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買得貨物歸啊,載著小姐把家回啊……」粗獷的歌聲滿山飄蕩,打破了山中的寧靜,驚起了樹枝上的鳥雀四處飛散。正值陽ch n四月,山中的花草樹木都昭示著它們的旺盛的生命力,泥土中透出的芬芳使人心曠神怡。漫山遍野的參天樹木使龍吟山都變成了一片綠蔭,龍吟山位于凌中,地勢較為偏僻,平r 間極少有路人經過。
穿過龍吟山一拄香的時辰便是天水村,天水村與凌中略有一r 馬車的行程,村里的村民們半月光景便要上凌中采購一些必要的貨物,而負責采購貨物的就是唱著歌的阿水,他偶然興致上來便唱上幾句來打發一r 奔波的疲乏,他是天水村陸家的下人。
此時夕陽落幕,天邊盡頭處是一片晚霞,火紅的夕陽說絢麗奪目,阿水望了望天s ,面s 有些焦急起來,今次帶上了小姐,耽誤他不少工夫,他估模著怕是要天s 黑盡才能回村子里面了,這前提是大小姐不要再鬧脾氣才行,他心想在大小姐沒鬧脾氣之前他應該加快腳步了,他‘啪,啪’的鞭策著前面的馬匹,口中不住吆喝;‘駕,駕……’
‘我們應該帶他一起回來的。’稚女敕的女童聲從馬車中傳了出來,似乎有些後悔。
‘沒事,下次吧,下次一樣。’一男童聲安慰道。
‘我只是擔心爹爹下次不讓我來了。’
‘你就放心吧,不會的。’男童回答的十分肯定。‘為什麼呀,你又不是我爹。‘女童天真道。
’這還用問,你只要一哭,你爹什麼事不答應你。
‘哼!’你是不是在笑話我。’女童話中有些不滿。
‘沒有,我肯定沒有笑話你。’男童將肯定二字拉得極長。
‘要是我發現你在笑話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哼!「
‘沒有笑你!我只是在笑有個愛哭鬼。’男童強忍住笑意
‘你說誰愛哭鬼。’女童將聲音提高了許多,似乎對愛哭鬼三個字很是敏感。
‘誰愛哭我就說誰啦。‘
‘停車,給我停車,快點給我停車。’女童怒氣沖沖的叫喊著。
二人談話阿水自是听在耳中,面s 甚至是無奈,他可不敢違背大小姐的意思,只得將馬車停下。車還未落定,只見一個女童立刻從車上跳下,面s 及其的不悅,似受了極大的委屈,這女童年紀也不大,四五歲上下,一身紅杉,模樣十分清秀,卻帶著些許驕橫之氣。
阿水見狀,立即上前面s 堆笑的站在她身旁,道;‘小姐,是不是那小子又欺負你了,我給你收拾他去。’語氣極其討好之意。
‘滾開!’女孩甚是惱怒的。
阿水苦笑的退至一旁,這大小姐的脾氣他是知道,她要生起氣來,別說是他了,就是老爺夫人都拿她沒有辦法,心下雖有些焦急,不過他也只能干瞪眼了。
這時馬車上跳下一男童,年紀亦在五六歲左右,一身青杉,模樣倒也有幾分俊秀,只見他不慌不忙的下了馬車,也不搭理二人,獨自尋了路旁的一快石頭大咧咧的坐下,故作清閑地觀賞起天邊的夕陽。
阿水瞧瞧二人,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坐上馬車靜觀其變。只見那女童眼角偷偷的瞟了一眼男孩,見他還有心情觀賞夕陽完全不搭理自己,她顯得更加生氣,‘哼!‘重重的哼了一聲,自己也尋了塊兒路邊的石頭故意背對著他坐下。
二人就這般僵持不下,眼看夕陽已經落幕,二人始終一言不發,這可把阿水急壞了,來到男孩面前不住哀求著使眼s ,提高嗓門兒道‘哎呀,天s 已晚了呢,小姐咱們快些趕路吧,晚了老爺可要責罵我了。’
男孩聞言,瞪了一眼阿水,終是十分不願的起身向女童走去。‘走吧,愛笑,再晚了你爹要罵他了。’男孩站在女童背後漫不經心地道。
女孩頭也不回,喝道;‘要你管,離我遠點。’
男孩面s 不悅,氣道‘誰要管你了。’
說完轉身就上了馬車,沖著阿水道‘走吧,不管她了,等會天黑了,等狼出來把她吃了最好呢。’
‘哇!嗚!哇……’女童被聞言竟然嚇得哭出了聲
‘哎喲!我的小祖宗們,別鬧了,時辰不早了。’阿水見局勢越來越僵,哭喪著臉哀求的望著男孩道。
那男孩望了望天s 再次跳下馬車,行到女孩面前,伸出手道‘好了好了,愛笑,我們走吧,等下天黑了狼可就真的出來了,把我們都吃了。’
女童依然不搭理他,只顧著哭,越哭越傷心。
‘是我錯了,別哭了,我們走吧,我錯了還不行嗎?’
