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盜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直奔總部

作者 ︰

「公子,」心兒一听冷落此言不由有些發慌,「家兄的脾氣你有所不知,你這般突然前去,恐會激怒于他,還是、還是算了罷……」

「心兒,你若為難,便替我轉達罷,我需要與他談一談,他只能同官府合作才能盡量減輕罪責,我希望他能暫時放下成見,大局為重。」冷落握住心兒的手,藉此給予她勇氣。

「我盡量一試。」心兒垂下頭,望住冷落溫暖有力的大手。

重要的話似已說完,可更重要的話還有滿月復未言,兩個人默默相對,太多相思無從訴起,太多依戀欲說還難,就這樣過了良久,心兒終于狠了狠心欲起身離去,卻被冷落忽地一把抱在懷里,低下頭來吻住了雙唇。

心兒心中一陣抽痛,便也用力地回抱著冷落,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與他親近,也許下一次被他擁在懷里的將是她的尸體,珍惜這最後一刻罷,如果終將失去。

從碧螺小築里出來,冷落目送心兒轉過巷子方才離開,他答應了心兒不跟去她的落腳處,所以只好任她獨自離去。

心兒快步疾行,心里已經在發愁待會兒回去要怎麼同明月夜解釋了,眼看再拐過一個彎去就是所租住的那所院子,心兒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起來。許是出于從小生長在野外與野獸為伍的直覺和敏感,她總有一種不祥且危險的預感,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心兒停下腳步,回頭向身後看了看,偌長的一條街,幾乎沒什麼行人,前後左右打量了一圈,似乎並無蹊蹺,她頓了一頓,繼續前行,然而本該向左轉的時候她卻拐向了右邊,才要掏出脖子上那枚銀哨子便被人點住了穴道,立在原地一動不能再動。

一個人從身後轉了過來,體態偏瘦,面如青玉,一雙細眼滿帶著冷峻與輕蔑地瞟在心兒的臉上。

「岳心。」他道,聲音低沉,「你這是要回去藏身之處麼?」

心兒心中一驚,這個人她不曾見過,可他卻知道她其中的一個化名,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並未點你的啞穴,所以我現在需要你回答我的問題,」這個男人冷冷盯著心兒,「葉月明和姓沈的現在何處?」

「小女子不明白這位公子在說什麼……」心兒開口,還未及說完便見眼前一花,一只大手驟然出現在脖頸上,並且狠狠地箍住,幾乎令她喘不上氣來。

「我不需要听你的廢話,」男人面無表情地道,「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多說一句沒用的我便捏斷你一根骨頭。說,葉月明和姓沈的現在何處?」

心兒緊緊抿住嘴瞪著這男人,她知道這一回遇見了狠角,索性一言不發任他怎樣。男人見此情形不由冷笑一聲,伸手扯過心兒腕子,只略略動了動指頭,心兒便覺手腕處一陣劇痛傳來,卻是腕骨被弄月兌了臼。

心兒的額上瞬間疼出了冷汗,然而她還是死咬著嘴唇一聲沒吭。男人盯著心兒,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還不說,就不是月兌臼這麼簡單了——回答我,那兩人現在何處?」

心兒閉上眼楮看也不看他,便听得「 叭」一聲響,腕骨果然被這男人弄得斷了,劇痛幾乎令她暈厥過去,卻仍是忍住沒有出聲。

「你知道,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令你疼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人聲音寒意透骨,「在我手下還沒有能撐到最後拒不招供的犯人,你確信想要試上一試麼?」

犯人?這個男人也是官府中人?他也在調查盜寶案?怎麼沒听冷落提起呢?心兒咬緊牙關仍不理會。

「其實對付女犯也沒必要用太過嚴厲的手段,」男人語聲中忽然帶了笑,「我們有一個牢房內關的都是十幾年以上牢獄之刑的男犯,這些男犯入獄最短的也有七八年了,七八年都沒有踫過女人,所以我只需把你推進那牢房內……唔,人數大約有三十幾個罷,你猜猜後果會怎樣呢,岳心姑娘?」

心兒禁不住雙唇顫抖,卻不是怕的而是氣的。這個無恥的男人,虧他身為官府中人,居然——居然會想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來逼供!若他真要這麼做,心兒寧可一進牢房便一頭先撞死。

這男人許是猜著了心兒所想,哼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到時只怕姑娘你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呢,禁欲七八年的男人幾乎可以被稱為野獸了,他們不會給你留下任何機會的——你真想讓我如此做麼?還是痛痛快快地回答我的問題?」

心兒睜開眼楮沖著這人嫣然一笑,聲音因手腕的疼痛有些顫抖︰「你不過也就這點本事了不是麼?砍頭又怎樣?受辱又怎樣?千刀萬剮又怎樣?誰都會死,結果都是一樣,我又何必在意過程?你可以省省力氣了,否則最終被我證明了你的無能,只怕你那時將無顏立世。」

「好厲害的一張嘴。」男人冷笑,一把捏住心兒兩腮,「只不知若是將這滿口銀牙一顆顆拔去會不會還這般牙尖嘴利呢?」

心兒狠狠地沖著面前男人的臉唾了一口,男人偏頭輕易避開,甩手便是一掌,正打在心兒的頰上,心兒被打得跌了出去,一頭撞在路邊石牙子上昏了過去。

男人搖了搖頭,自語道︰「總有人冥頑不靈自找苦吃,何必非要用刑才肯招呢?還得費我一道手續。」說罷走上前去,毫不憐香惜玉地彎腰扯住心兒頭發將她拽起來丟在背上,幾個縱躍後便消失無蹤了。

