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是低沉的讓人窒息,天色未明,烏圖就命令全軍開始埋鍋造飯,飯罷,嗚!嗚!嗚!蒙古人雄渾的牛角聲在寬廣的天地間回蕩。
兩萬五千騎兵黑壓壓排著整齊的方隊,延綿數里。烏圖騎在一匹高大神駿的戰馬上立在方陣的最前方,目光陰冷地注視著不遠處的興城縣城,他腦海里出現了興城縣城被攻陷的情形,火光沖天,滿地軍民跪在他馬前求饒,他的士兵毫不留情地砍下這些大夏人的人頭。
這無比誘人而又令他渴望的一幕即將要出現,他已經有點等不及了,此時,他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掠奪更多的人口、財富,他要踏平這座城池,要讓族人都明白,他們無愧與蒼狼的子孫。
他頭頂的銀狼頭大旗在風中飄揚,在他身後是十幾名普固部的萬夫長以及小部落的酋長們,而緊靠他身旁的則是他的兒子哈撒兒,是一個儼如豹子般凶狠的年輕人,同時他也是烏圖的繼承人,在普固部也是以勇力而著稱。
他用豹子般冷酷的目光盯著興城縣城方向,厲聲請戰︰「父親!我先上吧!看我夷平興城縣城!」
「好!你打頭陣,兩天之內給我攻下這座城池。」
「是。」哈撒兒眼中露出喋血的神色。
一萬蒙古騎兵在哈撒兒的率領下向興城縣城開來,這時數十張大鼓敲動,鼓聲如雷。數十里外可聞,蒙古人殺氣沖天。密密麻麻的軍隊中跟著幾十架雲梯以及小型投石機,蒙古人奮力的推動它們前進,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殺氣向數里外的興城縣城席卷而去。
興城縣城城牆頭旌旗招展,三千名帝國士卒在城頭列隊而立,他們身著明光鎧甲,頭戴鷹稜盔,手執刀槍或弓弩,個個目光堅毅。十座巨大的投石機以及二十架巨弩威武的矗立在城頭。
上官永銀站在城樓上,凝望著緩緩開來蒙古大軍。一種豪情壯志在他心中沛然涌起,來吧,這一仗將要你們這些蒙古蠻子見識一下什麼才是帝**精銳。
越來越近了,在帝**投石機投射範圍之外,一萬蒙古大軍停住了,開始重新整隊。一炷香後,‘咚!咚!咚!’震天的鼓聲再次敲響,蒙古大軍如潮水般涌來,簇擁著數十架攻城雲梯殺來。
一萬大軍中除了三千人是普固本部外,其余七千人由跟隨普固部的各小部落組成,他們地位較低,這種危險的攻城戰就由他們先打頭陣。
在城牆上,三千帝國士卒列隊而立,仔細聆听著主將上官永銀的戰前動員。
上官永銀也是全身鎧甲,頭戴鷹稜盔,手執一桿大槍,站在城樓上,他身材高大,儼如天神下凡一般。
他將手中大槍高高舉起,厲聲對眾軍喝道︰「兄弟們,蒙古人想要搶奪我們的財富,想要殺死我們的親人,想要欺侮我們的姐妹,想要奴役我們,你們答不答應?」
將士們的熱血沸騰了,他們高舉手中刀槍竭力吶喊︰「不答應!不答應!」
「我們該怎麼辦?」上官永銀大吼一聲。
「血戰到底!血戰到底!」將士們的吶喊聲直沖雲霄。
「大夏威武!」上官永銀大喝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倍。
「大夏威武!大夏威武!」將士們用手中刀、手中盾用力的敲打在胸前的盔甲上,士氣到達頂點!