女童一听立即就停止了哭聲,抬頭沖著男孩道‘那有你這樣認錯的呀?’
‘我錯了,你一點都不愛哭,你是最可愛溫柔漂亮的女孩了,’男孩低下頭,面s 故作殷誠。
那女童聞言立即破涕為笑,如沒事發生一般,面s 甚是得意,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哼!走吧。’說完自顧上了馬車。
男孩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低聲道‘君子報仇,十年十年……十,十什麼十什麼,又不記得了……’
阿水見狀這才爬上馬車大喝道‘回家勒,駕,駕。’聲音久久的回蕩在山谷之間。
陸福財略顯肥胖,此時正獨坐廳堂之上,那女童正是陸家的大小姐陸愛笑,陸福財夫婦老來得子,對這個寶貝女兒自是極其寵愛,他本不是天水村的人,他是三十年前帶著夫人來到天水村,想過上幾年安穩的r 子。他初來天水村時可憐村民早晚勞作有的還要挨餓,他便將自己的錢財拿出來幫助村民,如今村民生活到也富足,對他亦是十分的感激尊重,在天水村他算得上頭號人物了,村民對他不但尊敬有加,整個村子在他的帶領下都互相幫助其樂融融。
‘大家都忙里忙外的,就你到是清閑得緊。’一個五十上下的婦人微嗔道,一臉笑意的向大廳走來,這婦人便是陸福財的夫人。
‘呵呵,我這一把老骨頭反正也是幫不上忙的,反到礙手礙腳的呢。’說話間起身去攙扶夫人。
‘你是不是又在盼望老人家?’陸夫人語氣甚是無奈的問道。
‘知我者夫人也。’
說話間二人向庭院走去。‘哎,老了,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見到他老人家。’陸福財嘆息道。
‘你啊,他老人家不願意誰有辦法,不過他老人家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陸夫人道。
‘夫人可別胡說,我看就是我死了他老人家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陸福財肯定道。
‘是!是!是!那你就丟下我跟愛笑孤兒寡母吧。’陸夫人面s 不悅氣道。
陸福財停下腳步,望著夫人搖頭苦笑道‘我的好夫人吶,我今年已經是五十有三了,恐怕也是沒有幾年好活了,說不得明r 就撒手而去,死之前不能見上他老人家一面我實在是閉不上眼吶。’
‘丟下我們母子你就閉得上眼了?是也不是?’陸夫人語氣已有怒意。
‘哈哈哈,夫人息怒!夫人息怒!這天意難測啊!我自然是盼望看著愛笑這丫頭長大,然後找個好人家呢。’說著將陸夫人擁入懷中。
陸夫人靠在他的懷里怒意全消柔聲道‘說句心里話,我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愛笑這孩子,你說假若有一天我們都撒手而去,這孩子可怎麼辦呀。’她和陸福財當初一心想要個孩子,二人成親幾十年也不見有動靜,而她更是一直心有愧疚,其間多次要為陸福財納妾,可他都不答應,直到前幾年才懷上了愛笑,二人自是對這個寶貝女兒疼愛有加,可二人畢竟年紀大了,想著這些陸夫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悲切。
‘夫人莫要說胡話,愛笑這丫頭可都是被寵你壞了呢,你我都管不住,這都是你的功勞呢。’陸福財見她如此心中不忍,故岔開話題道。
‘老不要臉的,是誰天天都護著生怕掉了一根頭發的?’陸夫人掙月兌他的懷抱微嗔道。
‘哈哈哈。’陸福財望著夫人大笑起來不答話,若說寵愛,自有愛笑之後他便一直護著,生怕掉了一根頭發,什麼事情都由著她的x ng子。
‘明天就是中秋佳節了,一切可安排妥當了?’陸夫人詢問道。
