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無本樓放在冰塌之上,離開一丈左右,然後一通窮忙乎,周身絲線飄出自不用提,那是左手扣住發鳩錐,右手緊握化生丸,雙目緊緊盯住無本樓,模樣十分怪異。
慢慢放出神識,小心翼翼的潛入進去,咦,無本樓內空空蕩蕩,怎麼回事,印記呢,再潛入些許,那是一步一停,隨時做好開溜的準備,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再潛入一些,募地里一聲尖銳的鳴叫,不好,來了,神識跐溜一下躥將出去,管他三七二十一,順手祭出發鳩錐,化生丸咕嚕嚕倒下去七八粒,誰知道呆會哪里受傷,強吞下去後凝神觀瞧,發鳩錐果然和自己心意相通,它卻是幽光大放,眨眼到達,咦,怎麼回事,砰然巨響當中,無本樓居然紅光四散,栽倒在冰榻上咕嚕嚕滾出去。
步離可不敢亂動,還全神戒備的等候里面的什麼鳥兒出來,體內一股暖流漸漸擴開。
好啊,化生丸還真不錯,藥力已經開始揮發,喂,無本樓里尖叫的家伙,趕緊出來,小爺我等不及了。
無本樓終于停在冰塌里面一動不動,不愁水閣安靜極了,混蛋,你怎麼還不出來,小爺我眼珠子都瞪酸了。
莫名的感到一陣煩躁,左手似乎有物跳動。
什麼玩意,他可不敢分神觀看,只大致感覺下,咦,好像是個釘子,莫非發鳩錐自個兒回來了,混蛋,這東西倒也頑皮,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心意動處,趕緊祭出如意浮屠,這會兒倒也麻利,如意浮屠金光燦燦,徑直頭頂升起,驅使它倏忽而下,嘿嘿,小子,你倒是出來,扎不死你我砸死你——
哎呀,肚子疼,該死,怎麼還沒受傷,化生丸藥力已經完全發作了,眼見得如意浮屠就要砸中無本樓,忽地里金光一放,居然莫名停下,與此同時,心中涌起十分詫異的情緒。
怎麼回事,難道血祭之後,如意浮屠尚未對小爺心服口服,關鍵時刻,突然有了臨陣反水的意思。
還沒見無本樓里有鳥兒出來,不過肚子卻疼得愈發厲害,好麼,還哪有時間等下去,先把化生丸驅出體內再說,可惜啊,居然還沒受傷,白白的讓小爺浪費了七八丸療傷靈丹,沒病亂吃藥可真不是好習慣。
心意動處,一根絲眨眼結成繭子,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法訣運轉,已然掐動昂字訣,驅使靈力逼除藥力,眨眼土氣逼人,周身布滿黃色的汗液,至此身子才舒服了些。
乾坤袋內裹出塊手帕,居然香氣襲人,嘎嘎,卻是從十分肉感的陳門柳那里偷來的,也不知那娘們現在怎樣,當然還有雪蓮紅梅二姝,估模著還在乎乎大漠里混呢,唔,好想念人類啊,香帕鼻端嗅上一回,隨意擦拭擦拭身子,見黃液凝成黃漿,仿佛和了水的泥土。
隨手扔掉,開個縫兒瞧瞧,無本樓依舊沒有絲毫異動,還在冰榻上靜靜地躺著,如意浮屠卻已消失不見,咦,哪里去了,莫非自個兒回來了,心意發動,掌中出現,呵呵,有意思,果然是通靈的法寶,居然還知道偷懶,心里剛剛有了這麼個想法,如意浮屠忽然掌中跳動,似乎解釋著什麼,細細感應,腦海里登時有了個詫異的聲音,好像就是自個兒問自個兒,說的卻是︰「確定要毀了沒有靈魂的軀殼,不打算把奧妙的無本樓收為己用麼。」
沒有靈魂的軀殼,什麼意思,莫非無本樓沒有印記,那怎麼可能,心意發動,裹出發鳩錐,發鳩錐融合已久,自然明白他什麼意思,出來後便在掌中跳動兩下,細細感應,腦海里又焦躁無比,又听到自個兒說道︰「等什麼,還等什麼,無本樓里的印記早給毀了,不趕緊收了去,想讓別人搶走麼,哼,後悔去吧,後悔去吧。」
渾身一顫,卻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呵呵,二寶一正一邪,浮現出來的意識也截然不同,差點叫人人格分裂,雙手一合,急忙收將回去,腦海里登時清淨無比。
