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又是哈哈大笑,說道︰「你說這國王x ng子急,其實一點也不x ng急,他不是等了十二年嗎?要是我做那御醫吶,只須一天功夫,便將那嬰兒公主變成個十七八歲、亭亭玉立、美麗非凡的妙齡公主。」
儀琳睜大了眼楮,問道︰「你用什麼法子?」
徐真微笑道︰「找個小箱子,在箱子里撒上神秘的魔法藥水,只需一天,肯定能成。」
儀琳道︰「什麼魔法藥水?真的有這種藥嗎?」
徐真道︰「有沒有的我不知道,只要你肯幫忙就行。」
儀琳笑道︰「要我幫忙?」
徐真道︰「不錯,我把嬰兒公主抱回家後,請四個裁縫……」
儀琳更是奇怪,問道︰「請四個裁縫干什麼?」
徐真道︰「趕制新衣服啊。我要他們量好你的身材,連夜做好一套公主衣服。第二天早上,你就穿上公主衣服,好像是什麼頭戴玲瓏鳳冠,身穿百花錦衣,足登金繡珠履,是不是?然後再儀態萬方、娉娉婷婷地走到金鑾殿上,叫兩聲萬歲,說幾句漂亮話,那國王見到這樣一位美麗可愛的公主,心花怒放,哪里還來問你真假。我這御醫徐真,就大筆的撈賞錢了。」
儀琳不住口地格格嘻笑,直听他說完,已笑得彎下了腰,伸不直身子,過了一會,才道︰「你果然比那《百喻經》中的御醫聰明得多,只可惜我……我這麼丑怪,半點也不像公主。」
徐真道︰「誰說你丑了?你要是丑,就沒有漂亮美女了。古往今來,公主成千成萬,卻哪有一個比你好看?」
儀琳听他直言稱贊自己,芳心竊喜,笑道︰「這成千成萬的公主,你都見過了?」
徐真道︰「這個自然,見過的多了。」
儀琳笑道︰「你在哪里見過?」
徐真嘻嘻一笑,想說︰「我在電視上見過。」轉念一想,儀琳知道什麼叫電視?說道︰「我在夢里見過。」
儀琳笑道︰「你夢里都見到公主,平r 里都想什麼呢?」
徐真道︰「r 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白天看到你,晚上夢到公主,在正常不過了。」隨即想起,儀琳先前明言拒絕自己,豈能再跟她口花花?言念及此,臉s 登時一肅,假意打個呵欠。
儀琳道︰「啊,徐大哥,你倦了,閉上眼睡一會兒。」
徐真道︰「好,你的笑話真靈,我傷口果然不痛了。」他要儀琳說笑話,本是要哄得她破涕為笑,此刻見她言笑晏晏,原意已遂,便緩緩閉上了眼楮。
儀琳坐在他身旁,又在輕輕搖動樹枝,趕開蠅蚋。只听得遠處山溪中傳來一陣陣蛙鳴,猶如催眠的樂曲一般,儀琳到這時實在倦得很了,只覺眼皮沉重,再也睜不開來,終于也迷迷糊糊地入了睡鄉。
睡夢之中,似乎自己穿了公主的華服,走進一座輝煌的宮殿,旁邊一個英俊青年攜著自己的手,依稀便是徐真,跟著足底生雲,兩個人輕飄飄地飛上半空,說不出的甜美歡暢。忽然間,一個老尼橫眉怒目,仗劍趕來,卻是師父。
儀琳吃了一驚,只听師父喝道︰「小畜生,你不守清規戒律,居然大膽去做公主,又跟這浪子在一起廝混!」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拉扯。霎時之間,眼前一片漆黑,徐真不見了,師父也不見了,自己在黑沉沉的烏雲中不住往下翻跌。儀琳嚇得大叫︰「徐大哥,徐大哥!」只覺全身酸軟,手足無法動彈,半分掙扎不得。叫了幾聲,一驚而醒,卻是一夢,只見徐真睜大了雙眼,正瞧著自己。
儀琳暈紅了雙頰,忸怩道︰「我……我……」
徐真道︰「你做什麼夢?」
儀琳臉上又是一紅,道︰「也不知是不是?」一瞥眼間,見徐真臉上神s 十分古怪,似在強忍痛楚,忙道︰「你……你傷口痛得厲害麼?」見徐真道︰「還好!」但聲音發顫,過得片刻,額頭黃豆大的汗珠一粒粒地滲了出來,疼痛之劇,不問可知。
