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姬傳說 十二、再入虎穴

作者 ︰ 斷罪之花99

被電話急促的鈴聲吵醒,不情願地從被窩里爬出來,走到客廳里拿起話筒,卻沒想到來電的父親劈頭就是一頓痛罵——

「擅自跑到鮫島家去,擅自偷偷地溜進去,擅自遭到一頓痛打——」

父親深吸了口氣,然後把接下來的話一鼓作氣地大聲喊了出來——

「——那我是不是因為你擅自去死的緣故,就能對說你母親說反正你是自找的所以就這麼不了了之嗎?!」

听到這句話,我第一次認識到自己所做的事讓父親是如何地擔心。я思路客я雖然他並不在面前,但我還是垂下了頭。

從沉默中意識到我在反省的父親沒有繼續發火,而是嘆了口氣,然後一動不動地沉思著什麼。而我也只好提著話筒一邊等待著時間的過去,一邊想起父親看著外面的景s 沉思的模樣。

每當遇上什麼煩惱的心事,父親總是以那個姿勢去考慮問題。

「變成了十分棘手的事了呢——鮫島對文乃出手這個事實,某種程度上即使公開也沒有問題了。

因為你闖入鮫島宅的緣故,這邊的立場變得非常薄弱起來,而鮫島那方則會徹底地利用這個事實。

也就是說,即使你被請到j ng局去也毫不奇怪——而為了不被鮫島利用這個機會來要挾,我想辦法爭取一點時間好了。」

「不知是否會進展順利,但試著放出『鮫島對女佣人進行**待』這樣的流言看看。也嘗試向勞動委員會投訴,他們也應該會針對此事進行某種程度上的調查這樣的話就能爭取時間,不過問題是在這之後」

如果如父親所想那樣進展的話,多少會成為她的助力吧。

結果,不借助父親的力量,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在對此有所自覺的同時,也感到非常的懊悔。

「如果你在這里因為挫折而止步不前的話,就等同于讓文乃一個人投向鮫島的懷抱她所能依靠的不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嗎?」

「但是我和文乃親近的話,只會讓自己成為鮫島要挾文乃的籌碼」

「那麼疏遠的話就能讓文乃不在乎你了嗎?

即使變成那樣,只要你還在她身邊,在她承受不了的時候,你就可以立即阻止她,並把她從自滅的危機中拉回來。

所以你必須在身旁看護著她。

這一點,我或是瀨能老師都做不到。」

結束了和父親的談話後,我意識到不能讓事態隨著時間趨向崩壞的方向發展下去。雖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方案,然而這卻不是可以和父親商談的事。

如果能如願實行的話,至少比起現在自己的無所作為要好吧。

季節呈現出轉機,夏時的燥熱尚未完全退去,就迎來了沉著而安靜的秋天。r 復一r ,隨著停留在鮫島宅的時間越來越長,絕望開始流露在文乃的臉上。

如果放開不管的話,她是不會向任何人求助的吧。

今天早上,因為擔心我提前返回的父親確認鮫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後,不得不再次出發到東京完成因此中斷的工作,而到下一次回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自從神社那場大火以來,麻紀失去了家,在大家的幫助下在醫院照顧自己的父親。

唯一可喜的是,近澤叔叔幾度陷入瀕死狀態,最後還是恢復了意識。

身體固然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但更糟糕的是,近澤叔叔完全屈服在鮫島的這次反擊下,變得心灰意懶,再也提不起一點反抗之心。

許多人都曾特意去鄰市的綜合病院,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帶去祝福和慰藉,可是那位j ng神矍鑠、自信而堅強的男人已經不再,被留下的只是一個總是長吁短嘆、意志消沉的病人。

直到現在,那場大火中鮫島得意的笑容仍然在腦中揮之不去。

如果我為了文乃憤而反抗的話,會不會也落到與近澤叔叔一般下場呢。

因為勞動委員會的調查,听說鮫島最近的行動收斂了許多,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刻,即便是他也不想讓已是死水一潭的鷲見鎮橫生枝節吧。

但是,這份忌憚之心能維持到何時,還是一個未知數。

因此,必須在那之前就行動起來。

于是我下定決心,開始了去拜訪鮫島家的準備——自己也作為家務助理前去應聘,是我經過深思熟慮下得出的結論。

雖然看似荒謬,但從堂島上次放過我的理由,以及這幾個月偃旗息鼓的反應來看,明明自己已經聲名狼藉,卻意外地是個愛惜名聲的人。

不過轉眼一想這也不出奇,畢竟是曾經身為議員的人,怎麼可能不在意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呢?之所以不采取懷柔戰術的原因無非有二——敵不過近澤叔叔長年累月下的巨大人望,和人們針對他改建大計的強力反彈。