至此已然明白,怪不得祭出二寶後突然涌現出莫名的情緒,原來它們以各自獨有的方式傳遞可以收服無本樓的信息。
也不曉得什麼緣故,金丹修士宏志留下的印記居然輕而易舉的毀掉,也虧得自個那麼小心,這不,白白的浪費幾丸靈藥。
他哪里知道,宏志留下的印記是有不錯的威能,可自打他關入可以隔絕一切神識靈覺的陰陽雙獄之後,印記與本尊失去聯系,許久無法得到溫養,故而逐漸虛弱,在這時候遇上威猛無比的發鳩錐,自然煙消雲散,所以無本樓便成了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雖然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若非步離修為有了質的飛躍,發鳩錐哪有本事擊毀金丹修士留下的印記。
明白關節,步離心里踏實了許多,目下宏志的印記已被摧毀,自然不用發動二相真瞳,可以以血祭的方法輕而易舉的收了無本樓,既然如此,那還客氣什麼,得趕緊行動,也免得有人見財起意,奪去無本樓當什麼玩物,真不曉得金丹修士視若性命的仙寶有何玄奇。
想這趟潛入紫冉宗,雖然沒有偷到甚麼看得上眼的靈丹妙藥,但也有不小的收獲,修為提高不說,還奪了金丹修士的法寶,以及幾張說不出名目的丹方,哼哼,紫冉修士們,你們就心疼去吧,小爺我不客氣了。
主意拿定,趕緊揉揉瞪得發酸的眼楮,一根絲豁然開裂,步離以猛虎下山之勢撲向無本樓,牢牢攫在手中,冰榻上盤膝坐下,靈力發動,將無本樓祭在空中,咬破舌尖,噴一口心頭血出去。
話說舌頭也倒霉啊,血祭如意浮屠不久,仰仗化生丸藥力剛剛恢復傷勢,這會兒又得被咬破一回,嗨,無奈啊,誰讓步離得意血祭的法子呢。
閑言少敘,血光之中,步離疊加幾個手訣,于是無本樓吸收血氣,忽地里金光一閃,已然消失不見,心中頓時無邊歡喜,卻是已然和無本樓融為一體,細細感悟,登時明白許多奧妙。
仙寶果然厲害,它可大可小,防御力驚人不算,最為神奇的是居然能夠在神識籠罩範圍內瞬移,而且還能驅使萬丈金光眩人耳目。
萬丈金光稱之為太陽神光,可以隨著修為提高而增強威能,端的是攻防逃合三為一的保命法寶。
嘎嘎嘎,真是運氣,有了無本樓,等于隨身帶著個堅固無比的堡壘,想打就打,想逃就逃,今後還不是只有小爺欺負別人的份兒。
想到這里,得意的仰天大笑,心意動處,無本樓頭頂募然出現,又把他變成個發冠,唔,這樣好啊,金光燦燦的,一則闊氣,二來用起來也比較方便,咦,不對,怎麼跟宏志一個德行,不過管他呢,現而今就是他親自過來,無本樓也認不得這個曾經的主人,唔,宏志,有本事下來,小爺我等著呢。
事已至此,步離志得意滿,梁園雖好,並非久戀之鄉,小爺我走他娘滴,靈力運轉,眉心射出道白光,卻是已然運轉天眼,打算看破陰陽雙獄的禁制,至于妖族三聖的五年之約,啊呸,管他娘滴,你們就老老實實等著去吧。
白光擴開,不愁水閣不過是無用的幻象,自然消失不見,整個陰獄依舊下著茫茫大雪。
左右掃掠過去,見滿天都是不斷上下交錯的透明尖刺,期間還有雷電隱隱出現,看的步離暗暗心驚,怪不得撞上去疼痛得不得了,原來禁制這麼厲害,撞上去跟滾釘板沒多大區別,繼續掃掠,見利刺中隱隱約約間裂了道口子,那口子轉瞬即逝,隨之又在左近出現,如此變化幾回,還真能不好琢磨。
現而今必得仔細觀察,發現其中規律,然後發動無本樓,仰仗可以瞬移的奧妙迅速出去。
主意拿定,他倒也不著急,只在冰榻上不斷運使靈力,驅使天眼細細觀察,低層弟子使用的補氣散一瓶瓶灌下去,沒辦法,蚊子雖小,它也能炸出一滴油來,為保險起見,必須使自己一直處于巔峰狀態。
時間一天天過去,步離是什麼也不干,專一尋找陰陽雙獄的不是,漸漸地竟真讓他發現四處破綻,都在利刺中裂開縫隙,轉瞬即逝,按天象圖分布,分別在紫微垣、太微垣和天市垣,其中太微垣有兩處相鄰,紫微垣和天市垣各有一處,將四處裂縫定個代號,分別稱之為紫甲、太乙、太丙、天丁,
