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爭鋒 第七章北風漸(上)

作者 ︰ 糾糾老秦

()九月的草原此時已進入最具活力的季節,茫茫草原上,到處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一望無際的黃鸀色將整個草原覆蓋,從草丘向遠處望去,一群群牛羊在草原上悠閑地吃草。碧水如帶,蜿蜒流淌在草原上,一面面湖泊如寶石般地瓖嵌在草原上,更遠處是黑黝黝的金山山脈,延綿千里。大湖盆地區位于于都斤山和金山之間,由烏布蘇、科布多和扎布汗三個盆地組成,其間大大小小分布著數十個湖泊,于都斤山和金山就像巨人的兩條臂膀將數十個湖泊攬在懷中。北面的金山山脈高聳入雲,可以有效的擋住一部分冬季北方吹來的寒風,整個大湖盆地區的冬季氣溫比大草原上其它地方要溫暖的多,在加上這里草場肥沃,河湖遍布其間,人口眾多,因此整個大湖盆地區是整個蒙古汗國的精華所在。金山更是蒙古人的聖山,蒙古人對金山的推崇是無以倫比的,蒙古汗國的歷代大汗的尸身都會埋在金山腳下,每一代大汗每年春秋兩季都要到這里來進行狩獵。

金山腳下的哈利湖畔,密密麻麻的帳篷分布在清澈寧靜的湖畔四周,一年一度的蒙古人大狩獵正在進行著。

嗚~嗚~嗚~嗚~

號角聲傳遍了蒙古各大營帳,這是蒙古汗國可汗拙吉召集部落首領的號角聲,蒙古人以部落而居,大部落里有小部落,小部落中又有細分,以血緣為紐帶,大小部落林立,拙吉可汗出身蒙古王室,身上流著黃金家族的血液,血統高貴,同時也是蒙古幾十個大部落的共同盟主。

這次拙吉是出來秋獵,帶的人馬眾多,四萬大帳兵全部帶了過來,另外還有各個部落的酋長所帶的人馬以及他們的妻女、部眾,目前集中在大湖盆地區的蒙古人已近超過了五十萬,佔整個蒙古汗國人口的五分之一。

拙吉正在最大的一頂穹帳內舉行著盛大的宴會,穹帳內裝飾華麗,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帳壁上掛滿了各種鮮艷織錦,所用盤碗都是上好瓷器,甚至帳角還有兩個一人高的大夏帝國越州出產的青瓷花瓶。

此時大帳內已擺滿了低矮的胡榻,榻上鋪有細軟的羔羊皮,並配有小桌,一般蒙古人都是席地而坐,最多鋪一張羊皮,但今天的宴會意義重大,拙吉可汗特地命人搬出胡榻,以示尊重。

大帳里只能坐最高貴的人,胡榻上各坐一名蒙古酋長,而且還都是一些大部落的酋長,一些小部落的酋長是沒有資格坐在大帳內的。

拙吉高高舉起酒杯,大帳內其他人也都跟著舉杯,拙吉朗聲說道︰「諸位,蒙天可汗庇佑,我們還能在這塊草原中最肥沃的土地上進行狩獵。來,我們一起干了此杯,願天可汗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們這些蒼狼的子孫能早日恢復祖先的榮耀。」

大草原分布在大陸東部及中部的北方,在整個大草原中部有一條細長的盆地,這塊盆地叫做察卡大盆地,察卡大盆地是大陸上第三大盆地,僅次于大陸南部的咕咕里大盆地及大陸中部靠西的吐谷大盆地。以察卡大盆地為界,東邊一直到哈達嶺山脈叫做東部大草原;西邊一直到阿爾斯山脈叫做西部大草原。而蒙古人就是東部大草原上的王者。