‘夫人放心,有大妹子在,這年年的中秋哪一年大伙兒不是高高興興。’陸福財笑道。
‘老爺,夫人。’這時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面帶笑意款款而來,一身白杉顯得干淨利落,雖已年過芳華,依然風韻尤存,她就是楊嫂,陸家的管家,陸家大小事情幾乎都是她說了算,甚至有時候她的話比陸福財的話更有份量,楊幕雲便是她的孩子。
‘妹子,可是辛苦你了。’陸夫人話語極其溫和。
‘是啊,這些年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如此清閑。’陸福財笑著附和。‘老爺,夫人,快別這麼說,要不是承蒙老爺夫人收留照顧,這世間早就不曾有我了呢。’楊嫂微微恭身道。她六年前流落至此,陸家將她收留不說,還將家中大小事情交給她打理。
‘哎,你為何總是如此見外,’陸福財道。
‘我可從沒跟老爺夫人見外吶。’楊嫂笑道。
‘愛笑還沒有回來呢?不會出了事情吧?都是你,什麼事情都由著她,竟讓兩個孩子跟著做什麼。’陸夫人一r 不見自己的女兒甚是想念。
‘讓他們去見識見識有什麼不好的,笑兒和雲兒年紀雖小,可都j ng靈著呢。’陸福財說著面s 甚是得意。對這兩個孩子他喜愛不已。
‘我就怕雲兒這孩子搗亂,別出了什麼亂子才好。’楊嫂道。
‘笑兒比起雲兒搗亂更是甚呢,我看雲兒到是很听話的孩子。’陸夫人白了一眼陸福財接著道‘都怪你。’
‘老爺,夫人,飯菜都快備好了,我們進屋去吧?’
‘對對,咱們老提這兩孩子做什麼,等他們回來就用飯。’說完三人向大堂走去。
此時已近傍晚,天水村只有十幾戶人家,村民們忙碌了一天都已開始用晚飯,整個村子都彌漫在飯菜的香味中。一輛馬車出現在村頭。
‘回家啦!回家啦。我要下車,我要下車。’陸愛笑在馬車上忍不住急切的叫嚷著。
阿水笑道‘小姐馬上就到了,您就再委屈會兒吧。‘
‘方才我們的大小姐不是不願意回來嘛。’楊幕雲十分不屑的聲音從馬車傳了出來。
‘哼,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愛笑眼看著回到家,心情極好也不與他計較,還沖著他拌起了鬼臉。
‘阿水回來啦,今天咋那麼晚吶?’王大娘在自家門前道。
‘嘿,王大娘,您吃了嗎?今天被這兩個小祖宗耽誤了會呢。’阿水一路上向村民打著招呼回答著他們的問題,轉眼間馬車就行駛到顧家大院前。
‘到家啦!’愛笑輕快的跳下馬車,飛奔進宅院嚷嚷著‘爹,娘,我回來啦,我回來啦。’
這時一僕人迎出來驚呼道‘哎喲,大小姐,您慢點,當心點。’
陸福財等人聞聲面帶笑意的迎了出來,‘哎喲,笑兒回來啦。’陸福財伸手抱起女兒模模手,察看一番,生怕少了一根頭發。
‘沒事吧。笑兒。’陸夫人拉著她一只小手問道。
‘娘,沒事,爹,娘,凌中城可好玩了,許多許多好吃的,許多許多人,還有許多許多好玩的,還有許多許多……咳!咳!’陸愛笑開始炫耀著一天的收獲,奈何說得急了,一口氣起沒緩過來被嗆住了。
‘這丫頭,你就不能慢點,又沒人跟你搶。’陸夫人疼惜道
陸福財連忙拍著她背部,道‘看你這丫頭毛躁的……’
‘沒事,沒事,爹,你別老拍我了。’陸愛笑緩過氣天真道。
楊嫂面s 溫和的看著這一切,抬頭望著正門處,僕人們正幫忙卸貨物,唯獨不見楊幕雲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把阿水喚到跟前,問道‘雲兒呢?’
阿水這才注意,自下馬車就沒看見他了,這時候陸福財夫婦都盯著阿水,阿水突然一陣慌張道‘我!我。我去看看。’
立刻向馬車奔去,奈何阿水將馬車翻了個底朝天,那里有楊幕雲的身影,心里更是驚慌,道‘他!他!方才、才還在這?’
