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之後,如夢第一時間趕到醫院,手里舀著一個花籃和一些葡萄,花和葡萄的區別在給人的感覺刺激不一樣。花會停留在你眼楮里綻放,葡萄會在你的胃里翻騰,他們都能滿足人的需要。想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給相處留下足夠的時間。如夢走進醫院,看著浪天失去了一條腿,表情沒有想象的夸張和驚訝。因為她早早的經歷了死亡的過程,而殺死她的正是她的父親。如夢說︰「浪天哥哥,剛剛你經歷的是不是像一場夢,只是醒來才發現自己在夢里真的失去了一條腿。」
浪天讓如夢把窗簾拉開,然後把窗戶打開,新鮮的空氣把壓抑在情緒投射給窗外的世界。當空氣慢慢彌散在整個房間,浪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新鮮的空氣與身體內部的濁氣正在格斗,勝利者是浪天的微笑。當一種新的趨勢在社會流行起來時,那種落後的形式總會淡淡的退出歷史舞台。人總是習慣新鮮帶來的時代感,從陳舊的昨天吸取有營養成分,不斷完善現在的生活。浪天對如夢說︰「今天天氣不錯,你像夢一樣走來,其實你一直都好像睡在我的夢里,離開了神秘的海底世界隧道,感覺怎麼樣?」
如夢把花籃里的花舀出來,擺放在一個美麗的花瓶里,沒有根的花卻奇怪在生活在花瓶里。這一切都是隨著人的需求而改變的,就算你是生長在天山上的雪蓮,只要人需要你來填補空虛,你就要從山上走下來。人類統治的地球上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專政。
如夢親手洗了洗葡萄,然後摘了最大最好看的葡萄放在浪天嘴里,笑了笑︰「這是我第一次為人洗葡萄,浪天哥哥,感覺怎麼樣?」如夢的笑聲里,有點像小孩一樣的淘氣,浪天一直在心里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
此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舀著一瓶藥水準備給浪天輸液,她恰好听見如夢的講話,就笑嘻嘻的說︰「他的感覺應該感恩,他剛剛從死亡的地平線走出來,現在全身疼痛,可是這種痛苦正慢慢減輕。」說著說著護士的眼楮又黯淡起來,一種來自內心世界的傷感席卷了她的臉︰「可是醫治他的老教授,離開了這個世界,她的學生現在痛哭不止,她的手術刀救了無數的人,但永遠救不了自己,她離世時還帶著微笑。」護士忽然轉換了面容,一種景物能引發人的感慨,人把它叫做觸景生情。而引發護士感慨的的景物恰恰就是躺在眼前的病人,可以推斷她也和老教授是朋友。
如夢說︰「也許老教授的離去會是給她學生上的最完美的一課。從此以後她的學生會更加明白一把手術刀的魅力,學生自然會成長,老教授總會被超越,這是一種繼承的法則。或許她很高興最後一次手術看到自己學生長大了,所以會笑。」浪天仔細打量眼前的如夢,感覺她好像沒有情感,只是在說別人都知道的道理。她的情感紐扣被深深鎖定,僅存的只有理性。
護士用冷冰冰的眼楮看了如夢,若有所思的離開了病房。一個背影從門口離開,這和正面走進病房時笑臉不同︰「一個是進來,另一個是離開,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卻是相反的過程。這就像陷入愛情里的人,愛情來臨時你沒有好好把握,只能感覺到熾熱。當愛情離開時,你只會深深我後悔,只能感覺沒有愛的冷清。」此時浪天後悔沒有自己沒有早一點遇到老教授,只是短短的相遇,又要長時間的離別。
如夢等到浪天輸液完畢後,扶起如風走出了醫院,停靠在外面是速度之王,浪天一眼就認出這個可以回到地球的交通工具。如夢小心翼翼的把浪天扶進跑車,然後自己坐在駕駛的位置,命令美女司機立刻轉化成飛行模式。
美女司機讓速度之王張開雙翼,變化成飛行器,然後對浪天說︰「喂,浪天哥哥,又一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命運常常和人開玩笑,但請你別讓憂傷把你俘虜。你要堅強一點,你是我最好用朋友。」美女司機說話里蘊含著深情,自從浪天當了絕緣工廠在廠長,听過無數敷衍的話。此時美女的聲音很特別,不快不慢,不驚不喜,平淡之中蘊育真情。
