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秦言偷偷地溜出聖寶殿,換上了一身宮女的衣服,以免‘太過招搖’。擁有這副女神般的容貌,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不得不加倍的自信。她有的是本錢。
剛踏出殿門,這些日子積累的悶氣一觸即發。她哭天喊地的抱怨,「什麼嘛,半個月,給我弄台飛機來還差不多。我又不會法術,想變什麼就有什麼,老天爺你真忍心讓我死在這鳥不…。拉…的地方嗎?」最後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沒听清。她不是在做夢吧,秦言五指封唇,站在廣闊的宮殿外,所有景致像轉盤從她眼里劃過。這在電視上和課本才出現的名勝古跡現在正被她踩在腳下。一時眼花繚亂地不能移動腳步。
迎面,一群穿著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正緩緩地走來。她們都是出自名門望族或富甲一方的優質女子。經麗妃娘娘親自挑選為大皇子封妃的候選人。姑娘們的關系雖說不上很熱絡,但平時大大小小的家族宴會,多少都互相照過面,了解各自的脾性。
「要不是我阿瑪逼我,我壓根就不想來。」青衣女子扭捏的走恣,食指來回地纏著自己的秀發。頗有不高興地嘟著嘴。
「怎麼我們的大小姐又收到什麼內幕,快跟大伙分享分享。」旁邊的紅衣女子忙答問。
「這還用問嗎,腦子想想都明白,皇上的嫡長子,居然被諒在一邊,太子這個保座跟他也不沾邊,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無能。我可不想要一個沒用的夫君。」
姑娘們相互看了看,「那怎麼辦,他怎麼說也是一個皇子,總比那些凡夫俗子強。再說是麗妃娘娘如此的重視,我們也不敢不從呀。」
這時又一個姑娘跳出來說,「不但這樣,我哥也常在一些有名的酒樓看到他,听說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公子。整天都是醉生夢死,無能到極點呀。」
姑娘們又是一陣驚嘆,這皇妃夢還沒開始就破滅了。
秦言正處于陶醉的最高境界,以至于一大群人慢慢靠近她也沒回過神來,也不能全怪她,這古代的女子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大有飄移的效果。被人推了一下,接著幾道利劍般的目光向她射來,秦言才不自覺退了兩步。
「哪個宮的,不長眼還是腿瘸了。」青衣女子闢口一句。
秦言細細打量著她們,個個穿著頗為講究,胭脂腮紅一副傲慢的姿態。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這打扮她們也不是吃各素的。
「問你話呢,你是哪個宮的?」大家都發現眼前這宮女異常的靚麗與眾不同,挑釁的味道就更濃了。
「剛剛誰說不想白白斷送後半輩子的。」紅衣女子詭異一笑計上心頭。「這不就有個替死鬼嗎。」她跟旁邊的女子交議起來,大家都露出一副滿意的表情。
「諸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奴婢是聖寶殿剛進宮不久的宮女。」她學著青梅平時教的動作總算沒出什麼差錯。
「三皇子殿上的宮女。」大家異口同聲地。秦言點了點頭。幾個剛剛商量好計劃的女子都有些遲疑了。
「怕什麼,我阿瑪和惠妃娘娘交情頗深,跟她要個宮女那不是一句話的事。」紅衣女子又出來平復了大家的不安。
「可萬一被麗妃發現我們拉個宮女進來,此不是得罪了她。」還有些人不放心。