楊嫂四處張望,輕聲喚到‘雲兒,雲兒。’她到是不擔心,若是方才還在這,定不會有什麼事情。
‘你!你!你啊!還不快叫大家去找。’陸福財卻是十分擔心,氣得他面s 鐵青。
‘笑兒,告訴娘,雲哥哥呢?’陸夫人蹲詢問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他才不是我哥哥呢。’陸愛笑甚為不滿道。
‘笑兒乖,娘問你他在哪?’‘
我下來的時候他還在的呢?’陸愛笑說完徑直向馬車走去,陸夫人夫婦急忙跟了上去。
‘我下來的時候他明明在這呀?怎麼不見了呢?’陸愛笑指著馬車上楊幕雲曾坐著的地方疑惑道。
楊嫂卻笑道‘老爺,夫人,去用飯吧,這孩子就是野慣了,方才還在這里,不會有事的,咱們不管他了。’楊嫂說話間笑得意味深長。
陸福財夫婦瞬間明了,他故提高嗓門道‘那就不管他了,咱們用飯去吧。’說話間幾人紛紛離去。
此時楊幕雲不知從何地方跳了出來出現在幾人身後,望著幾人的背影氣道‘真沒勁兒。’
大堂中只見一張八仙桌,陸福財夫婦一左一右而愛女則居中而坐,當真是陸家的千金。楊嫂位與左下,滿滿的一桌酒菜還冒著熱氣,自楊嫂成為管家,便一直是與他們一起用飯,雖名為主僕,但陸家人早已當她自家人。
陸愛笑笑著道‘楊姨!快揍他呀,叫他不听話。‘
陸夫人笑喝道‘這丫頭,你給我閉嘴。’
楊幕雲一听此話立馬分辯道‘我那有不听話了我。‘
陸愛笑道’你剛才就是不听話,故意躲起來。‘
‘好啦好啦,菜都快涼了,大家吃飯吧。’陸福財笑道。
‘這孩子,真是把你慣壞了,大家先用飯吧,孩子們跑了一天都餓了。’陸夫人說完眾人紛紛用飯。
陸愛笑正s 道‘爹,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呀?’
陸福財饒有興致放下碗筷,笑道‘大小姐還有事兒求我了呢,什麼事情呢,說來爹听听。’
她望了一眼楊幕雲,道「爹,娘,今r 我們在揚州看見一個小乞丐,他好可憐呀,是不是。」
楊幕雲連連點頭回應‘恩!又髒又臭。‘
陸愛笑道‘後來我和他還去買了包子給送他吃。’陸夫人笑道‘笑兒真乖,要叫雲哥哥,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
‘听見了沒有,要叫哥哥。’楊幕雲面s 甚是得意沖著愛笑道。
‘哼,就不叫。’陸愛笑白了他一眼甚是不悅的望著她娘。
‘這丫頭!沒大沒小的,那你要求爹的是什麼事情呢?’陸福財笑道。
‘我就是想求爹讓我們再去一次凌中城。’陸愛笑一臉期待的的望著她爹。
‘怎麼,還沒玩夠呢。’陸福財伸手模了模他的小腦袋。
‘不是去玩呀,我們去是找小乞丐。’楊幕雲道。
‘是呀,我們回家的路上商量好了,下次我們再去找他,把他帶回來住我們家呢,爹,你說好不好呀,那樣他就有不會餓肚子啦。’
陸夫人愛憐道‘笑兒真乖,這事娘做主了,娘答應了。’
‘娘,那我乖不乖呀。’楊幕雲天真的望著他娘一臉期待之s 。
‘哈哈哈,好,好,你也乖!雲兒比笑兒可董事多了。’陸福財甚是暢快。
楊幕雲面s 甚是得意的沖著陸愛笑挑釁地揚了揚嘴角,陸愛笑卻是拉下臉來,‘哼,’重重的哼了一聲,面s 甚是不滿,悶頭使勁的扒飯,不再搭理幾人。
陸福財見狀,哈哈一笑連忙向夫人使眼s ,陸夫人笑道‘妹子,這些年可是辛苦你,我呢,和老爺一直將你當作親妹妹,今天客氣話我也就不說了,有件事情我和早就老爺商量好了,只是不知妹子你的意思……?’
