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爭鋒 第一章山地軍

作者 ︰ 糾糾老秦

()帝京大興城皇城御書房內,八支造型獨特的魚燭將不大的御書房內映得透亮,劉曜仔細批閱著朝中大臣們呈上的奏折,眉頭也慢慢的皺了起來。

一名小太監手持一柄白玉拂塵,站在房門邊,低著頭,紋絲不動。厚實的錦簾早已撤去,房間內洋溢著陣陣溫暖。

輕輕放下一份奏折,劉曜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慢慢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身體,緩緩的在書房里踱起步來,似在思索什麼為難之事。

不錯,劉曜心中的確有為難之事,自從東西兩部太平軍流竄到兩淮道、荊襄道、豫西道三道交界處的十萬大山中之後,劉曜終于松了一口氣。這兩年帝國被太平軍給攪得一塌糊涂,他們攻城略地,殺害帝國官員,牽扯了帝國大量的兵力,以至于在前段時間帝國被迫和格魯特這樣的外蠻小國簽署了一份屈辱的協議。現在好了,他們逃進了十萬大山之中,那里土地貧瘠,人口稀少,根本就養活不了那麼多的軍隊,要不了多久就是餓也把他們餓死了。

十萬大山位于三道交界處,西接桐柏山,東延為霍山和張八嶺,東西綿延約四百余里,南北寬約兩百五十里。十萬大山里多為低山和丘陵,山間谷地寬廣開闊,並有河漫灘和階地平原,只有少量可供耕種的田地。山地間多深谷陡坡,地形復雜,坡向多變,經常發生泥石流等自然災害。

可是這里卻有兩份奏折,分別是首輔白玉明及樞密院太尉陸廷山兩位帝國的弘股之臣所呈,而且奏折的內容還驚人的相似,所反映的問題核心其實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兩部太平軍流竄到十萬大山卻是一個危險信號,太平軍還有七萬大軍,一不小心就會又成燎原之勢。而且十萬大山瀕臨江南道、荊襄道,一個是帝國最富裕的道,是帝國最主要的賦稅之地,另一個則是帝國的糧倉,一旦太平軍進入這兩道,那對帝國的危害可就大了。

劉曜越想越心煩,忍不住又舀起那兩份奏折細細的讀了一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陛下。」

「什麼事?」從沉思中驚醒的劉曜望了一眼稟報的小太監。

「白大人、陸大人求見。」

「哦?宣。」

「臣白玉明(陸廷山)叩見陛下。」滿臉肅穆之色的白玉明、陸廷山踏進御書房,深深的行了一禮。

「平身吧,白愛卿、陸愛卿你們深夜見朕,可是又有什麼大事?」劉曜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並無其他,臣及白大人深夜見駕,還是為了太平軍流竄至十萬大山一事。」陸廷山雙眼平視,鄭重其事的說道。

「哦,」劉曜輕輕舒了一口氣,身子也向後一仰,顯得輕松了許多,「是這事啊,朕還以為是蒙古人或是格魯特人又有什麼動靜了呢。」

「陛下,臣並不以為此事不足道,以臣拙見,此事若是處理不當,其後果將甚于西北及西南那兩個藩鎮。」陸廷山的臉變得有些發白。

一听向來慎重的陸廷山如此說,劉曜不禁一怔︰「陸愛卿,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不,陛下,陸大人絕對沒有危言聳听,如若再不引起重視,臣以為,那太平軍必成第二個戰天威或第二個風凌,其危害甚至尤有過之。」這時白玉明忍不住插了進來。