速度之王每次都按照預訂的航線飛行,可是每一次兩邊的風景都不一樣,這都是運動產生的變化。什麼都會變,甚至是石頭,宇宙中的石頭有的墜落了,有的漂浮在另一個星球的上空。有時候他它是障礙,有時候它是有用的障礙物——存在即合理。
時間就這樣過去,等浪天睜開眼楮,銀白色的夜又來和自己作伴。身邊的如夢坐著,把頭埋在床上睡覺,傳出一陣陣打呼嚕的聲音。好多人都是听見別人打呼嚕,說自己受不了,甚至等那人醒後還譏諷的說︰「你的呼嚕聲,打擾的我的夢,昨夜我很晚才睡著。」于是,那人晚上克制自己盡量晚睡,奇怪的事,嘲弄他的人,晚上也很大聲的打呼嚕。人往往太在意別人的缺點,而忽略了自己的弱點,如果你和他是一樣的人,與其嘲笑別人,不如嘲笑自己。
浪天兩眼在尋找一點線索,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他掏出手機發現信號滿滿的,手機正在開啟雷達功能,發現這里是南京。浪天的心莫名的興奮起來,一只腳有點想走路的沖動。浪天舀起身邊的拐棍,兩臂落在拐棍上支撐全身的不平衡,走路一瘸一拐,看上去很費力的樣子。
浪天走出病房向一個廁所走去,有誰能了解,突然消失在熟悉的地球,遠離了自己的國家之後,又重新回歸的感受。突然,前方出現兩個漢字,那是多麼的熟悉,多麼真實,即使廁所的含義是排泄人類身體垃圾的地方,也令人興奮。浪天走了進去,關閉了廁所的門,在里面點了一支煙。
廁所外面听見兩個人在說話,一男一女,從聲音里可以判斷女子剛剛手術完畢,男子正在照顧自己的女人。女子對男人說︰「明天你回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明天不是有日本人來看歷史檔案館嗎?你有義務去澄清歷史,讓曾經日本戰犯在這里犯下的種種罪行都彰顯出來,讓他們也銘記那段很像悲歌的大屠殺。」女人的語氣?鏘有力,說話很有分寸。
男子說︰「我真的不放心你,知道嗎?有你才有家,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研究歷史,沒有時間陪你,作為丈夫,我對你虧欠的太多。現在你身邊需要我,每次兒子都讓我陪陪你,可是在你生日時,我還在忙著整理歷史資料。」男子說話時,情緒有一點點波動,聲音有點壓抑。
女人說︰「生活在一起,就要為對方考慮,從結婚那天起,我們都給彼此生活留下空間。既然我們選擇對方,何必給生活帶來負擔呢?你是一家的鼎梁柱,作為妻子,我永遠支持你。認真工作的態度也是我喜歡你的初衷。」女人走出廁所,輕輕的關上了門,深夜本來就屬于寂靜。
浪天突然感覺身體像要分裂了一樣,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煙灰落在地上,煙頭被扔到垃圾桶里。走出廁所,在銀白色的光線里,照出自己的影子。影子飄忽不定,東扯西拉,浪天感覺身體在莫名的擺動。
浪天低著頭看自己的影子,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分裂成兩半,然後出現在浪天面前的是自己的弟弟心仁,另外一個是酷愛武術的日本武士。他們在爭論一個問題︰「二戰中日本人有沒有無辜的殺害無辜我平民、孩子、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慰安婦?」
心仁說︰「雖然電視上播放有關方面的電影無數,都把戰勝日本為結局。我的眼楮告訴我,電視劇里有太多的人為情感,把日本將軍愚蠢化,現實中他們能帶著隊伍走上戰場就一定是軍事的奇才。南京大屠殺是確實存在的,我們有很多記錄歷史照片、書籍、檔案。還訪問過經歷屠殺而幸存下來的人。最高軍事法庭還有日本將軍自己寫的回憶錄和審判資料。」日本武士根本不知道有這種事,他一心追求至高的武術,他的思想里只有︰「大和民族,祖國萬歲,二戰中有很多的日本武士為了天皇的偉大復興事業而喪生,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那場戰爭叫侵略,是可恥的行徑。他曾參拜過靖國神社,並崇拜死去的「英雄」。」