「她還能把我們關起來,別忘了我們也是有身份地位的,量她也不敢全部都得罪了。」大家七口八舌的說服了別人和自己。
秦言便被莫名其妙地強逼著披上新的衣裳,秀發被放下自然地披在肩上。咋一看跟她們的裝扮沒什麼兩樣。
很不情願地融進她們之間。其實她也想著如其自己漫無目的的找證據還不如跟著她們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德寶殿
麗妃正坐于殿堂正中,看到有人進來通報,便笑著放下手中的杯子,「說曹操曹操就到,讓她們進來吧。」她轉身對旁邊頗有年紀的婦人說︰「姨娘可幫仔細瞧好了,這大王妃進門多年也不能為德寶殿添上一兒半女,我心里著急著呢。」
婦人信心滿滿的樣子,「難得麗妃相信我的眼光,憑這一點也決不能看走眼了。話說當年就不怎麼喜歡大王妃,睢她現在的脾氣可比以前消停多了。」
「現在是多雅興的事,就不要提她了免得沾了悔氣。」麗妃看著一群花樣月貌的姑娘走進來,嘴巴都彎成了月亮形。「這次準是錯不了。」她滿意地點點頭
秦言在大家的擁簇下貯立在殿廳里,被強推著站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參見麗妃娘娘。」
姨娘站起來轉了一圈,「個個都長得挺結實,轉上一圈讓麗妃娘娘娘瞧瞧。」姑娘們強顏歡笑的半張開手足足轉了幾圈。
秦言平衡感雖好,但這長衣長裙卻成了她利索的絆腳石。還沒站穩便踩上了裙擺,直往麗妃腳邊摔去。砰砰幾聲,是秦言摔了個大馬趴和麗妃被震得掉下來的杯子。茶水和茶葉潑了她一臉。「哎喲,我的媽呀。」秦言痛得沖口而出。
「這是哪家的?看這站沒站相,滿口髒話,也敢濫竽充數混在我沒日沒夜精挑細選的姑娘當中。」此話一出,所有姑娘都倒抽了一口氣,低著頭不敢聲張一句。麗妃自信自己是不會這麼沒眼光的。
姨娘馬上走上前用手抵起秦言的下巴,「抬起頭讓麗妃瞧瞧,這是優是劣一看便知。」誰知不看還好,這一看麗妃更生氣了,「來人,把她給我扔出去,倒要看看是誰不把我這德寶殿當一回事,什麼拐瓜劣棗都敢送進來。」
這番話引得所有人都看向秦言,此時她的臉上大部分面容都沾上了茶葉,濕漉漉的頭發也貼住了半張臉,真像極了麗妃口中的‘劣棗’。
「你認為我願意來呀,還巴不得馬上走呢。」秦言小聲低詁著,長裙往上一提,非常豪邁地站了起來。心想幸好剛剛的茶是溫的,不然丫管你是什麼娘娘,當場讓你骨頭散架。
秦言被幾個太監押了出去,最後只听到不知是哪個下的命令,「讓她到淨洗庫干上一天苦工,晚上再押回來。」
秦言掙扎著,「你們還講不講理,就算是皇帝他也不能蠻橫無禮。放開我。」這身纏人的打扮讓她的拳腳沒有一點施展的空間。「我警告你們再不把我放了,我要告你們的御狀。」
「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得罪了麗妃那惡運就像滔滔江水源源不絕,有你好受的。」路上其中一個押著她的太監同情地冷諷她。
他們腳步越來越快,秦言幾乎發狂,「送我回聖寶殿,我是三皇子的人,你們得罪得起嗎?你們是活得不而煩了嗎?不然送我見皇上,我要面聖。」她的大吼只惹來了一陣嘲笑,「你們听听,她說要面聖,真是笑死我了。」
初秋的季節花瓣吹落了一地,微風輕佛。秦言臉上的茶渣也隨著落花飄下。絕美的容顏如出水芙蓉,讓所有人的表情都停留在一瞬間。
大皇子正坐著轎輿浩浩蕩蕩經過,恰好撞上了這一暮。她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發絲從她潔白的臉頰、嚶紅的唇瓣拂過,睫毛扇動的頻率在此刻有些無奈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無征兆地驚呆了所有人。