其實蒙古人在整個東部大草原上雖然強大,但它們並不是東部大草原上唯一的主人,蒙古人控制著東部大草原上中部及南部地區,西部則是由鐵勒帝國控制,鐵勒人在整個東大草原上的實力雖然不如蒙古人,但是鐵勒人的整體實力卻在蒙古人之上,因為鐵勒人除了控制著東部大草原西部之外,還控制著整個察卡盆地,鐵勒帝國不管是人口、經濟還是軍事實力,整體上都在蒙古汗國之上。北部地區被柔然人所控制,東北部則被庫梅克人控制,東部臨近哈達嶺山脈的地區則被契丹、奚、霫等控制,這些民族和蒙古人一樣,都信奉強者為王。

拙吉放下空酒杯後,對下面的各酋長高聲道︰「諸位,今天我給大家介紹一位尊敬的客人。來人,把公孫先生請來。」

不一會,從大帳外走進來一個面有長須、道貌岸然的中年文士。

「公孫奇參見大汗。」中年文士進來後並不理會席間眾人的詫異之聲,躬身行禮道。

「公孫先生免禮,請坐。」拙吉右手引向剛剛在第一排新加的一張胡榻上。

「謝大汗。」公孫奇說完就向胡榻走去。

「大汗,他一個大夏人,怎有資格坐在我大帳之內,更何況還是第一排。」就在這時,下面忽然傳出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拙吉定眼一看,是普固部落的酋長烏圖,烏圖三十余歲,長得高大魁梧,是蒙古人中著名的勇士,他和大帳兵的統領馬里漢及同骨部落的少族長薛乞羅三人並稱蒙古人的三大勇士。同時烏圖又是普固部落的酋長,普固部落又是蒙古人的七個大部落之一,因此烏圖在蒙古汗國中有著非常高的地位。烏圖是一個狂熱的民族主義者,看到拙吉竟然將一個大夏人當成貴賓,忍不住就跳了出來。

「烏圖,你想干什麼?公孫先生是我的貴賓,為什麼沒有資格?」拙吉看向憤憤不平的烏圖問道。

「大汗,在座的哪一個不是我汗國的弘股之臣,哪一個沒有為我汗國立下赫赫戰功,他一個卑賤的大夏人,竟然可以上座,我不服!」烏圖大聲道。

烏圖的普固部是蒙古第二大部落吉哈部落的姻親,兩個部落走的非常近,吉哈部的酋長扎格魯一直想取代拙吉,因此烏圖也就和拙吉不大對付。

「是啊,大汗,烏圖說的有道理,他一個大夏人憑什麼坐在上座?」這時一個五十余歲的矮壯老者也站起來道。矮壯老者叫花布格,是七大部落中塔塔爾部的酋長,是蒙古第三大部落僕羅部的跟屁蟲。

拙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不用說花布格肯定是得到僕羅部酋長鐵勒烏的授意跟著烏圖對自己發難的。

深吸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憤怒,拙吉緩緩的道︰「憑什麼?好,我告訴你們,就憑公孫先生可以幫助我們打敗大夏人,可以幫助我們順利南下,可以幫助我們恢復先祖的榮耀。」

「就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就可以幫我們恢復先祖的榮耀?」這時站起來發難的是僕羅部的酋長鐵勒烏。鐵勒烏四十余歲,正值壯年,野心很大,是汗國中另一位能威脅到拙吉地位的人物。

拙吉這時已經完全平復下來,緩緩看了趾高氣揚的鐵勒烏一眼,道︰「公孫先生做過大夏人的高官,對大夏帝國非常的熟悉,你們說說這樣的人對于我們有沒有幫助?」

大帳內嗡的一下議論開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竟然還做過大夏人的高官,以前也不是沒有大夏人來投靠,但都是一些底層之人,沒有見過多大世面,對蒙古人的幫助非常有限。一般能做到大夏帝國高官的人物都有著深厚的背景,就算在大夏帝國內部的政治斗爭中失敗也完全不會投靠敵國的。

看著下面議論紛紛的眾人,拙吉非常滿意這種效果。拙吉雙手平撫示意大家安靜︰「這次公孫先生給我們帶來了大夏人內部的最新情報以及他們的兵力部署,下面我們請公孫先生給我們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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