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爭鋒 第十二章西風起

作者 ︰ 糾糾老秦

()十月是一個豐收的季節,無論是養牛放羊的牧人,還是種田耕地的農夫或打獵捕魚的漁獵者,這都是一個值得歡慶的季節。

今天大夏帝國西部還算是風調雨順,作為帝國西部面積最大的道,河西道首當其沖,整個河西大地上到處都沉寂在一片豐收的喜悅當中。官員們都在考慮著今年的政績不錯,是不是能得到嘉獎或是提升;士紳們想的是今年比往年能夠多收多少地租或能多賺多少錢財;而貧民百姓則在盤算著除去地租及明年的消費手里能剩下多少,夠不夠讓家里人吃幾頓飽飯,能不能給家里人添件新衣服。

河西道位于帝國的最西部,西面和格魯特汗國有著漫長的邊境線,年初時因為格魯特人入侵京哈大公國,帝國在一段時間內下令封鎖兩國邊境,禁止任何旅客及商貿來往。後來隨著兩國和平協議的簽訂,禁令解除,邊境線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但進入八月份以來,因為格魯特人不認可帝國對其國與查爾頓人的戰爭調停,兩國關系頓時又緊張起來,邊境貿易等一切又被完全封鎖禁止。

這幾年由于格魯特人的威脅日漸嚴重,帝國河西邊軍一直保持著十萬兵力,戰斗力非常強悍,在八大邊軍中不管兵力還是實力都拔頭籌。

在河西道最西邊的州城炎州城內的河西邊軍指揮部內,與會人員陸續到來,打眼一看,最小級別的也是偏將,一時間整個指揮部內真是將星璀璨。

坐在副主位的是一個佩戴將軍標識,長得非常儒雅不到四十歲的中年人,看著人已然到齊,咳嗽一聲示意大家安靜︰「諸位,帝國中樞命令已經下來了,現在我來宣讀樞密院的最新命令。」

刷的一聲,所有人就像是演練過一樣,在同一時間起身立正。

儒雅中年人舀起樞密院的手令,?鏘有力的大聲道︰「從即日起,組建大夏帝國西部軍區,指揮使由河西邊軍經略使冷橫升大將軍擔任,副指揮使由天威軍將軍諸葛秋容擔任。西部軍區兵力包括︰河西邊軍、天威軍以及河西道衛軍。此令即日生效。」

儒雅中年人剛一念完,不少心思活絡之人就已經猜到,帝國這是要對格魯特人動手了。很多人臉露興奮之色,年初帝國與格魯特人簽署的那個和平協議讓他們受盡了屈辱,作為一名帝**人他們早就想對西方的這個鄰居動手了,可是上面一再壓制,不是說時機未到就是說沒有準備到位,現在好了,終于到動手的時候了。

儒雅中年人滿意的看著興奮之色言語于表的眾人,點了點頭繼續道︰「下面請指揮使給大家訓話。」

「嘩、嘩、嘩」一時間指揮部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坐在主座上闊臉方唇、虎目濃眉、體形魁梧,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軍人氣息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先是環顧了一眼四周,他就是新任的大夏帝國西部軍區指揮使兼河西邊軍經略使冷橫升大將軍,他是一個標準的帝**人,從不過問政治,他與綏中邊軍經略使熊國棟大將軍、關北邊軍經略使王成龍大將軍、甘寧邊軍經略使戰家的家主戰天威大將軍一起被譽為大夏帝國自鄭勇和陸廷山之後最出色的四位少壯派大將軍,這次被任命為新組建的西部軍區指揮使也是眾望所歸。

「我知道前段時間大家都覺得很是屈辱,我也和你們一樣,帝國被迫和一個昔日的邊荒小國簽訂了一份那樣的和平協議,作為一個軍人,任誰心里都會感到恥辱,恨不能以一死來洗涮這種恥辱。但是我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中樞還沒有準備好,不讓打,我們也只能服從。但是現在好了,一切準備就緒,兄弟們,用我們手中的刀槍,用我們的一腔熱血來洗刷這個恥辱吧!」最後的幾句話冷橫升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出。