而且四處裂縫出現的也很有規律,紫微垣上紫甲位為第一,太微垣上太乙位出現後馬上移至天市垣天丁位,隨後太微垣相鄰的太乙位、太丙位又顛倒順序出現一次,如此反反復復,循環不息。
仔細觀察,唯有太微垣太乙位、太丙位顛倒出現時略為耽擱一會兒,大約有一個呼吸左右,看來要想出去,必得在太微垣上的太乙位、太丙位上下功夫,先發動無本樓,待太丙位出現時,急速瞬移至太乙位,如果時間沒有變化的話,應該能夠出去。
大致計劃擬定,為穩妥起見,專門盯著太微垣上的太乙位、太丙位兩處又看了幾日,方才確定無誤,事已至此,多少天下來不間斷的發動天眼神通,饒是不停地用補氣散補充,靈力也損耗了三成左右。
不過又有什麼打緊,靈石還有,打坐半天就能完全恢復,唔,今兒個不早了,休息休息,待到明日身心都調整到最佳狀態,小爺便走他娘滴,嘎嘎嘎嘎,妖族三聖啊,你們就繼續寂寞去吧,小爺我不陪了。
主意拿定,十分舒適的伸個懶腰,正待運轉靈力,瞑目調息。
募地里心頭一動,登時明白,卻有人闖了進來,急忙看去,見冥冥渺渺之間,覆海大聖氣哼哼地走進來,回頭罵道︰「有什麼呀,不就差兩年麼,怎麼就不能玩了,堆雪人,總是堆雪人,哪有欺負這小子舒服。」
天,不愁水閣也沒個日晷之類的算算時間,這麼快三年過了,現而今妖族三聖有人耐不住寂寞,又打起折騰小爺的主意,好麼,為小命計,還管什麼巔峰不巔峰,趕緊鑽入無本樓走他娘滴。
想到這里,心隨意轉,覆海大聖話音未落,無本樓赫然出現,將他整個兒籠罩。
呵呵,這里還真是好地界,整個兒一復式樓,房子面積大不說,而且變化萬端,想什麼就是什麼,身處其中,周身被一環金光包圍,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邊。
唔,先來個藤椅,舒舒服服坐在上面,趕緊運轉靈力,發動天眼,向虛空掃掠,等待太乙位、太丙位顛倒出現的機會。
冷風吹來,鈴鐸聲響。
覆海大聖募然回頭,忽然驚呼起來︰「咦,什麼玩意,怎麼這麼眼熟。」
身後光華連放,金眼魔王、大力尊者輪番出現。
「怎麼了。」
「怎麼了。」
兩聲急切地詢問,
裂縫剛過紫微垣上的紫甲位。
「看,有古怪。」覆海大聖手指步離,步離半點也不擔心,繼續觀察,因為知道,妖族三聖只能看到無本樓。
「哇,好漂亮的樓房,誰送的。」大力尊者瞠目驚呼。
裂縫已到太微垣上的太乙位,步離屏聲止息。
「傻了啊,這分明是一件法寶,而且咱們被關起來好像就跟這玩意有關。」金眼魔王不屑的斥責。
裂縫已到天市垣上的天丁位。
大力尊者身軀一震,凝神觀瞧,然而還沒等他說出什麼。
裂縫又回到太微垣上的太丙位,虛空慢慢張開,就是現在,步離不敢耽擱,心意發動,金光擴開,無本樓忽然消失。
啊——
妖族三聖正看得仔細,突有萬丈金光襲來,一齊刺得捂上眼楮,同時驚呼︰「無本樓——」
呼聲未落,無本樓已出現在太乙位,裂縫恰到好處,緩緩張開。
金眼魔王側頭展翅,騰空而起︰「小子,哦,不,大爺,帶我出去,帶我出去。」
無本樓募然消失。
啊——
也不知怎麼回事,金眼魔王空中墜下,吧唧一聲,摔在浮冰之上。
覆海大聖、大力尊者才覺得眼楮好受了些,匆匆趕去。
「混蛋,都叫你大爺了,你倒是帶上我啊。」金眼魔王仰天悲呼,
呼聲未落,黑血噴出,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受了傷。
「怎麼了,怎麼了。」大力尊者匆匆詢問,他還沒反應過來。
「笨啊,那小子跑了。」金眼魔王悲憤的回答,
嗯——
大力尊者痴愣愣立在原地。
「看到了沒,看到了沒,他是從哪里出去的。」覆海大聖急忙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