然而現在,近澤叔叔已經被徹底摧毀,鷲見鎮里也有將近一半的人倒向他的陣營。而為了動搖那些還在搖擺不定的人們,鮫島十分有必要改變自己一貫以來的印象,所以才在那個時候裝作大度地寬恕了我的冒犯,而不是像他所說那樣因為文乃的請求而放過了我。

所以,在這個要緊的關頭聘請我到他家工作,就會給外人一種「父親也于近澤叔叔之後向鮫島屈服」的錯覺。

對于鮫島來說,這是個送上門的機會,像他那種功利x ng的思考方式,即便是一件小事也會考慮是否可以利用,所以多半不會被直接拒絕吧。

如果能在這期間找出對鮫島不利的東西,就能以此為要挾讓文乃z y u。

即使做不到這點,我也可以成為文乃的擋箭牌,而不是在站在高高的圍牆外側無所作為。

從家里出來,到達了鮫島家的我,立刻向守在門口的一臉痞氣的男人打了招呼。

在說明了來意後,對方朝這邊當胸就是一記直拳——胸口一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等到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半蹲在地上,向地面吐出了唾沫。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掙扎著往膝蓋中注入力量,我在對方再次沖過來那千鈞一發的時刻逃出那個場合。背靠圍牆深呼吸了幾口氣後,胸口因為遭受重擊的發悶才緩解過來。

于是,我把在草叢中藏好的自行車拿出來,按照計劃那樣靠在圍牆上並固定好,站在座板上伸手抓住牆的邊緣縱身一跳,視線就越過了高牆,來到了滿是翠綠s 的庭院中,眼前是正在自斟自飲的鮫島。

剎那間有因為畏怯而松開緊繃的手指,但很快我發現鮫島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

「武田嗎?什麼事?」

鮫島一邊給池子里的鯉魚喂食,一邊詢問著什麼。站在身旁的武田彎下他那巨大的身軀,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矢上宗介于今早離開了鷲見鎮——」

「真是求之不得這樣就可以盡情玩弄那個女孩的身體了。」

听起來鮫島這幾個月的安分守己,比起委員會來說似乎是因為更加忌憚父親的存在。所以,在父親離開的現在,再度開始對文乃的惡作劇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有些奇怪的是,鮫島就這麼放心文乃不會對他起反抗之心嗎。要知道現在可是收買人心的大好時刻,為了區區一個無足輕重的少女而不顧全局,完全不像一個前議員應有的舉措。

如果文乃忍耐不住逃出去的話,鮫島的聲名狼藉就會成為他收服鷲見鎮的阻礙,他是決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雖然之前也有過女佣人不堪其擾而逃出來的傳言,但在這種敏感的時期還做出這種事就殊為不智了。

「對了,宗介家的小鬼現在怎麼樣了?」

「那個之前似乎來過這里,說是想在這里工作,所以把他趕走了。」

「工作?在這里?」

鮫島皺起了眉頭,一邊繼續向池子投入食餌,一邊開始考慮著什麼。那個表情,比起鮫島以往要險峻得多。

現在想起來的話,鮫島總是一臉笑咪咪的樣子,讓人很難猜出他的想法。但現在這種一語不發,不聲不響地考慮著什麼的鮫島卻令人毛骨悚然——

明明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在茂密的樹冠背後偷窺的我卻在後背上涌起一股寒流,如果說這個人接下來要去殺人的話,無論是誰都不會懷疑吧。

「有什麼不好的呢?想要工作的話就讓他工作就好了。」

鮫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充滿深意的笑容。

「可是這樣的話有和那個女孩合謀的可能——本來她就在這間宅子里搜來搜去了,如果——」

「只是區區兩個小鬼就會被偷走金庫的話,你們在這里的工作又有何用?」

第一次看見鮫島微怒的樣子,攀在牆上的指尖甚至有些發軟。那個皺起濃眉目露凶光的眼神,比想象中還要有威懾力。

「不,只是想讓不安要素減少一點為好」

「嘛,既然想找的話就讓他們找就是了嘛。如果被發現的話,就帶著笑容把他們帶到雙親的面前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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