楊嫂一听此話y 起身,陸夫人忙伸手將她拉住道‘妹子,你就別那麼多禮節了。’
楊嫂忙道‘夫人,您可別這麼說,您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就是了。’‘哎!還是我來說吧,好好的一件事你們二人到是互相客氣起來越說越遠了。’陸福財道。
‘剛才叫你說,你不說,現在又說風涼話。’陸夫人微嗔道
‘哈哈,大妹子,你別見外我就直說了,我和夫人吶!對雲兒這孩子十分喜愛,當初夫人懷了笑兒就有這個想法,直到如今這兩個孩子都已這麼大了,我和夫人便商量著讓笑兒這丫頭與雲兒結為連里,只是不知妹子意下如何?’
楊嫂一听慌忙站了起來道‘老爺,夫人,這怎麼行,他怎麼配得上小姐。’
‘妹子,你這是什麼話,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孩子還在呢,你要這麼說我可不樂意了。’陸夫人道。
‘是啊,我與夫人就這麼個意思,你若是不願意那也沒關系。‘
楊嫂心下十分感激,忙道‘只是怕委屈了小姐,至于這孩子,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好了好了,大妹子,我就當你同意了,以後大家就真是一家人了。’陸福財大笑,幾人甚是歡喜。
‘爹,你怎麼那麼高興呀?連理是什麼呢?’陸愛笑此時天真插嘴。
‘笑兒,爹問你,你可喜歡雲哥哥?’陸福財打趣道。
幾人都將目光轉向她,她瞪了楊幕雲一眼,嘟起嘴巴道‘誰喜歡他呀,他總是欺負我,哼!還總說我笨,又說我愛哭。’一說起來她就覺得委屈無比。
‘誰欺負你了,你本來就笨嘛。’楊幕雲反駁道。
‘哼,我比你笨多了。’
幾人突然大笑,楊幕雲更是一手指著她一手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後仰。‘不對,不對,不對,是我比他聰明多了,我聰明。’陸愛笑連忙道,一時最快,沒想說錯了話,又見幾人都取笑自己不由得臉s 漲紅,甚是不悅的瞪著楊幕雲。
‘是,是,我女兒那是最聰明的了。’陸福財大笑道。
‘哼,那爹你還在笑我。’陸愛笑側頭盯著他十分不悅。
‘爹不是笑你,爹是高興,那笑兒,爹把你許配給雲哥哥,你覺得怎麼樣?’
陸愛笑雖對婚配之事還不甚明了,可許配二字她自是明白,可還待張嘴,卻見楊幕雲急道‘娘,我才不要,打死也不要她。’
她一見他如此,頓時十分惱怒,沖他喝道‘本小姐才看不上你呢,你想都別想,哼。’
楊幕雲卻道‘管你看得上看不上,反正我不會要你的,打死我都不會。’
‘哼!你想都別想,你做夢都不行……’陸愛笑小臉煞白。
‘誰要你誰就是傻子。’楊幕雲卻是越說越帶勁了。
‘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陸愛笑模樣委屈極了,可又一時不知用什麼話反駁。
‘好了,好了。你給我閉嘴。’楊嫂厲聲的對著楊幕雲道。
陸夫人見女兒模樣狀,心疼的抱著她道‘笑兒,乖,沒事啊!沒事啊,乖。’
陸福財卻甚是高興,笑吟吟端起桌上的酒杯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說完一飲而進。
‘你要記住,愛笑比你小,要好好照顧她,以後不準欺負他,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楊嫂厲聲道。
‘娘,我沒欺負她。’楊幕雲見娘面s 不善,立馬跟奄了的茄子一樣低下頭小聲道。
‘孩子嘛,我到覺得這兩孩子有趣得很,你就別責怪他了。’陸福財放下酒杯笑道。
‘老爺,這孩子x ng格太野了,您就別再護著他了。’楊嫂道。
‘我是當真覺得這孩子不錯,孩子嘛,你又何必認真。’陸福財望著楊幕雲甚是喜愛。’
‘好啦,孩子們都累了,這兩孩子跑了一天時候也不早了,這頓飯吃了幾個時辰了。’陸夫人道
‘好!好!好,其他事情我們明r 再說,明r 可是中秋佳節,要當著眾鄉親的面,把這事宣布出去,大家好好慶祝慶祝。’陸福財面s 歡喜道。
‘那老爺和夫人早點休息。’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楊幕雲躺在床上,輕聲道‘娘,我不想娶愛笑。’
‘你這孩子。’楊嫂聞言輕輕拍了拍他肩頭,將被子為他蓋上。
‘娘,難道我必須娶她嗎?’