喊聲震動全城,連城內民眾也被感染,跟著吶喊起來。上官永銀大槍一揮,繼續厲聲喝道︰「各自歸位。違抗軍令,動搖軍心者,斬!後退半步者,斬!」
城下的蒙古人繼續推進,已經進了投石機的打擊範圍之內。上官永銀冷峻的目光注視著黑壓壓的敵軍沖上,敵軍已經進入七百步內了,長刀揮出,一聲令下,「發射!」
城頭鼓聲大作,十架投石機同時發動,長長的臂桿揮出,將重達十斤重的大石凌空拋出,這次使用的石塊不在是磨盤狀,而是被打磨成光滑的球形。十塊大石在空中旋轉,呼嘯著砸向密集的人群,‘轟!’大石砸下,在人群中翻滾,十幾人被砸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接二連三的大石砸進人群,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一片。
天空中,一塊塊巨石在翻滾,呼嘯著砸向蒙古軍中。這時城牆上的巨弩也開始發威,對于密集沖鋒的人群來說,巨弩比投石機更加的恐怖,孩臂粗的弩矢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在蒙古人大軍中犁出一道道的血槽,只要是被巨大的弩矢踫到,非死即殘。
短短時間內,投石機便發動了四輪,巨弩也發射了三輪,造成四五百人的傷亡,但蒙古人並沒有止步,他們沖進了弓箭、強弩的射程內。
城上帝**箭如雨發,幾百支弩箭密集地射向敵軍,城上地帝**使用的帝**中的制式步弓,比蒙古人使用的騎弓長而且粗重,射程比蒙古騎弓要遠,力道也比蒙古騎弓要強。這時距離還沒有到騎弓的射程內,帝**可以放心大膽的從高處射下,弩箭帶著自身的重量射向敵軍,殺傷力極強。
蒙古人舉盾相迎,蒙古人的盾牌都是簡易木盾,木板較薄,這種盾只能承受草原上的弓箭,無法抵擋帝**的弩箭,但蒙古人自己在盾上覆蓋了幾層生牛皮,勉強能抵住了弩箭的射擊,但還是有不少盾牌被射穿,將盾牌後的蒙古人射死,一片片的士卒慘叫著倒地。
一架雲梯靠上了城牆,頓時十幾名蒙古士卒順著雲梯往上攀爬。緊接著幾十架雲梯先後搭上了城頭,數百名蒙古士卒如蟻群般沖上,用刀砍、用長矛捅、用箭射,拼命沖上城頭,城上箭如密雨,滾木、礌石如雹子般砸下,刀劈矛捅,血肉橫飛,大夏士卒用長叉叉住雲梯向外猛推,一架長長的雲梯被推出,向後翻倒而下,雲梯下一片淒厲的慘叫聲。
城下的蒙古人開始反擊,箭如密雨,射向城頭,不斷有大夏士卒被射中,慘叫著從城頭上摔下,傷亡逐漸加大。
這時一輛巨大的撞車也推到了城門處,幾十名強壯的蒙古士卒喊著號子推著撞車猛烈的撞向城門。「咚」的一聲巨響,在撞車猛烈的撞擊下,城門劇烈的抖了幾下。還沒等蒙古人撞擊第二下,城頭上的滾油就像大雨般澆在了推撞車的蒙古人頭上,蒙古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被滾油澆中者疼的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這種滾油里加了人的屎尿,牲畜糞便,甚至還加了不少的砒霜等毒物,被這種滾油一旦粘上皮膚,除了劇烈的疼痛之外,過幾天被滾油粘上的部位就會發炎,甚是難治。很多被滾油燙到的士兵並不是當場被燙死的,更多的則是後面皮膚發炎致死。而且被滾油燙中者那淒慘無比的嚎叫聲以及生不如死的慘狀也極大地打擊了蒙古人的士氣。
哈撒兒見此情況,立即下令普固部的兩名千夫長各帶領自己的一千人也參與攻城。一波接一波的蒙古士兵順著雲梯往上攀爬,撞車也繼續對著較為薄弱的城門進行沖擊,城門已有些搖晃。剽悍的蒙古士卒瞪著血紅的雙眼,口里咬住武器,冒著城牆上面砸下的滾木、石頭甚至滾油,瘋狂的向上攀爬,城牆上防守的大夏士卒也殺紅了眼,弓箭、弩矢、滾木、擂石、滾油傾盆而下,一旦有蒙古士卒突破防御沖上城牆,旁邊的士卒便毫不猶豫舉起手的武器沖上去拼命,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蒙古人在城牆上站穩腳跟,那等著自己一方的將是全軍覆沒。
看著不斷擴大的傷亡數字,哈撒兒毫無表情,依然不停的命令潰退下來的部隊重新集結,再次組織攻擊,甚至命令千夫長、百夫長級別的將領親自帶隊攻擊。在將領們的親自帶領下,本已有些懈怠的蒙古人的士氣又提了起來。
雙方的攻防戰空前激烈,在各級將領們的率領下,蒙古人的沖鋒一浪高過一浪,幾段城牆幾度易手。但城牆上的帝**也有樣學樣,都尉、校尉帶頭反擊,在頑強防守反擊之下,防線始終不垮。
激戰一直持續到太陽下山,雙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戰局始終處于膠著狀態,到最後哈撒兒看實在無法取勝,不得不下令收兵回營。
大戰過後,城牆上下到處擺滿了敵我雙方的士兵尸體,王興磊早已安派組織好的衛軍士卒上來將傷員抬下去進行救治,同時一些人員也在老百姓的幫助下開始清理城牆上的戰場,並且抓緊時間對有些破損的地段進行維修。許多士卒由于精神極度緊張或身體過度疲勞,在敵人收兵號一吹響時,精神松懈下來,都癱瘓在地,有的甚至昏倒在地。上官永銀也感覺有些疲憊,這是許久未曾有過的,主要是心理壓力太大,他一邊查看各部情況,安排部下抓緊時機休息,自己也嘗試著放松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