快,突然一個船員大叫道︰「這是向壘骨灘去!天哪……我不去……啊……」他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拳打倒,緊接著三、四個劫掠者上前拳打腳踢。那個船員被打得頭破血流,嘴里還嗚嗚地說著︰「不去,不去……」其中一個劫掠者手里拿著褐色的棒子,「啪」地砸在那個船員的頭上,他頓時就昏死過去。李剛冷眼看著,他倒要看看這群劫掠者能干出什麼來。
李剛感到邊上的行商在發抖,小聲地安慰道︰「別緊張,沒事的……」那個行商臉色煞白,渾身就像發瘧疾,不停地顫抖,他小聲說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壘骨灘……」說著就忍不住啜泣起來。李剛拍拍他的肩膀︰「壘骨灘?沒事的!」那個行商終于崩潰了,失聲叫道︰「我不要去那里啊!」行商們一陣騷動。
拿著褐色棒子的大漢,慢慢走到李剛身邊,一邊用棒子輕輕敲打著手心,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怎麼听到有人嘰嘰歪歪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那好,大爺正好手癢,你!站起來!」說著用手里的棒子敲敲那個行商的頭,那個行商抖著身子站了起來,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剛也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拿著棒子的大漢,眼光里滿是不屑。那個大漢被李剛嚇了一跳,隨即勃然大怒,舉起棒子狠狠地砸向李剛的腦袋。「 叭!」李剛不躲不閃挺著身,用頭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棒。只听一聲慘嚎,那個大漢的手腕被反震得勁力折斷。
立即沖上來五、六個劫掠者,推推搡搡地將李剛帶出人群。斷了手的大漢似乎是艙里這群人的頭,只听他叫道︰「給我打,往死里打!把他慢慢地撕碎了!」李剛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這群劫掠者使出全身的氣力,拳打腳踢,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李剛依舊站著,身形紋絲不動,倒是這些打他的劫掠者,個個面紅耳赤地抱著手腳,痛得淚眼汪汪。李剛看看身上碎裂的袍子,說道︰「打夠了嗎?嗯,剛剛上身的新衣服都給搞壞了,這帳咱們慢慢算……問個問題,誰能回答我?」
行商和船員們突然都想起李剛是半途上舟的事情,知道這人很厲害,心里都浮起一絲希望,可又怕李剛連累他們,心情十分矛盾。那群劫掠者都要氣瘋了,他們搞不清這個人,他竟然不怕打。那個斷手的大漢惱羞成怒,用剩下的那只好手抓過一把刺脊槍,一聲不吭對準李剛就射,青光一閃,滿舟的驚叫聲。
「乒!」能量光球打在李剛的背上,他背上的白袍頓時飛散開來。李剛沒等他再次射擊,轉身探手,手臂陡然暴長,扣上那個大漢的手,「 !叭叭!」滿艙的人都听見清脆的骨頭碎裂聲。
「嗚哇……喔……」
這聲慘嚎當真是驚天動地。那個大漢雙手全廢,軟軟地垂下,痛得再也站立不住了,他嚎叫著躺在地上翻滾。李剛突然動了,猶如風一般吹過這些劫掠者,等他停下,這些劫掠者才發現手上的刺脊槍已經不在了。李剛站定,手上空空如也,他把刺脊槍都收進了手鐲里。這下沒人知道這些刺脊槍到哪里去了,大家都是空著手的。
李剛依舊冷冷地說道︰「誰來回答問題……唉,都這麼被動,你!過來!」他的口氣和剛才拿棍的大漢幾乎一樣,既霸道又無禮。從舟首又沖出幾個劫掠者,大聲問道︰「怎麼回事?」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李剛再次動手,這幾個劫掠者幾乎在一剎那間就被打翻在地。
澤固也跟了進來,他吃驚地張大嘴巴,心里叫苦不迭,要知道在冤魂海里和劫掠者爭斗,下場之慘可就沒法說了。他愣了半晌才說︰「唉……這可怎麼是好,外面還有……我們又不能離開,這下都活不成了。」李剛看他如此害怕,笑道︰「和你們沒有關系,你只管跟著前面的矯艋舟走就行了,我正好見識一下這群混蛋家伙有多厲害。」
澤固無奈地回去了,心里暗暗禱告,千萬別將自己的箭舟牽連進去。
船艙里的折騰聲響並沒有驚動矯艋舟上的劫掠者,因為這些慘叫聲實在是太平常了,他們沒有想到會是自己人受傷的喊叫。李剛像轟鴨子般將這群劫掠者趕進船員艙,又讓人救起那個受傷的船員,這才走進船員艙室。
走進艙室,李剛一改剛才冷冰冰的神色,笑嘻嘻地看著這群發抖的劫掠者,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最近好像運氣不太好,走到哪里都有事情發生。他撓撓頭說道︰「嗯,先說說什麼是壘骨灘,想回答的舉手……咦,怎麼都這麼害羞啊,剛才不是很威風嘛,現在一個個都成了軟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