‘娘都已經答應了,能娶他那是你的福氣呢,人家什麼地方不好了。’楊嫂坐在床沿望著他。
‘她喜歡哭,還不講理,反正就是很多毛病……’
‘傻孩子,那是她還小,誰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你還不如她呢,將來你就會明白的。’
‘那我長大了也不想娶她,我要娶個娘這樣的。’楊幕雲天真道。
‘傻孩子,愛笑以後長大了不知比娘漂亮多少呢,別胡思亂想了,快睡覺吧,娘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忙。’說完楊嫂起身y 離去,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事情回頭望著他,面s 甚至是無奈,道‘過了明天你就什麼都不會想了。‘
‘哦‘
楊嫂y 言又止,可見他似乎已經睡去,輕輕嘆息一聲終是離去。
楊幕雲迷糊中似乎听見娘的嘆息聲,心想不知娘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自己不願意娶愛笑讓她傷心了?還是想爹了呢?他記得初次問起關于爹的事情娘也是這樣的嘆息,那時候他才四歲,娘便說爹出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問得多了有時候娘甚至有些生氣,再後來他知道娘並不喜歡他問起關于爹的事情,到底爹是做什麼事情那麼重要呢,想著想著他的意識便開始模糊了。
他似乎見到爹,可始終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他把拔足狂奔想追上去,可最後模糊的身影卻突然消失了,直至什麼都看不見了。
次r 清晨,‘吱呀’一聲,門應聲而開,‘還沒起來呢,太陽曬啦。’陸愛笑說話間人已到了床邊,看著楊幕雲睡得正香,便想捉弄他一番,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尾,伸手饒著他的腳心,只見楊幕雲縮了縮腳,她立馬蹲下,可之後便無半分動靜了,陸愛笑緩緩抬起頭,見他此時睡姿呈八字型,‘睡覺真難看。’陸愛笑輕聲自語道,又伸手去擾他腳心,可始終不見他有何反應。‘怎麼跟豬一樣呀。’說著加大手上的力度。楊幕雲終于再次翻身,她立馬蹲下,片刻之後床上又沒了動靜,她緩緩抬頭起頭,雙眼瞪得滾圓,床上那還有楊幕雲的身影,突然身後一聲大叫,驚嚇之下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床。
‘哈哈哈哈。’楊幕雲望著她笑得前俯後仰,甚是得意。
她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捉弄不成,反倒被他捉弄了。‘哼!’陸愛笑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在搭理他,一臉的不甘心,低頭生悶氣。
‘嘿嘿,笨得跟豬一樣。’楊幕雲一邊穿衣一邊輕聲的嘀咕著。
‘你說什麼?’陸愛笑不悅的盯著他。
‘我沒說什麼,什麼都沒說。’
‘我明明听見你說了。’
‘啊!我說你今天好漂亮呀。’
‘真的!’陸愛笑一臉期待之s 的望著他。
‘恩’楊幕雲生硬的應了一聲。
‘嬉嬉,對了,楊姨說今天不能跑太遠了。’陸愛笑一掃不快,喜道。
‘我娘什麼時候說的。’
‘就是我來找你的時候呀。‘
‘說了就說了,你什麼時候按他們說的去做了。’
‘也是,本小姐才不听誰的話呢。’陸愛笑得意道。
‘就是,大家都要听你的,不然那個誰又要哭鼻子了。’楊幕雲戲謔道。
‘陸愛笑瞪著他不答,楊幕雲卻是不毫不在意,也不說話,陸愛笑見他如此,終是妥協了,道
‘我們去看那顆樹吧。’
‘有什麼好看的。’
‘是我們種的那棵柿子樹呀。’
楊幕雲這才想起,那是他與陸愛笑一起種的,那棵樹種了到現在已有半月沒去看它了,要不是她這麼一說,自己都已將它忘記了,片刻二人收拾妥當便向後山出發。
‘你說那樹要多久才能長大啊?’
‘我看應該要一年吧。’楊幕雲也不確定道。
‘一年是不是太短了呀,你看你一年都沒見你長一點呢,那樹一年怎麼能長大呢?’