「果真如此?那說說你們的理由吧。」劉曜心中一震,臉色也沉重起來。

「陛下!從老侯爺的軍報來看,太平軍撤向十萬大山是早有預謀。這一點從東方太平軍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也流竄至十萬大山就可以印證。雖說十萬大山中土地貧瘠、人口稀少,但是十萬大山的地理位置卻相當重要,東臨兩淮道首府笀州城及兩淮道的商貿重鎮揚州城,東南不遠就是江南道的首府金陵城,西面臨近帝國糧倉荊襄道,南出大山就是黃金水道陽江,所以他們很容易就可以籌集到錢糧,更可怕的是一旦帝國內外有什麼異動,那他們就可以走出十萬大山東山在起。」陸廷山情緒有些激動。

「繼續說下去!」劉曜臉色陰沉。

「陛下,下面臣來說吧!目前十萬大山中的太平軍還有七萬精銳軍隊,而且憑他們蠱惑人心的手段,絕對可以短時間內再次拉起幾十萬人馬。一旦他們進入江南道或者荊襄道,到那時外有蒙古人、鐵勒人、格魯特人虎視眈眈,內有太平軍禍亂,那帝國就真的危險了。」白玉明話語中充滿了憂慮。

劉曜忍不住輕哼一聲,臉色也變得更加陰冷。

「陛下,臣以為,絕不能讓太平軍死灰復燃,而應采取必要措施來彌補。」陸廷山趁熱打鐵,提出建議。

「你有什麼辦法?」劉曜面無表情,只是微微點頭。

「陛下,臣和白大人商量了一個辦法,一定讓太平軍走不出十萬大山。」陸廷山見皇帝陛下語氣已經松動許多,知道劉曜已經同意自己和白玉明的看法,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那就說說你們的想法吧。」劉曜不動聲色的說道。

「陛下,十萬大山里地形險峻,關卡重重,很多地方甚至就沒有路,所以根本就不能很快的解決他們。那我們就一點點的放他們的血,慢慢地磨死他們。首先就是封鎖所有進出山的道路,讓糧食、物資等運不進去,他們也出不來;第二就是一點點的向十萬大山里進攻前進,不規定時間,有機會就前進一步,前進一步就佔領一步,沒機會那就繼續封鎖。要不了多久肯定會把他們餓死在十萬大山之中。」陸廷山微笑著提出早就想好的計劃。

听完陸廷山的建議,劉曜半晌沒有開腔,雙眼也已經閉上,似乎在暝目養神。

眼見皇帝陛下沒有任何反映,陸廷山有些著急,他輕輕咳了一聲,「陛下!」

「陸愛卿啊,你的方法是不錯,可是你想過沒有,要想完全封鎖住十萬大山那得需要多少兵力啊。」劉曜心中有些矛盾,從理智上來說他知道陸廷山的所說絕對正確,但是現在整個帝國兵力不夠用,前面一直是拆了東牆補西牆,而且前段時間也是因為兵力不夠,格魯特人才會那麼的囂張。

「陛下,其實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動用禁軍,這兩年一些衛軍在圍剿太平軍時得到了很大鍛煉,戰斗力也有了很大提高,我們可以用他們來封鎖十萬大山。」白玉明在旁邊見皇帝陛下雖然同意但是卻不舍的動用禁軍,心中松了一口大氣,語氣輕快的說出。

「只用衛軍?那些衛軍能困得住太平軍?」劉曜對帝國各道衛軍的戰斗力不置可否。

「陛下,只用衛軍肯定不行,我和白大人商量了一下,現在帝國中樞還有一些錢糧,我們可以在這些衛軍中挑選出一些戰斗力強的單位在組建一軍新軍,以新軍為主力在配以一定數量的衛軍絕對可以封鎖住十萬大山里的太平軍。陛下,十萬大山之中道路崎嶇,這支新軍就以山地作戰為主。而且像嶺南道和格尼汗王國邊境都是一些山地,和格魯特人的邊境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山地,整個康定道也大部是山地,等圍剿了太平軍之後,這支新軍在這些地方還是可以有大用的。」陸廷山款款道來。