「大夏威武!」「大夏威武!」所有人都被冷橫升短短的幾句話刺激的是熱血沸騰,現在就是讓他們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沖向格魯特人恐怕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冷橫升雙手平扶示意大家安靜,「下面請副指揮使布置作戰任務。」

中年儒雅之人再次站起,他就是新任的西部軍區副指揮使兼天威軍將軍諸葛秋容,諸葛秋容身後有著強大的家世,他是帝國六大家族之一諸葛家族的嫡親子孫,現任諸葛家主諸葛勝是他的親叔叔。諸葛家族是大夏帝國數得著的高門大族,諸葛家先祖在太祖劉宏起兵時就已經跟隨,在帝國的建立中立下卓越之功。歷任諸葛家主都在中樞任職高官,現任家主諸葛勝任帝國戶部尚書,掌管著帝國的錢袋子。如果要是認為諸葛秋容是因為家族的關系才做到天威軍將軍位置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其實諸葛秋容的父親還沒有結婚時就因違反家規被趕出了家門,諸葛秋容一直到三十歲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諸葛家族的嫡親子孫。諸葛秋容的父親在他十七歲時去世,之後諸葛秋容進入帝**中從一個大頭兵做起,憑借著從小打下的良好基礎及自身努力,在三十歲時升任河西邊軍的偏將。一次他到帝京大興城公差,在一次宴會上遇到一名諸葛家的長老,看到諸葛秋容的名字以及他的相貌後那位長老大吃一驚,于是就告訴了剛接任家主的諸葛勝。諸葛勝和諸葛秋榮的父親從小兄弟情深,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自己嫡親兄長的下落,見到諸葛秋容之後諸葛勝一眼就認定這就是兄長的血脈。諸葛秋容在父親在世時就經常听說他們兄弟情深,被逐出家門是他們父親的意思,和諸葛勝沒有任何關系。因此諸葛秋容對這個嫡親叔叔感到非常親切,在諸葛勝的大力凱旋之下,諸葛秋容從新認祖歸宗。

諸葛秋容一揮手,示意指揮部外等待的幾名親衛把邊界地圖、對方的兵力分布圖以及偵查到的情報等一並送來,和眾人一起商討具體的作戰部署……

飛虎谷位于大夏帝國河西道渝州洪水縣與格魯特汗國的交界處,是進出兩國的重要通道之一。谷兩邊是低緩的丘陵,覆蓋著茂密的森林,丘陵從東向西層層增高,最高處便是莽莽飛虎山,山上還分布著一段已被廢棄的低矮長城。

飛虎谷完全位于格魯特汗國境內,地形如同是喇叭口一般,喇叭口對著大夏帝國,在喇叭口處有一不大不小的要塞---飛虎關,飛虎關外就是大夏帝國的領土,在飛虎關西邊三十里外的喇叭扇內有一座城叫飛虎城。飛虎城在格魯特境內算是一座中型的城池,不足萬人,地理位置卻十分重要,這里同時也是一處中轉站,從這里向西走兩百余里後,便是格魯特人的西部重鎮巨幽城。

對于帝**來說,要想奪下巨幽城,飛虎關便是第一個不可避開的橋頭堡,飛虎關也是格魯特人東部巨幽行省的東大門,只要舀下飛虎關,一個突襲便能打開三十里外的飛虎城,一旦舀下了飛虎城,那格魯特人巨幽行省的大門便打開了,帝**便能直撲巨幽城。由于飛虎關狹小,容不下太多士兵,目前只有三千駐兵,由格魯特人東部邊防軍第三萬人隊副萬夫長月兌里率領三個千人隊駐防。

由于前期大夏帝國對格魯特人表現出來的軟弱,飛虎關守軍並不認為大夏人會發動進攻,因此整個飛虎關的防御並不嚴格,已快到傍晚了,城頭上也只有稀稀疏疏幾十名守軍。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馬鈴聲,有守軍發現,遠處來了一隊馬隊,竟然是向飛虎關走來,令守軍們驚訝萬分的是竟然是一隊商隊。自從大夏帝國第二次終止了與格魯特人的邊境貿易後,有不少的走私商人為了巨額利潤鋌而走險,但那都是晚上過關,像現在天還沒有黑就來過關的,還真是少見。