大皇子空洞的眼神即時充滿了光彩,他不禁坐直了身子,在居高臨下擦身經過的一瞬間,她無意地抬頭與他眼神踫撞了一下,又是那樣不留痕跡的移開。大皇子的心不由熱得沸騰緊緊地糾了一下。
「停下來。」大皇子有些急切,有些心氣浮動。
「參見大皇子。」除了秦言,一眾太監紛紛跪下。
大皇子跨出橋輿大步走到她面前,語氣輕柔,「你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目光仍未能從震驚、欣喜中恢復過來。
刺刺的眼神讓秦言一時語無倫次,「你你你,就是大皇子。」
「正是本王。」她的回答讓他突然期待著些什麼。
「那你選妃關我什麼事,為什麼那個老女人非要把我抓起來還逼著我做苦力。」
大皇子一愣,以為自己沒听清楚,「什麼?老女人?選妃?你慢慢說。」他一激動又往前邁了一步,幾乎要貼到她身上去,正伸出雙手想按上她的雙肩。秦言則反射性往後退了一步,緊接著便是馬步一扎雙手抱拳,一副要開打的架勢。
旁邊的人一看都急了眼,沒等到大皇子的命令就起來涌了過去,怕她對皇子不利。秦言又往後退了好幾步,大長裙差點沒把她摔個狗吃屎,幸好她經驗算豐富只是絆了一下。
「放肆,統統退下。」大皇子努視眾人。
‘嘶’,一陣撕破聲,秦言彎著腰,絲毫不手軟,雙手左右開工把膝蓋以下的裙擺當場撕下來,露出了她光潔的小腿。
轉頭的怒氣在看到這場面,「你這是....?」大皇子也一時語塞。
秦言似乎忘了這古時代保守的文風,不但光著腳還連跳了幾個,挑釁地勾勾手指,「來呀,姐可是練過跆拳道的人。」
旁邊的一名太監似乎看懂了什麼,突然大叫︰「抓刺客,快來人呀,大家保護大皇子。」聲音嘹亮得猶如午夜的鐘聲。「很可能是蝴蝶幫的人。」他不忘小聲加了一句。
近年皇宮動蕩不安,屢屢遭到失竊、暗殺。整個皇宮都是人心惶惶。而蝴蝶幫向來是被懷疑的對象。
眾人一听是蝴蝶幫的刺客,迅速把大皇子保護起來。肉眼看是秦言寡不敵眾,可從他們臉上雖然看不出任何破綻,但一眾人的雙腿都在害怕得顫抖。蝴蝶幫,那是他們能惹的對象。
只有大皇子,「一派胡言,這麼好的姑娘,看她手無搏雞之力,怎麼會是那十惡不赦的歹人。」他想上前一步,不料又被眾人擋回去。「姑娘別怕,沒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會傷害你的。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德寶殿,保證你以後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還沒消化完這一段話,秦言似听到了一群蒼鷹略過樹梢的沙沙聲,他們風馳電掣之速,一團黑影略過,秦言以被圍得水泄不通。宮中的大內侍衛聞風而至,個個單手持刀世不可擋的氣勢一觸即發。
大內侍衛統領麥俊上前一步雙手一揖,「屬下來遲,讓刺客驚擾大皇子,請先行回避,屬下誓死把刺客拿下以贖不稱職之罪。」
大皇子拔開眾人,「哪來的刺客,我看你是擾亂皇宮以下犯上之罪,此女子是本王的貴客,還不帶著他們統統滾開。」
作為保護皇宮安全之首,麥俊此能就此罷過,屬輕屬重,屬真屬假自要經過他這一關。「贖屬下難從命。」他一正色,「拿下,如有違抗革殺勿侖。」如密雨般的劍尖同語音同時闢落,向秦言狠狠地刺去。
此料秦言身手滑得如泥鰍,巧妙避開致命的劍尖。
「果然不出我所料。」麥俊邪魅的一扯嘴角,也準備加入戰斗中。而大皇子早以被眾人拉出危險之地,只听到他高呼,「你們不許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