‘誰說我沒長了,長高了不少呢,你知道個什麼,要不我們比比,比你高多了。’
‘哼,你比我長自然比我高了,傻子才跟你比呢。’陸愛笑不滿的嘟起小嘴。
‘誰告訴你年紀長就要高的?’
‘我爹說的呀,我以後就比你高了,哼哼。’
‘你爹那是騙你呢,你永遠長不高了,就是這麼個小矮子了。’楊幕雲一臉認真的道。
‘放屁,你才是小矮子。’陸愛笑怒道
‘那你跟我比下嘛,誰是矮子一比就知道了。’
楊幕雲突然回頭一看陸愛笑早已停下腳步,面s 不悅的瞪著他。‘你去不去啊?’楊幕雲知她定是剛才的話又讓她生氣了,可他心中就是故意的。
‘不去了。’陸愛笑沖著他大聲道,說著雙手叉腰的瞪著他。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咯。’楊幕雲說完便回頭不在理會她徑自離去。
陸愛笑本以他會回頭勸說自己,誰想他就那麼大搖大擺的離去對自己不聞不問,氣的直跺腳,氣道‘等我長大了再收拾你。’說完氣呼呼的便獨自向左邊走去。
楊幕雲獨自來到那顆柿子樹幼苗前,心中甚是不解,為何過去這麼長時間了這樹卻是絲毫不見長高,可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掉頭離去,誰知卻見陸愛笑正靠在樹底睡得正香,他本想捉弄她一番,可不知道為何見她睡覺的模樣比起平r 到是顯得十分可愛,竟打消了這個念頭。
四處一陣晃悠之後見她依然沒醒來,索x ng也靠在她身旁坐下,望著參天的樹木發起呆來,不消片刻他也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終是和陸愛笑一般沉沉睡去。
這二人一睡竟然就睡到了傍晚,陸愛笑將他叫醒,楊幕雲想起他娘心中難免有些懼怕,心想娘又要生氣了罷,回去定是要被娘狠狠的教訓一番了,想到此處不由得面s 犯愁。
陸愛笑見他模樣天真道‘怎麼啦。’
‘怎麼了,你看看我們是什麼時候出來的,現在天s 都這麼晚了。’陸愛笑卻是毫不擔心,只是她也沒料到自己竟在這能睡上幾個時辰,自己與他分別之後就坐在這棵樹下,百般無趣之下只覺一陣倦意襲來,直到醒來時看見他竟然也在自己旁邊睡著了,如今只是發覺月復中饑餓。‘回去吧,我好餓呀。’陸愛笑模了模月復部道。
‘走吧,等下天就黑了。’楊幕雲說著二人一前一後的就像來路走去。‘你看見了樹沒呀?’
‘看見了。’楊幕雲心不在焉。
‘長高了是不是?’
‘恩。‘
‘多高了,是不是大樹了呀?’陸愛笑轉身面s 充滿期待。
楊幕雲見她如此模樣,又想戲弄她一番,語氣甚是肯定地道‘那肯定,都根這些大樹一樣高大了,而且還結了一樹的柿子呢,過幾r 就可以吃了吧。’說完他還故意的咽了一口唾沫。
‘真的呀?’陸愛笑一張小嘴張得圓圓的,雙眼如銅鈴的盯著他。
‘恩!騙你不是小狗,快點走了。’陸愛笑竟當真信了他的話,歡喜無比,提起輕快的腳步向前走去,卻是連他的話都沒有听明白,道‘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呀?’
‘什麼事啊?’
‘嬉嬉!就是等柿子熟了以後你可不能一個人偷吃,要吃是的話跟我在一起才能吃,不準你一個人偷吃,你明不明白呀?’陸愛笑語氣甚是認真。
‘嘿嘿,明白,我不偷吃!不偷吃,放心,只要你不在我就不摘,行了吧。’楊幕雲嘿嘿一笑。
陸愛笑聞言咯咯的笑了起來,歡喜無比,二人一路說說笑笑的片刻就到了村口。
楊幕雲四處一陣張望,發覺村子有些怪異,若是平r 村子此刻定是十分熱鬧,聲音喧嘩,可今r 竟出奇的安靜,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況且今r 還是中秋佳節。
‘你怎麼啦,怎麼不走了呀?’陸愛笑發現他突然站立著不動了,回頭疑問的問道。
‘好奇怪,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楊幕雲目光同樣疑惑的盯著她道,此時,月亮早就高高掛起,天s 已暗下來了,皎潔的月光灑向天水村的每一個角落。
‘什麼聲音呀?’
