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季節,山上的露水極重,冰冷的山風沁人心骨。盈盈的月光照在尖銳的石頭上白森森一片,模糊的涼亭里竟然有個女子!素衣廣袖,墨色長發如瀑布般垂在腰後,不加任何裝飾,在銀白的月光打在秀氣的小臉上,襯出的是和人本身不相稱的陰冷氣質。
此處是一間供游客休息的涼亭,這里也是進入平安寺的必經之路!白色位于御都城郊,受皇家御賜‘平安’二大金字懸于大門之上,白日里上山祭拜的信徒絡繹不絕,香火鼎盛‘,而今日的夜晚,注定殺戳!平安寺’注定不平安!
女子靜立。準過身來,背對月光看不清面目。
突然之間,山岩後面出現了二十幾個黑衣人。沖著涼亭女子而去!速度飛快,似乎勢在必得!女子絲毫不為所動,竟然看著他們朝她撲來!淡淡的嘲諷。
此時黑衣人馬上就要抓住女子!看清女子表情,只覺告訴他不妙,可是人已經近前,待要大功告成。眼前寒光一閃!讓他們驚駭不已,此時抬頭看去自己帶來的人已經失去了氣息!一個男子早已立在那女人身邊,帶著無邊的殺意!還未待反應,亭子後面竟然躍出許多人迅速向他們撲來。心下不好!
亭中之人正是蘇菀,看著這些人冷笑不已。等的就是你們!
哼,既然你晃了我,本姑娘也不是好相與的!御都之內天子腳下,養幾個成器的殺手可是不易!今日便殺你幾個搓一搓你的銳氣!
「留一個活口其他全部絞殺!」她站在血光之中,冷笑森然。
從來處來——
六年前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新的身體,新的身份,讓她措手不及,彷徨而迷茫。
蘇菀緩緩睜開眼的時候,依然怔怔的看著簡陋的屋頂。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簡單的木質房子以及幾件的木質家具竟讓她在這里存在了六年!不可思議的六年。她一直在尋找這個答案。我為什麼會到這里?我如何回去?
這個問題讓她自己都很無力。從來沒有的挫敗感。
六年前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時候,她由吃驚到不可置信最後到相信隨後她的世界觀崩潰。不敢想象一個從小長在紅旗下生在科學社會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自己,竟然會來到這個地方,于是乎蘇菀的思想徹底崩盤了。
當蘇菀像往常睜開眼的時候,不是那熟悉而冰冷的房間,而是一件古典又漂亮的房間時,她有些詫異。
這是哪里?環顧四周。一個碧色襦裙的女子走進來
「小姐醒了?!剛沏的玫瑰花水,您起來漱漱口?」碧衣女子翩翩走來,一件粉色的衣服工整的托在手里。
蘇菀上下打量女子。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不免好奇︰「你是誰?…。」話未問完,便覺不對!聲音!我的聲音!怎麼會這麼細軟像孩子的聲音!無意間低頭。蘇菀吃驚瞪大眼楮。手!手!怎麼變的這麼小。怎麼回事!
「小姐,怎麼了。」女子擔憂的問道。
小姐?誰的小姐?蘇菀一邊思索處境一邊檢查身體。媽的!這是誰開的玩笑!如果讓我知道一定擰斷他的脖子!短小的四肢。看起來還不健全的胸部!這,這明顯是個孩子的身體。這個時候她倒願意相信是研究所那幫家伙開的玩笑。
「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說!這里是哪里?!」蘇菀陰沉的問道。
「小,小姐」女子顯然吃驚,從沒見過小姐如此氣場,不免有些結巴「這里是您的寢室啊」
「家?」皺了皺眉眉頭。忽然想到了什麼。「鏡子!快!鏡子!」。
女子慌忙去扶蘇菀下床,一刻不敢怠慢。
模糊的銅鏡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一米多的矮個子只看見一個白乎乎的圓臉蛋,蘇菀還沒有看清這人長什麼樣時,眼前一黑,無恥的暈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碧衣女子焦急的問著。急忙走出去,只听女子隊外面的人說「!快!去找梁大夫和老爺來」……從那天梁醫生只是說身子受涼之後。她見過了這具身體的父親一次。接下來幾天蘇菀一直躲在屋里,期間所謂的父親來過幾次,都被她以生病不易見人為由拒于門外,因為以目前的情況她還不能很好的處理。一則知女莫若父,一旦被發現她的女兒變成別人。真不知後果如何。二則她需要時間。再是如何意志強大的人,她可以面對挫折甚至是死亡。也無法會想象有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實在是太詭異了,我的靈魂竟然在一個十歲孩子身上。而且還是一個類似古代的地方。
書房內。
邱雲山在思索,女兒幾天前無故生病,醒來就想換了一個人,那雙眼楮看著他,帶著微微的小心和防備。不禁苦笑。哎,到底是生疏了。他的嬈兒…。
之後的幾天里,來了一個白胡子老頭。白衣廣袖長袍打扮,除了老了點,胡子長了點,頭發白了點,並未有什麼奇特,可是並不知與那位父親說了什麼,竟然草率的把她交給了這個老頭。不過她也樂的自在,這樣就不用擔心被發現。
告別時,便宜爹爹塞給她手里一塊玉牌,十歲孩子的手掌剛剛可以抓住,圓圓的,很奇怪。通體半白近乎透明。幾乎沒有什麼雕飾,只是模去隱隱感覺有凹凸並不明顯。上面刻著‘丘’字,蘇菀第一反應就是︰給我的路費麼。額…好像少了點。
邱雲山,模著女兒的頭說「嬈兒,玉佩是家族象征不要丟了,記住不管走到哪,都是父親最愛的孩子,邱家只有你了,」。
車慢慢走遠了,走動的馬車把簾子帶的來回飄動。丘雲山的身影依然在簾縫間若隱若現,那份親情在此刻被填滿,得到紓解。心中一陣溫暖和歉意。對不起,你的女兒真的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