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達山區外,蒼鷹軍大營,鄭勇的大帳內召集緊急軍事會議。
鄭勇黑著臉道︰「現在第一府已經被亂匪包圍了,目前非常的危險,我們必須得救援,因為我們蒼鷹軍的精神就是「不放棄任何一個自己的弟兄」,現在我命令,直屬翼先集結向第一府被圍的地方開進,其余各部隊也都集結待命,听候我下一步命令,一旦直屬翼救援受阻,其余部隊也得趕去救援,大不了我們就提前和太平軍決戰!」
「是。」……
進攻的鼓號聲將高廉驚起,麾下士兵早已嚴陣以待,能大量殺傷對方的石塊早已推到了預定位置,只等他一聲令下,便會推將下去。
這一次進攻的太平兵與上次卻不太一樣,一架怪模怪樣,用巨木打制的欄桿被一排排的士兵抬著,緩緩推進,兩邊是長約數丈,碗口粗細的樹桿,在樹桿之上,每隔一段便同樣用碗口粗細截斷的樹桿連接,中間綁上一層層地軟網。
只看了一眼,高廉便明白對方這是針對性地防守滾石、擂木,攔住第一波攻擊,然後一層層的軟網可以將巨石的沖擊力逐一化為無形,這法子很笨,而且推進的速度極慢,但卻非常有效,在這種地形之上,滾石、擂木是最有效的殺傷手段,能大量地殺死對方的有生力量,而且死狀極慘,很多被碾得只剩一張皮,對于亂匪的士氣也是極大的打擊,但對方的這個笨法子卻將傷亡可以降到最低。
「他媽的!」高廉低罵了一聲,原本想等敵人攻到中段之後再放擂石,盡可能多地殺傷敵人,現在卻不行了,只能延長石塊及檑木的滾動距離,加大沖擊力度了。
「放!」他狠狠地下令道。
數枚石彈蹦蹦跳跳地向下滾來,速度越來越快,太平兵停止了前進,一聲吆喝,將那道攔網停在路中央,死死地頂住。
一聲巨響,前面的攔木被從中擊斷,巨大的沖擊力讓最前面支撐的幾名士兵向後飛出,人在空中,嘴里卻是鮮血狂噴,眼見已是不能活了。後面的士兵眼睜睜地看著那石彈突破了一道攔網,擊斷第二道攔木,再撕破第二道攔網,終于在第三道攔木前,彈動幾下,停了下來。
太平軍一聲歡呼,這一次受到的損失微乎其微。
後面的士兵抬著新的攔木飛快向上,被攔下來的石彈迅速被撬到路邊,一批輜重兵蜂涌而上,錘子釘子齊上,迅速將損壞的攔木修好,數十名士兵抬著,緊跟著前面的士兵向上沖來。
看到法子奏效,孫同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只要能順利攻到工事里,展開肉搏接戰,他相信,就敵人那點人根本就攔不住太平軍的沖擊。
第二道工事里的余飛面色陰沉如水,形勢陡地嚴峻起來,看來這次較之上次進攻敵人顯然吸取了教訓。
在第三道工事里的安方乾急匆匆地跑過來的時候,第一道工事里正好發出一陣歡呼聲,卻是一枚石彈不知被什麼墊了一下,突地跳了起來,飛到空中,越過了攔木,一路狂滾下去,帶出一溜血漕。
但這樣的意外卻僅此一次而已,安方乾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事態嚴峻了,掂了掂手里的長槍道︰「大人,有些不妙啊!」
「第一道工事這次一定要守住!如果第一道失守,那後面的兩道也就危險了,畢竟這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百米。哼,就算他們攻上來,我們也是一顆嚼不爛捶不扁吞不下的銅豌豆,就在這里,我要生生地噎死他們!」余飛惡狠狠地說道。
「老安,你把第三道工事里的一營調過來,呆會高廉他們展開肉搏戰的時候你就率一營過去支援,我在這里率三營、四營射擊他們的後路,絕對不能讓他們無休止的上來。」余飛吩咐道。
「是。」
等進攻的太平軍行進到一百米的時候,行進速度就變得更慢了,雖然檑木、石塊都無法對他們造成大的傷亡,但是弓箭卻不同。太平軍因為裝備缺乏,除了少數人有身穿鐵甲外,大部分人都是身著皮甲,有少人甚至只在要害部位有皮甲,這麼短的距離,就是一般的鐵甲也擋不住精鋼打造的帝國制式箭矢,更何況第一府里還有不少力道更加強勁的強弩。就在這一百米的距離上,層層疊疊地鋪滿了太平軍的尸體。
接著就是更加殘酷的短兵相接,高廉揮舞著手中的大砍刀,大吼一聲︰「兄弟們,跟著老子把這幫兔崽子趕下去。」喊完第一個就沖出工事。除了神射手外二營其余人員也都舀起兵器嗷嗷叫地沖了下去!