‘早說你笨了,你看,村子一片黑暗,燈火都沒有,更沒有一點聲音,平常可不是這樣的啊?’楊幕雲指著前面的村子道。
陸愛笑見他如此說,這才注意到果然都如他說的那般,可依然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耐道‘走啦,回家就是了。’說完也不理他徑自向村口走去。
‘爹,娘。娘,娘,你在哪?……’片刻之後二人的哭喊聲打破了這安靜的出奇的天水村,借著月s 他們將整個村子都翻了過來,可依然不見一個人影。‘嗚嗚嗚嗚,我爹他們去了哪里了呀,嗚嗚……’陸愛笑無助的哭聲穿梭在整個村子。
此時已是深夜,月亮像一個含羞的少女,一會兒躲進雲間,一會兒又撩開面紗,露出嬌容,整個世界都被月s 浸成了夢幻般的銀灰s 。二人靠著門筐坐落,早已安靜下來。
陸愛笑抬頭望了望楊幕雲,輕輕側頭依靠著他幼小的臂膀上,慢慢的閉上雙眼不發一言,她累了,盡管她已睡了一整r ,可她又想要睡覺了,就連饑餓她暫時都已忘卻,似乎其他的任何事情再也與她沒有一絲關系,除了睡覺。
楊幕雲卻是覺得時間從不曾如此漫長,從他記事起也是沒有現在這般長久過的,只是短短的幾個時辰他就覺得已經是他所有的記憶了。慢慢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連睜著雙眼都覺得十分吃力。他輕輕動了動身子,望了一眼靠在自己胳臂上的陸愛笑,月s 中竟然看見她那稚女敕而圓圓的臉蛋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嘴角竟然還掛著一絲口水,他輕輕的將頭一偏與陸愛笑偎依在一起終是沉沉睡去。
一名黑衣人背負著雙手安靜的站立在樹林中,目光盯著前面的大樹的一枝干處,枝干上正停留著一只麻雀。
突然黑衣人的背後又出現一名黑衣人,兩人穿著打扮如出一轍,那黑衣人出現之後甚是恭敬的立在他背後,不發一言,前面的黑衣人良久才緩緩道「你看那只麻雀,已在那半個時辰沒有動過,就像我也不曾動過一般,你說奇怪不奇怪。」語氣甚是平和,似跟自己多年的友人談話。
後面的黑衣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那只麻雀,卻不答話。前面的黑衣人繼續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後面的黑衣人立即收回目光,低頭道「我、我們提前了。」他微微抬頭望著前面的背影,見他沒有回話,繼續道「少、少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突然前面的黑衣人伸出右手,堅韌的五指顯得格外蒼勁有力,那只麻雀與他相隔有丈許,他就那樣伸手憑空一抓,麻雀竟突然間就掉落在地上,連它停留的的樹枝都聞絲未動。
那黑衣人望著地上麻雀的尸體,平靜的道「你本應飛走的。」。說完轉身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嘆息道‘哎!將它掩埋了吧。’語氣竟然透露著傷感。
他眼前的黑衣人額頭卻已參出汗珠,立即上前去處理那只麻雀的尸體,片刻之後又恭敬的站在他面前,低頭不語。
那黑衣人始終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半響才道「為什麼要提前動手?」。他面前的黑衣人道「是飛鷹的意思,他說地方偏僻,早晚都一樣,還不如早些動手之後去找些樂子。」
那黑衣人道「既然都一樣,那為何又少了兩人?」
他面前的黑衣道「當時我們數了尸體,唯獨少了兩個孩子,大家都將村子翻過來了卻依然沒有找到,後來飛鷹就說兩個孩子應該也沒有太大關系,大家就離開了。」
那黑衣人道「那就是不听我的話了!」。
他面前的那黑衣人立即跪下,道「屬下無能,屬下該死!」。
那黑衣卻道「罷了,可能也就是兩個無關緊要的孩子,那其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屬下敢保證,沒有一個參與者還活者,一切都天衣無縫」。那黑衣人發一聲輕笑,突然伸出五指抓向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頭部,‘喀嚓喀嚓……’除了骨頭碎裂聲之外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那黑衣人望著地上的尸體,自語道「你殺他們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你肯定會有今天的結果。」語氣依然無比平靜,不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