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長恭與毓兒一起共進晚餐。
「恩,給,多吃點,你太瘦了,上次帶你去買衣服就是,長度夠的你撐不起來,肥瘦合適的你穿著又短,最後只能又定做。白白等了半天。」
「嗯,吃點這個,補血的,你臉色不好,大夫給你開的藥也吃了不少了,怎麼就是不見起色呢?看來還得再換個大夫,還名醫呢,明天讓五弟砸了他的招牌去。」
「嗯,還有這、這個、這個…。」
只見高長恭拿著筷子就像舞劍一樣,不停的上下左右在飯桌上揮舞著。而毓兒的手中的碗卻似小山一般,旁邊的阿德和小蘇看著一直想笑又不敢笑出來,臉憋得通紅。
「大哥,您再給我夾,我碗里的菜就能把你的房頂給頂破了。」毓兒無奈的說道。
「哈哈」阿德和小蘇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笑了出來。長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兩個立馬把笑收了回去
「哎,看來是把你們慣壞了,整天沒大沒小的。沒有一點眼力見兒,去,都出去吧。」高長恭無奈的說道。
小蘇與阿德對視了一眼,頑皮的吐了下舌頭,兩人一起出去了。
毓兒看著阿德兩人的表情不由得苦笑,是呀,長恭家的奴僕們的確被他慣得有些不像話了,在這個不把奴隸當人的時代,還真是少見呢。
「這些我可吃不了。」嘴里說著,手里不停地從自己的碗里往長恭碗里夾。
「行了,不要再夾了,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第二天清晨,毓兒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人,對小蘇說︰「蘇,幫我上妝吧。」
小蘇一愣,︰「姑娘您不是從不上妝嗎,為何今日卻」
「恩,女為悅己者容。」毓兒略帶嬌羞的說道。「還有,把長恭送我的玉簪今天也幫我帶上吧。」
清掃娥眉,淡絳朱唇。略施粉黛,微掩病顏。
小蘇為毓兒上好妝後一直盯著鏡子里的人看不能自拔。
「蘇。」沒人應答。
「蘇。」毓兒站起身來,在小蘇的眼前晃了晃。小蘇才醒了過來。
「姑娘,你實在是太美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恩,有,之前您的氣色不太好,現在化了妝,氣色好了一些,感覺更漂亮了,真不敢相信如果您把身體真的調養好了會美成什麼樣子。」
毓兒看向門外,看向天空,輕聲又略帶憂傷的說道︰「那將是一千年以後。」
「姑娘您說什麼?」
「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長恭下朝後來到毓兒的房間,看到毓兒的變化亦是十分欣喜。
「下午有什麼安排嗎?」長恭問道。
「沒有,怎麼了,有事嗎?」毓兒說道。
「陪我去趟軍營吧,我們去拜見一下斛律光大將軍。」
「恩,去干嗎?」毓兒問道,前兩天宴會上不是剛見過嗎,不過有一想當時人多眼雜,有些話的確是不適合當時說。
「上次咱們騙了他,他是我的朋友,我想明天和他說清楚你的身份,我不喜歡欺騙我的朋友。還要和他商討一些事情。」
「恩,好的。」
長恭兩人來到軍營,直奔斛律光大將軍的營帳。但是斛律光大將軍不在,長恭猜想這老頭一定是又去巡視士兵操練了。便和毓兒一起等著。毓兒環顧四周,看著這個時期營帳。過了一會兒,帳外傳來一陣豪爽的笑聲。
「長恭來了呀。」只見斛律光掀開營帳走了進來。
卻發現多了一人,大將軍看著這個人的氣質和上次宴會之上那個自稱「念希」的人有些相似。但是上次的那個明明是個公子,可是這個卻…。
長恭看了大將軍一眼。
「你們都下去吧,阿忠在外邊候著。」大將軍道。
待手下人退盡後,長恭對大將軍說︰「將軍,這位是毓兒,就是上次的」念希「,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向您致歉,上次宴會時人太雜所以她不便向您表明身份,其實她是位姑娘,是我深愛的姑娘。」
毓兒將面具摘下,垂首低眉對大將軍說道︰「民女鄭毓兒,久仰將軍大名,上次實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請見諒。」
大將軍這個征戰沙場數十載,看盡了尸橫遍野,對這世間美丑之物已經不太敏感之人看著眼前的絕世佳人還是有些出神,恍然之後忙對毓兒說︰「抱歉,唐突佳人了。此等容顏,的確不該在這亂世中隨意示人。」
「長恭,中午在這兒吃吧,好久沒和你喝酒了。」大將軍說道。
「恩,好呀,不醉不歸。」
毓兒心里犯嘀咕,不是前兩天還在一起喝酒呢嗎。
「阿忠,吩咐廚房今天做幾個好菜。拿幾壇好酒來。」
「是」
「軍營里的廚房比不了府上的,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恩,沒事。」毓兒說道。
「你怎麼光怕毓兒介意,怎麼不怕我介意呢,不怕我嫌你這的飯不好呀?」長恭似有些醋意的說道。
「你還介意我這兒的飯,你五六歲就在我軍營里混跡,在我這兒吃的糧食都夠養活五個營了。介意,別吃呀。哼」
毓兒看著這兩個忘年交,出身不同,年紀也差著二十多歲,卻有著共同的結局,便把面具戴上了,她不想讓長恭看到她的憂傷。
酒菜都已上齊,毓兒終于知道了為什麼剛才他們說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的確,上次宴會和這次喝酒相比,的確不叫喝酒了。
他們二人喝酒並沒用杯子,而是沒人拎著一壺酒對飲,毓兒想起大將軍上次在宴會上和那些官員喝酒都是淺嘗輒止的,看來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呢,真是個真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