由于發現了異常,城門迅速關閉,吊橋也高高拉起,一士兵飛奔去稟報月兌里,躲在城下睡覺的士兵紛紛奔上城頭,伸長脖子探頭向城外張望,他們都已看出,來的是一隊商人,拉了二三百匹騾馬。平常走私也就幾匹馱馬,最多也就十幾匹,像這樣超過百匹的他們還真沒見過。

走在前面的幾個人,挑著不少野味,很多人都認識他們,是經常跑這條道走私的幾個商人,為首的姓張,長得獐頭鼠腦,大家都叫他張鼠兒。

「張鼠兒,後面那麼多騾馬是干什麼的?」有士兵大聲問道。

「從成州和渝州過來的商隊,他們沒有路子,就找到了我,讓我帶他們過關。這些都是護衛們在路上打的野味,送給弟兄們下酒,呵呵。」說完張鼠兒把手里的野兔向上拎了拎。

「月兌里將軍來了!」

士兵們紛紛閃開,一名三十多歲的大漢走了上來,長一張紫黑大臉,滿臉橫肉,目光凶惡,他就是飛虎關的守將月兌里。

月兌里探頭向關外望去,前面是張鼠兒幾個經常走私的小商人,他都認識,後面是兩三百匹騾馬,馱滿了貨物,用黃色的油布包裹的緊緊的。

雖然月兌里並不是大將之才,也是個粗人,但有些基本常識他還是知道的,現在大夏帝國封鎖了邊境,這麼一大隊人馬是怎麼一路上走過來的?而且還不是像平常一樣晚上過來,這點非常值得懷疑。

「張鼠兒,他們是從哪里過來?怎麼過來的?」月兌里惡聲惡氣的問道。

張鼠兒咧嘴一笑︰「從成州和渝州過來的,听說過些時間就要解禁邊境了,就商量著一起大干一把。買通了渝州的一名官員,他打了招呼。」

「咦。」听到大夏帝國要解除邊境的封鎖,月兌里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听上面說大夏人要解除封鎖啊,「他們是怎麼知道要解除封鎖的?」

「這是從大興城傳過來的消息,只是還沒有確定具體的解禁時間,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張鼠兒低眉順眼的解釋道。

「哦。」月兌里知道這些商人的能量及打探消息的本領,信以為真。

「那都馱的什麼東西?」

「都是一些茶葉、絲綢、藥材之類的。」

「你們平常都是晚上過來,這次為什麼傍晚就到了呢?」

「這不是馬匹多嗎,晚上過來的話路不好走。反正已經花錢打點過了,這白天走反而不會引人懷疑。」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多少匹騾馬?」

「哎呦,我說將軍啊,你還真把我們當成是來詐你這飛虎關的了,我們要是真的那就晚上過來了,天黑才好辦事嘛。」張鼠兒顯得很不耐煩。

「是啊,哪有大白天就來詐關的。」想到這里月兌里大聲笑了起來︰「張鼠兒,規矩都給他們說了嗎?」

「你就放心吧,老規矩,一成貨物。」張鼠兒嘿嘿一笑。

「放他們進關!」月兌里大手一揮,連搜身及騾馬上貨物的檢查也免了。

月兌里看著這陸續進關的龐大商隊,眼里露出異彩,這次又可以大發一筆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大夏人就要解除封鎖了,以後的這條財路也就斷了,不過這段時間這些走私商人的孝敬也夠自己這輩子吃穿不愁了,還能給兒子留上一大筆錢。

正在月兌里走神之際,突然听到關門下幾聲慘叫,打眼一看,馬隊後方還沒有進關的商人護衛們都從腰間或馬馱里抽出兵器,向關下的士兵劈頭蓋臉砍去,幾名站在關口的士兵躲閃不及,慘叫倒地。關下的幾十名格魯特士兵沒有絲毫的防備,一時間被殺的慘叫連連,瞬間被殺死十幾人。

「不好!」還沒等月兌里完全喊出,東方視線之內一望無際的騎兵快速地向飛虎關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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