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縣衙,秦壽便趴在錢光光的背上,以衣袖遮面,羞于見人。
大街上十個人中有九個人都認識他秦壽,被不如背著回家,實在是太太丟人了!
錢光光長這麼大,還沒有背過男人。
背上的那只雖然屬性是公的,但重量輕得很,以錢光光現在龐大的體型,背秦壽比扛麻袋還要輕松許多。
穿過一條偏僻的小巷,錢光光背著秦壽來到了熱鬧的大街上。
街上的百姓看到秦壽被他家壯如母豬的娘子背著,紛紛掩嘴竊笑。
「娘子,請把小生放下來,小生要自己走!」秦壽哪里受得了街坊四鄰肆意的嘲笑,羞得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整張面容,悲憤地大喊道。
太丟人了,秦家列祖列宗的臉面都被他這個沒用的不肖子孫給丟盡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磨嘰,我好心好意背你回去,你竟然還跟我鬧起脾氣了!」錢光光覺得這個禽獸腦子有問題,她都豁出去背著他一個大男人在街上走了,他反而像一個扭捏的大姑娘不好意思地鬧別扭。
這個禽獸,很欠抽!
「小生乃男兒之身,豈能讓娘子背著回去,街坊鄰里都在笑話小生,小生實在丟不起這個臉面!」秦壽振振有詞地跟向來不講道理的錢光光講通篇的長道理,結果可想而知。
錢光光滿臉的不耐煩,秦壽滿口的小生長小生短讓她覺得有只煩人的蒼蠅在自己的耳邊打轉,煩得她想一巴掌拍死這只討厭的蒼蠅!
「你要自己走回去是吧?那我成全你!」錢光光當街一跺腳,直接把趴在她背上的秦壽給抖落在地。
這只禽獸比大話西游里的唐僧還嗦,她受夠了!
秦壽頓時摔了個四腳朝天,捧著摔斷的那條腿痛苦地哀嚎著。
錢光光懶得看秦壽裝腔作勢地呼痛,直接甩手走人。
「小姐,您別走啊!」翠兒看著地上疼得直喊娘的姑爺,又眺望已經走得很遠的錢光光,左右為難之後,她悔恨地一拍大腿,跺腳去追自己的小姐了。
姑爺這麼大的人了,她翠兒沒力氣扶他回家。
對不住了,姑爺!
秦壽伸手想把棄他而去的翠兒叫回來,但在眾人嘲笑地注視下,極為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羞愧地低下頭去,一張白淨的臉龐憋得通紅。
錢不如把他丟在這大街上讓街坊鄰里圍觀他,太不成體統了!
不背他,可以把他扶回去,錢不如那個潑婦怎麼會是他秦壽的娘子,他當初就不該答應娶她!
說起秦壽和錢家二小姐錢不如的婚事,街坊鄰里可人人都知道。
想當初錢不如還是錢家二小姐的時候,有次去大善寺進香,偶遇長得斯文秀氣的秦壽,一顆蠢蠢欲動的芳心就此被秦壽那器宇軒昂的書生形象深深虜獲。
一見傾心,再見傾情,三見姻緣天定。
可憐的秦壽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和錢不如很巧地偶遇了三次,錢不如便覺得這個俊秀的書生將是她一生的良人。
認定了秦壽是自己一生良人的錢不如挖空心思把秦壽約到了錢府,使計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兩個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事後,錢老爺嫌自己的女兒有辱錢家嚴謹的家風,不知羞恥地與一個窮酸書生苟合,壞了女兒家的名節和聲譽,一怒之下,命令家丁把衣衫不整的兩人攆出了錢府,並斷絕了兩人的父女關系。
秦壽見是自己造成了錢不如淒慘的局面,況且他已然玷污了她的名節,不忍之下,便把錢不如娶回了家。
事到如今,摔斷腿躺在大街上不能行走的秦壽追悔莫及!
「小姐,您真的把姑爺扔在大街上不管死活了?」翠兒尾隨著錢不如的腳步追回了家,有些犯難地小聲嘀咕道。
姑爺他那個人,說好听的是一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說難听的便是沒用的窩囊廢,真不明白小姐當初怎麼看上姑爺的,寧願跟著姑爺吃苦受累,也不願意和老爺認個錯,回錢府去。
「他自己又不是缺胳膊斷腿的,有辦法自己回來,你擔心他什麼!」錢不如不以為然地冷嗤,一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張凳子上。
「翠兒,有什麼東西吃沒,我餓了!」
剛才和人打了一架,又背了只禽獸走了一段很長的路,她的肚子此刻餓得咕咕直叫。
「小姐……家里已經窮得好幾天揭不開鍋了,姑爺的字畫賣不出去,米缸里連一粒米都沒有。」說到這個,翠兒為難地低聲抱怨著。
「姑爺太沒用了,成婚以來一直讓小姐您過食不果月復的日子!」
聞言,錢光光打量了一下斑駁破舊的四面牆,屋里的家具也寥寥無幾,真如小說里說的,書生的家里窮得只剩下家徒四壁了。
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填飽饑餓的肚子,錢光光只能退而求其次。
「翠兒,給我拿點水來,我要喝水!」
沒有東西吃,她就當減肥了,這具身體的外觀太難看太胖,必須要重新塑造,不然太對不起她錢光光骨感魔女的稱號。
「水有,翠兒這就給您舀水去!」翠兒應下,很快去里屋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拿到了錢光光的面前。
喝了一大瓢水,饑餓的錢光光終于有了飽月復之感。
在回到現代之前,她不能餓死在這個不知道什麼朝代的古代,每天喝水充饑的日子哪是人過的,得想辦法賺錢養活自己,不然靠那只沒用的禽獸,她早晚都得餓死!
她在現代開婚姻介紹所給適婚的男女介紹相親的對象,在這古代,這一行業應該稱作媒婆吧。
「翠兒,這個地方有媒婆嗎?」心中有了主意的錢光光,決定找自己在這個時代唯一認識的翠兒問清楚情況。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先打听打听自己有多少個競爭對手,然後再出奇制勝打敗她們,成為這個行業的第一把手!
「媒婆倒是有兩個,不過她們做媒要收很多的定金,普通的人根本付不起那昂貴的定金,小姐您問這個干什麼?」翠兒疑惑地開口,心里直犯嘀咕。
難道小姐受夠了苦日子,準備和姑爺和離,準備另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