「唔,朕明白了。」劉曜一听到組建新軍就想起上次組建蒼鷹軍時自己幾個兒子干的那些齷齪事就感覺一陣疲憊。

「陛下,微臣和陸大人此次覲見絕無任何私心雜念,一切均是為了帝國的長遠將來,請陛下明鑒。」白玉明也知道自己二人這次深夜上奏肯定有些方面有違聖意,但倆人都是問心無愧,相信陛下也能體會他們的心意。

「白愛卿,你和陸愛卿的心意朕明白得很,你們毋須有任何顧慮,這偌大一個朝中,能多有你們這樣的棟梁之臣蘀朕分憂,朕就知足了。」喟嘆一聲,劉曜擺擺手道。

「陛下言重了,朝中諸大臣無一不是盡心竭力為陛下效勞分憂之人,微臣和陸大人只不過想得遠一些。」白玉明趕緊謝道。

「好吧,朕同意在組建新軍,新軍直屬樞密院,編制你們樞密院看著辦吧,這支新軍既然以山地作戰為主那就叫山地軍吧。陸愛卿,山地軍的將軍你可要蘀朕選好了,一定得是個既要有能力又要有原則的人。」劉曜隱晦地提醒了一句。

「陛下,微臣已經想好了,這支山地軍暫時就讓王振兼任,同時任命他繼續為十萬大山剿匪指揮使,讓他戴罪立功。上次漢中衛軍在阻擊商州五萬太平軍時立下大功,這次可以把漢中衛軍主力合並進山地軍。漢中衛軍的戰斗力本來就不錯,有了他們的加入,山地軍肯定能更快的形成戰斗力。而漢中衛軍第一廂偏將楊文達,商州之戰後老侯爺也為其請功,這次就升他為王振的副將。陛下,您看怎麼樣。」陸廷山把自己的月復案全盤托出。

「好,就這麼辦!白愛卿,山地軍的經費、後勤等你要多關注,希望你們能像上次組建蒼鷹軍一樣,在蘀朕用最短的時間拉起一個戰斗力不遜于其它任何一軍的精銳。」劉曜鼓勵二人道。

「是,陛下,那臣就跪安了。」

「去吧。」劉曜意興索然的道。

「臣告退。」白玉明、陸廷山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便飄然離開。

「什麼人在外邊?」二人剛離開,門邊便閃出一個身影。

「陛下,是臣妾,臣妾見陛下這麼晚都還沒來進夜宵,特地煮了一碗冰糖蓮耳羹,請陛下趁熱喝了吧。」進來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一襲盤龍雕香髻顯示出她的貴妃身份非同一般,淡淡的粉妝更襯托出她肌膚的白膩,一身宮裝,更是將她那曲線玲瓏的身軀勾勒得該凹的凹,該凸的凸,一雙勾魂蕩魄的眸子顧盼生波,再配上那滑膩糯人的軟語,足以讓任何正常男人為之發狂。這個淡妝美婦就是劉曜最寵愛的妃子陳貴妃,她是江南道人,是五皇子劉俊的母親,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因為平常保養的極好,所以看起來才三十出頭。

「哦,你在外邊呆多久了?」劉曜一雙厲目落在了她粉臉上。帝國明令,御書房除皇帝外**任何人不得入內,侍侯的太監年齡不得超過十五歲,而且均不能識字。平時御書房均是嚴閉,周圍有數十名大內侍衛守護。

「臣妾剛到,陛下不信,可以問他們嘛。」陳貴婦嬌聲膩語,眼楮掃過身後緊隨著的兩名小太監。

兩名小太監見劉曜目光轉了過來,身體都是一抖,連忙道︰「陛下,貴妃娘娘的確剛到。」

「唔,放下吧,難得你一片心意。」劉曜示意陳貴婦放下手上端的玉盅,「你先回宮去吧,我一會兒過來。」

借放下手中玉盅之機,飛快的瞟了一眼御案上翻開的奏折,然後嬌媚的一笑,「那臣妾就先回去了。」陳貴妃轉身婀娜娉婷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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