儀琳甚是惶急,只說︰「那怎麼好?那怎麼好?」從懷中取出塊布帕,為他抹去額上汗珠,小指踫到他額頭時,猶似火炭。她曾听師父說過,一人受了刀劍之傷後,倘若發燒,情勢十分凶險,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念起經來︰「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月兌。若有持是觀世音菩薩名者。設入大火,火不能燒,由是菩薩威神力故。若為大水所漂,稱其名號,即得淺處……」
她念的是《妙法蓮華經觀世音普門品》,初時聲音發顫,念了一會,心神逐漸寧定。
徐真听儀琳語音清脆,越念越沖和安靜,顯是對經文的神通充滿了信心,只听她繼續念道︰「若復有人臨當被害,稱觀世音菩薩名者,彼所持刀杖,尋段段壞,而得解月兌。若三千大千國土滿中夜叉羅剎,y 來惱人,聞其稱觀世音名者,是諸惡鬼,尚不能以惡眼視之,況復加害?設復有人,若有罪、若無罪,扭械枷鎖檢系其身,稱觀世音菩薩名者,皆憑斷壞,即得解月兌……」
徐真越听越是煩躁,這不是扯淡麼?有人要殺你,要打你,你只需要說一句觀世音菩薩就能制服歹人?那要j ng察干嘛?我不是只要會說觀世音菩薩,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那他東方不敗還敢叫什麼天下第一高手?
這佛經灌輸的都是什麼扯淡的理念,心里有佛就成,r 他娘老子現在躺在這里,你觀音在哪里?
想到這里,徐真忍不住怒道︰「儀琳,別念了!」
儀琳奇道︰「怎麼?」
徐真道︰「觀音要有那個本事,讓他立刻把我的傷治好看看!要是不能,信他個鬼?」
儀琳正s 道︰「徐大哥,你休得褻瀆了菩薩,心念不誠,念經便無用處。」她繼續輕聲念道︰「若惡獸圍繞,利牙爪可怖,念彼觀音力,疾走無邊方。蟒蛇及螟蠍,氣毒煙火然,念彼觀音力,尋聲自回去。雲雷鼓掣電,降雹澍大雨,念彼觀音力,應時得消散。眾生被困厄,無量苦遍身,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
徐真听她念得虔誠,聲音雖低,卻顯是全心全意地在向觀世音菩薩求救,似乎整個心靈都在向菩薩呼喊哀懇,要菩薩顯大神通,解月兌自己的苦難,好像在說︰「觀世音菩薩,求求你免除徐大哥身上痛楚,把他的痛楚都移到我身上。我變成畜生也好,身入地獄也好,只求菩薩解月兌徐大哥的災難……」到得後來,徐真已听不到經文的意義,只听到一句句祈求禱告的聲音,是這麼懇摯,這麼熱切。不知不覺,徐真眼中充滿了眼淚,從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深深的感動。
這個恆山派的儀琳,竟這般寧願把世間千萬種苦難都放到自己身上,只是要他徐真平安喜樂。
徐真不由得胸口熱血上涌,眼中望出來,這小尼姑似乎全身隱隱發出聖潔的光輝。
儀琳誦經的聲音越來越柔和,在她眼前,似乎真有一個手持楊枝、遍灑甘露、救苦救難的白衣大士,每一句「南無觀世音菩薩」都是在向菩薩為徐真虔誠祈求。徐真心中既感激,又安慰,在那溫柔虔誠的念佛聲中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徐真慢慢的醒了過來,睜開雙眼,只听儀琳歡呼一聲︰「徐大哥,你可醒來啦,怎麼樣?傷口還痛嗎?」
徐真為笑道︰「不疼,你怎麼就知道關心別人?你自己都沒睡覺嗎?」看看天s ,繁星點點,究竟什麼時候,徐真也不知道。
儀琳道︰「我睡了一忽兒,又記掛著你的傷勢,其實我也是剛剛醒來。」
徐真在听到儀琳誠心念佛之時,便暗暗決定一事,說道︰「儀琳,你過來。」
儀琳奇道︰「怎麼?餓了嗎?不怕,這里有西瓜。」
徐真道︰「不是,你听我話,過來一點,我想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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