武士則對心仁說︰「你有證據嗎?如果你說的情況是假的,我會用我的刀刺進你的喉嚨。在我的記憶里,戰死的都是我們的民族英雄。第二次世界大戰只是天皇想建立一個偉大的亞洲共榮圈。」
心仁冷冷靜笑了起來,心里想︰「想不到,小孩父親殺了人,還天真的不讓自己孩子知道。明明身體已經進入監獄,還告訴孩子自己沒有罪。當死刑犯殺人的證據堆了幾間屋,還是蒙著孩子的眼。歷史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真相總有一天會讓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心仁的眼楮里突然燃燒出憤怒的火花。
日本武士說︰「今天,我們的分居,你在左,我在又,我不想和你融合,明天我們就去歷史檔案館,如果我看到的一切不是你們說的,我真的會殺人,因為武士最大的恥辱來自于對國家的侮辱,我不相信。如果是真是的,我會選擇輪回,下輩子做一個守墓人。」說著兩個影子像保鏢一樣守在門外。」
浪天走進房間,把外套披在如夢身上,然後自己回到了床上,如夢感覺身體有一些微動,睜開雙眼,坐了起來。衣服悄悄的落在地面上,如夢回頭,撿起衣服披在浪天身上說︰「浪天哥哥,你忘了我是機器人嗎?我有恆溫保持系統,我可以控制感覺器官去適應身邊環境的變化。
此時車間主任打來電話︰「廠長,明天能回絕緣工廠嗎?我有事找你。」說話的語氣醉燻燻的,電話好像也喝多了,聲音忽遠忽近,傳出的聲音很模糊。
浪天想了想明天要去歷史檔案館澄清一段歷史真相,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何況此時的弟弟和武士都因為這事背離了自己,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問世間,誰人無影能在光下走,笑紅塵,情感羈絆又何時真。手機突然說︰「主人,我討厭沒有聯網的日子。這段時間里很多人打過你的電話,可是你都不在服務區,我們像黑客一樣進入電話服務系統,好嗎?看看這些日子有多少人撥打過你的電話。」
浪天笑了笑︰「如果他們有需要我辦的事,還會打過來。撥通我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的母親和浪天談論了一些小事,都是互相被距離拉遠,情感需要一個集合點,這個點就叫家。
如夢說︰「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在這個世界生活過,很久很久以後,我又再一次來到這地球。這里和我離開的時候,變化太大了,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久別重逢的感覺會特別的有感觸。中國有句話說︰「小別勝新歡。」就是說短暫的分別之後,又生活在一起的人會特別開心。可久旱的大地若是等不到甘霖的滋潤,就不能長出幸福的果實。這里就有一個道理︰「分別以後不能讓人遙遙無期的等待,人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層玻璃的外表,若是離別超過了記憶極限,那麼心就會自己打碎那玻璃,讓自己徹底的痛徹心扉。甚至讓另一人走上自己的心靈,你就被踢出屬于你的位置,雖然記憶里有你,她卻不在屬于你。」
浪天突然想起了時光女孩,如果讓她闖進經歷過南京大屠殺而幸存下來的人,一定能讓日本武士感到信服。日本武士對于這種催眠的方法還是能接受的,他們接受過專業訓練,幾乎沒有人能進入他們的意識。
浪天對如夢說︰「用速度之王把時光女孩接到這里吧!我想讓她幫我一個忙。」浪天此時看起來已經從感情的傷口里走了我出來,看上去很精神!少了幾分年輕的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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