高廉高大異常,又是土匪出身,有那麼一股子狠勁,瘋若猛虎,三兩下就劈飛了離他最近的三個敵人。
一邊是人數佔優,一方是單體戰斗力強,一時殺的是難分難解。
正在膠著之時,安方乾及李雲天率領第一營趕到,二話不說,就率領大家沖向廝殺的戰場。
李雲天隨著身邊的戰友吶喊著沖了進去,在他的對面,一名太平軍挺著長槍,正悍勇地沖了上來,長槍劈面而至李雲天側身,李雲天也不躲閃,左手伸手抓住了擦身而過的槍桿,大喝一聲,發力一拖,頓時將那人整個向自己拖來,右手的長刀順勢往前一送,頓時把這個太平軍穿了個透心涼,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李雲天半邊身子。李雲天不管不顧,用力一推那人跌了回去,左手掂了掂手中搶來的長槍,上身後仰,掄圓了手臂一甩,手中的長槍電射而出,將遠處的一名敵人穿了個透。
正在雙方殊死搏斗、拼命搏殺之時,已經率領第三、第四營趕來的余飛在交戰邊緣停了下來。
「箭!」余飛伸出手去。
身邊的親衛立馬遞過一張強弓,同時還有一支羽箭。
張弓搭箭,嗖的一聲,利箭飛出,將正在往上爬得一名太平軍射倒在地。「嗖嗖」的箭嘯之聲連聲響起,余飛四周的第三營的弓箭手們射出了手的箭,這次射箭並沒有瞄準人,而是全部覆蓋在山路上十米左右的一段路上。這些弓箭手剛剛才舀出第二支箭,還沒有搭在弓上,第四營的弓箭手們就已經把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同樣是射向那段路上。
山下的太平軍沖不上來,不一會短兵相接的太平軍就全體躺在了山路上。這時太平軍吹響了撤退的鳴笛聲,是孫同輝看到手下的士兵已經對那段死亡之路起了畏懼之心。這樣只會增加己方的傷亡,根本就無法對山上的敵人進行致命打擊,因此就下令撤兵,重整旗鼓繼續再戰。
待太平軍退下後,高廉大口喘著粗氣,一坐在了地上,要不是剛才安方乾及李雲天及時帶兵來援,沒準這次還真得把這道工事給丟了,二營這回白刃戰傷亡不小,正想著要不要去請示把二營先換下來休整一下。就听到都尉余飛高聲命令道︰「各營立馬搶救傷者,清點人數,第一營接蘀第二營固守第一道工事!」……
郝大偉在率領直屬翼進入灣達山區不到十里,就遇到了四千太平軍的阻擊,看一時半會突破不了亂匪的阻擊,就向鄭勇請求增援。
鄭勇接到請求後,沒有絲毫猶豫就讓右廂偏將秦暉率領右廂兩翼兵力出發,秦暉是從另一條山路進入灣達山區的,想從後面夾擊阻擊直屬翼的太平軍,但進去沒有多遠,和郝大偉一樣便遇到了太平軍的萬人阻擊。
鄭勇不怒反笑︰「呵呵,葉無道這是要和我們決戰呢!」
一名裨將愁眉苦臉道︰「老侯爺,現在決戰合適嗎?我們都沒有準備好,再說像這樣在山區決戰,我們的投石機、巨弩、腳弩等根本就使用不上!」
旁邊上官永銀卻不以為然︰「我們是沒有準備,難道亂匪就有準備?現在就是要亂戰,亂戰對于我們來說一些大型武器是發揮不了作用,但是亂匪的優勢兵力也發揮不出來,而且論起基層組織我們要比亂匪嚴密的多,這在亂戰中將會發揮更大的作用,因此從這方面考慮,還是我們佔便宜。」
「那就和他們決戰!這樣也好,最起碼不需要我們一個個地去攻擊山頭了!」鄭勇決心已下︰「永銀,你先派出兩翼兵力拖住亂匪的主力,你自己率領一翼兵力趕去支援直屬翼,先把那四千人給我吃掉;然後你們在去增援秦暉,在打垮右廂對面的敵人;右廂左翼留當預備隊;最後我們在和亂匪的主力決一死戰!」
「是。」
上官永銀下去布置中廂的行動,左翼、中翼由杜貞平為主將進入灣達山區。上官永銀交代杜貞平、趙猛二人道︰「你們這一路的任務最重,你們要牢牢地吸引住亂匪的主力,最後的決戰還是在你們這里,我們能否取得勝利就將取決于你們能不能拖住敵人,能不能撐到其他路的兄弟部隊來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