心兒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在這三九嚴寒天渾身被冷水浸透的滋味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心兒瑟瑟發著抖,睜眼看時已是身處牢內,人被捆在柱上,麻繩深深勒進肉里,面前站著將她打暈的那個男人,他的身後還有幾個像是他手下的人在四周環伺。

「岳心,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男人淡淡開口,「葉月明和姓沈的現在何處?」

心兒笑了一笑︰「大約在刨你們家的祖墳罷,你可以回去看一看。」

「臭丫頭!還嘴硬!」旁邊的一個忍不住喝道。

男人將此人制止,不緊不慢地轉向心兒︰「剪十指,毀容貌,騎木驢,或是……入男牢,這幾樣你選哪一個呢?」

心兒閉上眼楮,腦中是與明月夜從小到大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歡樂的,難過的,艱苦的,坎坷的,情深的,意濃的……她舍不得他,舍不得這個比她的生命還重要的男人,他們約好了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今她卻要先他一步去了。

原諒心兒,夜。

心兒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根。

冷落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將目光放向書房窗外光禿禿的樹枝上。陳默同高興對了個眼神,小心地問道︰「頭兒,你確定心兒姑娘能說服那個葉月……明月夜同我們合作?倘若不能,我們是否要先將心兒姑娘抓捕歸案呢?」

冷落收回目光,只淡淡道了兩個字︰「是的。」

「那個明月夜輕功絕頂,來去無蹤,恐要捉拿他不是易事,不過……若將心兒姑娘當作誘餌,或許機會更大些。」陳默邊說邊看著冷落的臉色。

「是的。」冷落還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頭兒?」敏感的高興察覺出冷落的心不在焉來,「出什麼事了麼?」

冷落收斂心神,道︰「左總捕那邊這兩天可有行動?」

「屬下一個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兄弟昨兒悄悄告訴過屬下,說左總捕家中失了盜,這兩日正忙著家事。」陳默邊說邊忍不住想笑︰這盜賊偷東西居然偷到了六扇門大總捕的頭上來了,真是膽大包——

「明月夜?!」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低喝出了這個名字。

「左府丟了什麼?」冷落問。

「听說是一枚翡翠瓖鑽的扳指,就帶在左總捕父親的手上,夜里丟的,早上才發現,當事人一點感覺都沒有。」陳默道。

「這個人怎麼走到哪兒偷到哪兒?!」高興恨得咬牙。

是啊,怎麼走到哪兒偷到哪兒呢?冷落沉思︰當初明月夜兄妹作案的地點是有跡可循的,一開始一直在河東地區沿城作案,偷完一家偷下一家,偷完一城偷下一城,而自從被他追查到河東之後,兄妹兩人立刻便轉移到了江南,若不是被他將心兒捉住,只怕兄妹倆還會繼續在江南作案——照心兒所說,他們兩個是為老爺子賣命,老爺子讓盜才去盜,老爺子讓盜什麼就盜什麼,那麼老爺子這一次為何要將目標定在京都呢?京都與江南遠隔萬里,照他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還不把人折騰死?

除非老爺子知道心兒被他冷落帶來了京都,也知道明月夜趕到了京都相救,便就勢將盜寶目標選在了京都的人家。只是為何無巧不巧地就選在了左總捕家呢?最重要的一點是——老爺子是如何知道左家有寶呢?以及以往所有的被盜者家中之寶他都是如何知道的?

這是一條極重要的線索!冷落還待細想,突覺窗外一道強勁掌風迎面襲到,喝了一聲「閃!」同陳默和高興一齊向後疾退,堪堪避過這一擊,才剛落地,便見屋中已多了一道身影,正是三人才議論著的明月夜,一張俊臉上殺氣逼人,怒意灼灼地瞪著冷落。

「把心兒交出來。」明月夜咬牙道,語聲寒意刺骨。

「心兒?心兒沒回去?」冷落心中一驚。

「把心兒交出來——」明月夜只認定了冷落抓了心兒,將手一抬指向陳默,臉卻仍向著冷落說話,「遲一分我便殺一人,先從他開始——把心兒交出來!」

陳默被明月夜激怒了,大喝一聲道︰「休得猖狂!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何等身份!還不趕快——」不等他將話說完,明月夜已然一掌劈出,陳默早有準備,奮臂迎上,卻見眼前一花,連明月夜的身影都未看清便被他一把扼住了喉嚨。

「要我捏碎他的喉嚨麼?」明月夜瞪著冷落。

「心兒不在我這里,」冷落寒起眉眼,他此刻心中焦急不比明月夜少,「莫再耽誤時間,趕快去找心兒!」

「你倒是很會作戲!」明月夜探手入懷,將一條藕荷色肚兜扔在冷落面前,「不是你私信心兒騙她出來的麼?!」說著手上一緊,陳默的喉中便發出「喀喀」的聲響,一張臉憋得通紅。

「是我約心兒見面不錯,然而我並未將她帶走,她已經回轉你們的落腳之處了!」冷落緊緊攥住拳頭,腦中焦急地搜索著所有可能將心兒擄走之人的名字。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明月夜狠聲道,捏著陳默喉嚨的手便待用力——

「——左庭瀾!」冷落沉喝一聲,「心兒在六扇門大牢!」說著人已經向窗外疾掠而出。

明月夜一把丟開陳默,緊跟著冷落掠出了窗去,陳默在後面罵了一聲,亦同高興兩個緊隨其後,四個人箭一般直奔六扇門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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